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電影應該做些什麼?
與其說是武俠,不如說這部電影是個夾帶武打、場面華麗的愛情故事。
金城武、章子怡、劉德華,日本、中國、香港,張藝謀真有辦法。電影選角這件事,當然要考慮演員魅力和市場相性,但必須誠實地說,劉捕頭不論外型或角色設計的討好度上,都遠遜於金補頭,做為觀眾,很難不討厭這個由愛生恨的飛刀門間諜。
說它華麗,牡丹坊堪比天上宮闕的雕梁畫棟,加上小妹這位盲姬出場時一身的派頭,頓時讓人懷疑《臥虎藏龍》劇組是不是很窮?這是張藝謀追求視覺饗宴的成果,它可能沒有辦法討論這些畫面會不會太「多」了,但是鐵定在「真實感」上大打折扣;於是這讓它就是一部「電影」,而非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
劉捕頭跟小妹玩「仙人指路」,最後一招「灑豆成兵」,觀眾又不是白癡小妹聽音辨位的能力和記憶力到底有多驚天地泣鬼神?根本不可能的事張藝謀一派小妹藝業驚人地讓她「做到」,這跟奪寶電影裡的主角施展「凌波微步」通過密如繁星的雷射感測器橋段如出一轍--這就是《十面埋伏》太「過」的地方,而這部電影太「過」的橋段卻不僅止於此。
談及武,這是很詭異的事啊,整部電影都無意著墨門派、武功/內功/輕功名稱、兵器的特殊性,或某項武林至寶。片尾劉捕頭和金補頭對決,沒有半分高手對陣的氛圍,而僅僅只是兩個為愛瘋魔的男人的相互砍殺。談及俠,飛刀門和朝廷之間的爭鬥、勢力消長,我們只是知道飛刀門好像是個救苦扶傷的俠義門派,但整個故事你要說有誰在行俠仗義,卻又想不出來。
小妹(高調地)被識破為飛刀門黨羽(槽點:你對著自己的戀人劉捕頭表演仙人指路後,以衣帶抽劍要殺他到底是演給誰看?即便是「故意」以自己作引,要逐各擊破朝廷勢力,問題來了:那劉捕頭自告奮勇擔此任務,兩人聯手,路上殺起追兵,一來更能相互掩護,二來殺的都是敵人,豈不更順理成章?)。金補頭、劉捕頭(表面上)則是朝廷鷹犬,更沒有一丁半點俠客風範。
問題又來了,既然派金補頭(假裝)救出(以為是前門主之女的)小妹是為找出飛刀門老巢一舉殲之,那你一直死命追殺,小妹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不就沒戲嗎?為什麼不像徵性演一下有在追殺,送金補頭進飛刀門當作一根暗樁呢?
我們就別討論金劉二補和小妹是否入列一流武林高手了……讓人困擾的是我真的想不出來《十面埋伏》到底「俠」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