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溪 礁溪是脫離北宜公路可以最快切入的市區,在記憶的深處它不過就是個地理名詞,在宜蘭,但連在宜蘭的哪裡都不知道。 第一次到礁溪,是國中畢業旅行跟著班上幾個比較好的同學環島,而礁溪的某間溫泉會館就是我們下榻的居所之一。那是我們整趟旅行最高級的一晚,包了獨棟的民宿,我記得要一萬多塊左右。但那是因為那晚的前後兩天,剛好都有同學生日,6/26以及6/28,我們用了很多刮鬍泡以及彩砲慶生,將屋子弄的一團糟,最後什麼也不管的去頂樓泡溫泉。所以那次之後我對礁溪的印象就是一個有溫泉還有幾條會吃你的腳皮的魚的地方罷了。 醫生說,我要學習發呆跟放空,否則失眠與憂鬱會越來越嚴重,起初,當我知道發呆這門行為有比賽時覺得荒謬至極,沒想到放棄腦袋運作,將視網膜與皮質枕葉的神經斷開連結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下午過北宜公路到宜蘭,雲翳飽滿,卻像克制情緒一樣不肯崩潰的降雨,霧濛濛的視線,鬼影幢幢,某些路段上淒厲的碎雨如絲,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達礁溪。 我對礁溪沒有太多留戀,我只是名過客。 在airbnb隨便挑了一間提供溫泉的房間就入住了,隔壁享受魚水之歡的聲音讓我難以在礦物質裡昇華自己,就像昔日的北投溫泉或是228公園一樣,這裡的溫泉旅館裡匿藏著許多想像,看似夜闌人靜的街道角落裡卻是乏風弄月、聲色犬馬的淫靡。 找尋目標的生活,就是不斷的路過。 礁溪就是一個不曾留戀,但也不曾從記憶中抹去的地方,我依然記得五年前的我起了特早,還未見天光就收拾完所有人前一天盡歡而散後的狼藉,走進頂樓的浴池將自己浸泡在泉水裡,後來胖子上來,平常我們總愛相互調侃、油嘴滑舌幾句的,旦我想我們都清楚彼此是來想手早晨的靜謐的,我們簡單的打了招呼後就沒有對話,僅僅享受溫泉裡的有機物質替我們完成新陳代謝,那時候的我在做什麼呢,大概就是在發呆放空吧。 它是要前往宜蘭一定得經過的地方,卻不是任何人的應許之地,更像是早晨會有導護媽媽指揮交通的十字路口,你熟悉,但也僅僅走過、路過,你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保持著纖細的距離,一夜情似乎是最極限的陪伴,終究你還是得前往真正要前往的方向,你也明白隨著成長就是換過一個又一個的熟悉的路口,但總有些地方你會停下腳步,買份蔥油餅墊墊那空虛的胃。 停下腳步,反射性地走進超商,買了一包104寶亨mojito,店員刷過條碼,跟你要了一張一百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路的盡頭。 不知不覺,穀雨來訪,春天也要結束了。 0426,寫於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