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如重新開始吧?

「我們不如重新開始吧?」子維問。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已不行了。」凱珊縐著眉頭說。

「怎麼不行呢?我們以前不是很開心嗎?」子維半哭半罵著。

巴士上的乘客也不禁回頭望他。

「對，是以前，現在已經不是了，你明白嗎?」她本想揑他的手臂，但給理智阻止了。

要斬釘截鐵，不要拖泥帶水。

「我不明白，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喉頭裏在低聲地嗚咽著。

「變了就是變了，不要再想從前了。」凱珊聲線裏也帶著無奈，連她自己也不明所以。

子維背包裏的刀柄硌得他很不舒服，他用肘角暗地挪了挪。

「你有了新歡，一定是!」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巴士上的乘客再次回頭望他。

「沒有，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呢?這只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凱珊說。

「還有什麼問題?你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對你千依百順，待你還比我自己要好，你還不滿意麼?」

凱珊斜眼瞅著他。

子維續說:「他給你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一定比他更多更好!」

「戀愛是講求feeling的。」她說。

子維屏住了呼吸，髮根冒著熱燙的汗。

「其實我們分開對雙方都好，大家都可以有空間有時間去覓另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子維慢慢地把背包的拉鏈拉開，拉到了盡頭。

就像他們二年多的感情一樣，竟然毫無預兆地到了盡頭。

滿以為感情在不斷地累積，豐滿著，事實卻是不斷地消耗著，終枯乾怠盡。

「但我只是喜歡你一個人，你明---白---嗎----?」子維邊說邊用尺長的刀刺進她的腹腔裏。

她連呼叫的機會也沒有，痛的時間卻意外的短。

他連刺了廿多刀。

心裏那股勁頭還沒消減。

巴士上的乘客驚呼聲四起，匆匆往下層竄逃。

凱珊口吐著鮮血，唇不住地顫動著，似有話要說。

「嗯?你要說什麼?」子維把耳朵湊近她的嘴邊，卻聽不出一句話。

巴士也嘎然停了下來。

他回望已浴血在椅上的凱珊，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冰冷得讓他心寒。

她再沒有靈魂的目光仍停留在他的眼裏。

他聽得見下層人聲嘈雜，大概已知是要捉拿他。

他抬眼望見車窗旁的小鐵錘，一把摘下，猛力地在車窗上敲，敲了好幾下，車窗便應聲破裂，灑得滿地是玻璃碎。

他多看已一動也不動的她一眼，然後縱身車窗外，腳一落地便一個翻滾。

他低估了這股衝力。

跌自己得粉身碎骨似的，再不能動彈了。

四肢的亢奮似乎還沒減退，滲著血的嘴角揚了揚，挺滿足的。

因她始終沒有離開過他。

他成功地把她留住了。

# 本故事純屬虛構 #

圖片來自:蘋果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