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綸於短篇小說

13公開內容

後來我才理解到小說不等於故事。正因為這樣才與電影、漫畫或劇本等創作不同。

它有著屬於自己的宇宙,無論是橫跨上千年的旅行,又或僅僅是撿幫人了一塊橡皮擦就失戀的世界。

但我好像不是寫那樣的東西。

倒底是什麼現在還搞不清楚,

希望有天改了這個簡述,就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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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即便沒有近視,阿妙仍戴著小林的眼鏡。大家都說很適合,唯獨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在經過反光的玻璃前,上頭投射的身影有些陌生。她戴上了某人的眼鏡,成為了某人,而大家認為那個人就是阿妙。這樣很好,她心想,跑走時只要丟掉眼鏡便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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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想過回到幽靈月台,像是需要緬懷,或是悼念,卻發現自己怎麼樣都再也找不到。隨著某個時刻的決定,它消失在現實生活之中,彷彿只是段錯誤的記憶,防衛機制填補著過渡的傷口。失去信仰如此困難,它在不起眼的地方緩慢發芽。感受到重力,開始用雙腳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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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朋友跟我說的故事,他愛上一個喜愛痛苦的女人。」小林點起嘴上的菸,「他倆是在一間燒烤店認識的。因為都認識老闆,所以會坐在吧台與老闆聊天。沒過多久,我的朋友便和那位喜愛痛苦的女人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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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妙說自己每過一個階段就跑走一次,有人像候鳥飛得遠,偶爾停留;但大部分的人都像麻雀,飛行時間有限制,走走停停,卻飛不出這個小島。怪的是小島雖小,卻從未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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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誼結束後,阿妙也很自然地忘掉小林。有次在路上遇見,還是室友提醒,阿妙才反射性地舉手打招呼。對她而言,小林是那種結帳時排在你的前面、搭乘同一座手扶梯、電影院起身去廁所說著「借過一下」的人。比起他的五官,反而更了解他後腦勺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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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悲傷是太過頭就沒感覺了,潛得太深也忘記呼吸了。傷口是如此地深,卻會癒合,就連疤痕也會淡掉,雖然它仍舊在那,但確實會漸漸消失。如同對於妳的記憶,像是在黃昏下的影子逐漸被拉長,終將隱沒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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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蓋住了整片天空。我看著餘光畫出阿妙的側臉,虹膜僅剩些許的咖啡色,瞳孔如同天空的深藍被黑色取代,深不見底。她也看著我,是否看進那如深淵般的黑色,急欲將一切吞噬殆盡。她伸手撥開幾根瀏海亂飛的頭髮,將它們塞進耳後。我觸碰著她的臉頰,餘光隨著手指的動作,拉出陰影,在還未碰觸前映照出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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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變冷,兩個人擠同一張床時,她會在我耳邊唱著歌。有時候一起唱,有時只是把耳朵湊近一些,感受她呼出的熱氣。走音時,她會故意睜大眼睛,兩人對望一會兒,然後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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癖好是種特殊的契約,由本能延伸出的實話。人們可以用各種方式欺瞞著大腦,卻無法欺騙身體。生物細胞間流竄的電波,傳導著渴望的訊息。比起承諾是馴化後社會人共通的語言,癖好就是釋放本我專屬於個體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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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灘上看著漁船的燈火在遠方閃爍,與燈塔彷彿彼此對話。漆黑的海平面,只有零散的紅光畫出邊界。是否笑過之後,依舊徬徨。無從想像未來的輪廓,像是遠方的海岸隱沒在黑暗之中變得遼闊,昏暗而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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