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錄音聽完,我看著「她」可能存在的房間。 我更加鼓起勇氣,開始與這個不幸被劫殺的女孩直接對話… 我對著間空無一人的房間說:「不如我幫妳吧,雖然現在不太可能找到兇手替妳報仇,但我也希望妳可以早日投胎。」 我等了好一陣子,Siri沒有自動響起,「她」亦無給予任何回應。 「如果妳還有話想跟我說,就用錄音吧。」講畢,我把電話部放在書桌上就去睡覺了。 不知怎的,當我知道那女鬼是有苦衷,我就變得不怎麼害怕了。 另一方面,就算有什麼事發生,我都還有阿公給我的符,應該不會有事的!但保險起見,我還是把符紙放在枕頭下。 隔天起床,我就開始發高燒,跟公司請病假後去看了醫生,然後找一間燒衣紙的店舖。 我想買點東西燒給那女鬼,但因為我從沒做過這種事,也完全不懂該怎樣燒,怎樣確認她能收到我燒的物品? 於是,我就問紙紮店老闆: 「你寫下她的名字和時辰八字,我幫你燒,她就自然收到了。」 「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名字也不知道?!你不是要燒給親人嗎?」 「呃…我燒給一個網友…」 「那她葬在哪裡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心想,她在大陸被人打劫殺死,屍體照道理會被賊人棄屍荒野。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我多口問一句:「那麼…如果,我是說如果啦,這些東西我是燒給遊魂野鬼,那怎樣能確定他們收到呢?」 怎料,紙紮舖老闆倏地喝止我:「你瘋了嗎?好端端幹嗎招惹遊魂野鬼?!我不做你生意了,給我滾!」 用不著這麼大反應吧… 我無奈離開紙紮店,女朋友就打給我。 「喂?阿公問你用了那道符了沒有?」 「用了啦不過我今天有一點發燒,跟公司請了病假,剛剛看完醫生。」我隨意編造藉口。 「阿公叫我提醒你,用符趕走靈體之後,那道符記得一定要燒了它。」 「嗯,知道了啦。」 「你真的沒事嗎?」女朋友好像察覺到異樣。 「沒事啊~」 「阿公打電話給我,他很擔心你會有事…」 「放心好了,我沒事。」 回到家之後,我跟女鬼說我買不到東西燒給她,問她可否把她的名字告訴我。 然後,我照上次一樣,把電話放在房裡,但這次她也沒有留下任何錄音。難道她已經離開了嗎? 但當晚我睡到一半,突然全身發冷,還感覺到有人在我頭頂上吹出一些令人打寒顫的寒氣。 這個時候,Siri響起: 『抱歉,我聽不清楚,你想去哪裡?』 『我在地圖上,找不到這個地址。』 我驚醒過來,看著手機,到底那女鬼跟Siri說什麼? 『我在通訊錄內,找不到有「陪我走」這個人』 陪她走?什麼意思? 我伸手進枕頭下想把符拿出來,但我怎麼找也找不著,難道是被女鬼拿走了嗎? 我整個人快要凍僵了,只能整個人捲曲起來,用被子包裹著自己,強逼自己冷靜下來。 此時,手機一整晚在網上搜尋些不知名的歌曲播放,那些聒噪的音樂使我一整晚都無法入睡。 為什麼? 我只想幫她,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 終於,我成功撐到天光,手機也恢復正常了。我不想讓女朋友擔心,所以沒有跟她說昨晚發生的事。 但是,我的燒幾天也沒有退,精神也愈來愈差。女朋友見狀就瞞著我帶她阿公來我家。 「幹嗎帶阿公上來?我沒事啊~」 「你沒有用我給你的符吧?!」阿公說,環顧我房間四周,又說:「別讓他進來。」 阿公叫我女朋友擋在房外,別讓我進去。 「你們幹嗎大驚小怪,我只是發點燒罷了,吃藥就好了嘛,哈哈。」我全身冒冷汗,看著阿公幾乎把我的房間翻轉。 「還說沒事?!你看!這是什麼?」阿公從衣櫃內掏出一大堆東西,將它們丟在地上。 我仔細一看,全都是紙紮的女裝衣服,還有化妝品,指甲油,頭飾… 但我沒有記憶自己買過這些東西。 「這…不是我買的吧?!」 「你看,整個抽屜都是唇膏!你是男人來的,你買這麼多唇膏幹嗎?」阿公將這些東西全都砸在地上,然後踩爛。 不知怎的,看著那些明明不屬於我的東西被阿公砸碎,我哭了出來… 然後,阿公拿了一道符出來,用火燒了它再放到水裡,一手勒著我的頸子。 「你瘋了嗎?!咳咳咳!」我猛力掙扎,阿公用二指扣住我的喉結,把符水硬灌進去。 混了符紙的水滑進食道,那就像沸騰的水般,整個胃像被火燒一樣。不用幾秒,胃部一陣翻騰,我吐了一大堆深綠色液體出來。 我瘋狂咳嗽,一直吐一直吐,直到差不多窒息躺在一堆嘔吐物上。 「你被女鬼上身,連自己做了什麼都記不起來。」 「我只想幫她,為什麼她要這樣做…?」我哭著說,口腔深處傳出酸臭的胃液味道。 「你什麼都不懂,還想幫鬼?我早就叫你別多事,這樣你只會被靈體利用!」阿公說畢,走過來按住我的頭。 「你頭頂的魂魄之火,被那女靈體幾乎吹熄了!」阿公。 難怪得前一晚,我感覺到陣陣寒氣不斷吹我的頭頂。 「人間有法律,地獄有戒條,你接近靈體,它們會吸光你的陽氣。」 「出來!他想幫妳而已,妳還想害死他,這樣公平嗎?」阿公按住我的額頭大喝。 「公平?!我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就被殺死了,這樣公平嗎?!」突然,我聽到一把女人的嘶吼聲從我喉嚨裡發出來。 「現實就是如此,有好人也有壞人,妳遇到的事,未必是公平的,但這一切都是命啊。也許是妳前世作孽太深,才會招致這輩子的後果。」阿公。 「那我就要帶他下去陪我,這也是他的命!」女靈體繼續用我的身體發聲。 「這樣只會讓妳的罪孽加深,下輩子再遇到的事,就更加不公平了…」阿公。 「我不管!我就是要殺死他!」女靈體。 「妳休想帶走我男朋友!」突然,女朋友走到我面前,激動地一巴掌摑在我的臉上。 這個時候,我整個人猛地一震,耳朵因為那記耳光嗡嗡作響。 「出來!」阿公不知何時拿了一道符,塞進我的嘴內。 我彷彿吞了一塊滾燙的炭般,我被燙到趕緊把它吐出來,此時,一團白煙連著那道符從我體內竄出來,從窗戶飛出去。 阿公又燒了一碗符水給我喝。 「把它吐乾淨,別再讓它有機可乘。」 飲完這碗符水,我足足吐了三次,雖然吐得快要虛脫了,而阿公和女朋友,就把那些紙紮的東西帶到樓下燒光。 「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別再跟她接觸了。」阿公。 全屋剩下我一個,我躺在床上休息。 想起阿公跟女鬼說的一句話,這世間,有好人也有壞人。 當然也有好的靈體,壞的靈體… 有時候我們想幫助人,但別人不一定領情,說不定還會加害於你。 此時,一直放在房間的手機,Siri又再響起! 我拿起來一看,它顯示… 「後會有期」 (待續) 前回:有試過手機Siri無故響起嗎有可能是它們在說話(1) 【故事雜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