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工作狀態的下午日常,傳來了一個「哈囉」的招呼訊息。 他是Ⓕ男,我瀏覽著他的交友介面,沒有太多的自述與生活分享,就只有一張他的照片,長相有點特別於是引起我的好奇心,回應對方的招呼後,隨即收到訊息。 對談的話題很日常平淡,我詢問對方為什麼會使用交友軟體,得到的回覆是「想打發一點上班的空檔」,事實上這句回覆,也代表著,我是他選擇消磨時間的對象吧?他也詢問我在這交友軟體做什麼?我也很直白的回答「在這做交友研究與找尋寫作靈感。」接著就繼續頻繁的閒聊一問一答著。 對話的內容大多為生活瑣碎,通常這樣不會引起我對這人有特別的想法,但不知為什麼卻一直持續著回覆訊息,那下午聊天的消磨時光,卻沒有減去對這人的好奇感到有點奇妙。也許他說自己是「西班牙混血兒」的關係,以及長相還不賴吧?(笑) 神奇的是,在這初次的聊天裏,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醞釀,竟然有點引起牽動內心的漣漪,還不了解彼此就引起好感,實在不可思議,或許順暢的訊息往來,是個好的開始。 隔天,接近昨日相同的時間點,又收到他傳來的訊息,我們依然熱切的聊天,這次的話題帶到彼此的工作與情感狀態,說著說著,倆人淡淡的互相說著喜歡,某方面冷靜理智派的我,真是有一種老娘豁出去的念頭,因為很不真實,「喜歡」這件事不代表「愛」,而是喜歡與這人的聯繫。 接下來幾天,早上都會在九點左右收到「早安」的招呼,隨即我們各自專注於工作,就不會有訊息往來,但一樣的會在傍晚前的時間,又再開啟話題,算是一種工作後的紓壓與情誼聯繫。 每一次探詢對方的問答裡,越來越渴求了解對方的一切,生活、喜好、過往、工作態度、家庭關係以及對於彼此的相處想像,因為這樣的話題,讓我感到「對方是想了解我的。」 當然,我們越來越想與對方見面,只是我沒有做好要見網友的心態,還是一個「網戀」的對象。與他在虛擬生活的相處裡,我仍有持續與另外的網友聊著天,畢竟該進行的交友研究還是得保持,而且不動心於其他人,即使他們使出討好的話語,或是那些貼心的問候。 突然有一天,Ⓕ男沒有跟我說早安,一整天都沒有他的訊息,這種瞬間消失的抽離,讓我感覺不妙,雖然內心焦慮仍進入工作忙碌的模式,不安的渡過二十四小時,這樣的狀態應該是犯了習慣性「依賴」的行為模式。 隔日,他傳來打招呼的訊息,語氣顯得「有問題」,我早在心裡想著許多的狀況劇,或是關於其實有女朋友之類的坦白? Ⓕ「我前女友來找我。」 我:「嗯嗯,然後呢?」我故作鎮定。 Ⓕ「她跟我說,她懷孕了!」 我:「確定孩子是你的嗎?」(蛤?!這麼八點檔的劇情竟然活生生上演) Ⓕ「是我的。」 好啊!我的網戀就在這樣離奇的故事發展之下,結束了。 「沒想到,我們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對他說完這句話,就默默的流淚。(我在演哪齣) 內心感到失落,雖然第一次的網戀有點離扯,也許自我保護的機制啟動,我擦乾眼淚的對他說「實在不甘心沒有跟你見到面!」主動說這句話的原因,也是想會會這個網戀對象的本人,以及反正也不會在一起的心態,算是有點好奇吧?覺得我第一次網戀的故事,也得繼續走下去有著最後的交代。 很快的,我們決定隔日晚上在「KTV」碰面,事實上見面對我來說很是緊張,但他很貼心的選擇在我家附近的店家。 見面之前我曾開玩笑地對他說:「我們見面的當下,如果你不喜歡就轉身走吧!如果覺得喜歡,就牽起我的手。」他回覆我「一定會牽起我的手。」很肯定的。 來到見面的時間點,我忐忑不安,平常散步一下就到的地點卻走了好久。下著雨的夜晚,我在門口等著他。不久後看見了一個身影,看不清他的臉,於是越走越近後,我們保持了一點距離確認對方。 我羞澀的跟他說聲「嗨」,他也靦腆的跟我回應。接著我們進KTV的櫃檯登記,拿到包廂號碼後,在我轉身與他眼神交接的同時,他牽起我的手。(我的天啊!) 進入包廂後,氣氛實在是有點凝結,因為兩個人唱歌,竟然給了二十人的大包廂,甚是幽默。我們有默契的決定開始點酒、點歌,然後有點尷尬!(我內心大喊,酒快給我送上!) 等著紅酒送上來後我們迅速乾完它,喝酒壯膽的情況下開始些許的閒聊,我問他看到了本人後有什麼感想,他思考了一下的回答讓人哭笑不得。 Ⓕ:「大概只有一件事,有點意想不到。」 我:「什麼?」 Ⓕ:「我沒想到妳的聲音那麼低。」 我:「哈哈哈哈哈哈!」(沒辦法,我不是少女般的聲帶啊) 對!我的聲音是有點磁性的低沈。因為這句話實在太好笑了,頓時放鬆不少。 點了第二瓶酒,是百齡譚十二年威士忌,兩人酒量很好的狀況中,一杯接著一杯;唱著歌、牽著手,突然他把我拉進,親吻我的唇。 寫到此,想起來還是有點羞赧。 過不久,我暈眩感上升,突然想起來晚上沒有進食,酒精促使作噁感強烈,我跟他說我想吐,他扶著我走進廁所。 我對著馬桶嚷嚷著:「好丟臉啊!」 他扶著我說:「妳就好好吐吧!」 「好!」 這就是我網戀的故事(笑),第一次見面就在對方面前吐得亂七八糟,也是夠崩壞的。 後來我們減少聯繫,畢竟他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偶爾傳個簡單的問候,我人生就這麼一次的網戀就夠了。這次的經驗也讓我瞭解到,快速網戀不靠譜的原因在於彼此沒有真正的相處,以及這樣的「戀」只是依存在自己幻想美好的劇情裡。 上天真是開了一個玩笑啊!但我祝福他,接下來的人生平安順利、美好。 寫這篇文章的同時,想到網路交友帶起的「速食戀愛」,很快地與陌生相遇,用著對話的問答初步了解彼此,以使用者當下的心境泛起任何的情感牽動。試過這次所謂的「網戀」後,也詢問其他的男女對於這樣的經驗,大多都不是美好的結局,到底是為什麼呢?我想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心態,以及戀愛是戀愛、相處是相處⋯⋯而真正的在一起是需要兩人實際共創的。 【 給Ⓕ男的詩 】 我們從零開始, 也從開始而歸零。 你讓我了解想像與現實的差別, 也了解即使彼此喜歡, 仍有問題出現。 問題都能解決, 只是能不能順從人意的心願。 謝謝你, 對於所有的第一次體驗。 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