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親愛的妳 系列】女孩,喚妳如此親密彷彿我們共結連理,而我是如初地喜歡妳。

【致親愛的妳 系列】女孩,喚妳如此親密彷彿我們共結連理,而我是如初地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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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友分手了,要聊嗎?」來自女孩的訊息。

「覺得還好嗎?」我說。

「我覺得我愛上別人了。對方是女孩。」

「恩,我聽妳說。」

接起電話,女孩的聲音一如既往平靜,沒有失戀的喧囂,沒有分手的鬧騰。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女孩說得委婉。

「怎麼會?能讓妳心情不好就是大事,妳的小事就是我的大事好嗎?」玩笑似地口吻纏繞如絲細膩的在乎,妳波瀾不驚的面具底下,是暗潮洶湧的情緒。

「如果後來的後來,我們都沒有對象,就等多元成家吧!我們結婚好了。」妳感性地說。

「好啊!我也覺得可以跟妳結婚!」

「我是男女生都可以哦!」

「我嘛⋯⋯我心裡可以女生,可是生理上還是男生吧!不知道耶!沒試過。」

「哈哈,妳真是。」

說好的要見面,從東北亞說到大洋洲,於是我把牽腸掛肚的告白和妳的心事收拾進行李箱,一下子就超過了七公斤,我沒有托運,而是全都掛在身上。

飛去黃金海岸看妳,幾乎所有人都說難得到澳洲怎麼待短短幾天而已?幾個月前妳受傷的時候,妳害怕著,我沒想到的,是這次妳傷得不復以往,心一夜蒼老,幾乎面目全非。

準備振翅的鳥兒忽而折了雙翼,後來身體狀態恢復,卻彷彿被繩索拴住,襲來一厥不振非妳所願,可力不從心,幾乎喘不過氣。仰頭再無法飛高,所有一切都失重,在人生宇宙迷航的遠行者,找不到動力尋找方向,說著說著妳掉淚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傻。

妳知道嗎?我愛妳一直以來都帶著嚮往的成分,我知道許多人也都嚮往妳的某些特質而受吸引,不分性別。妳展現的也一貫如此,說真的,我擔心過當妳飛得越高,會不會離我們的友誼也就越遠?妳走得遠了,而我只能望其向背,感慨著物是人非?

可妳的示弱,提醒了我們也只不過都是26、7歲的女生,儘管形式不同,我們也是以各自的方式去抗衡人生的兵荒馬亂。看妳在我面前情緒釋放不是一種失望,老說妳得試著依賴別人,而妳在這方面總是倔強得近乎頑固,還活著,總得想辦法行動不是嗎?但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屹立不搖對吧?

妳說因為受傷脾性變了很多,情緒化、失去耐心,妳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自傷也傷了愛妳的人,導致妳更沒有勇氣面對他們。妳沒有把握對妳愛的人好,於是妳想逃,想遠走高飛,去一個沒人認識、不用對任何人負責的地方。

當我在無意中成為妳的箭靶時,我想我大概能理解妳和被妳對待的人的心境:會有一點受傷,可是怪罪無濟於事,因為情有可原。妳曾一心一意,到如今的分身乏術,都是妳身不由己的象徵。

我如妳一般時,多希望受我氣的人可以責怪,不諒解,放棄我,因為我也好討厭這樣無法克制情緒的自己,還因為知道對方是愛自己的,這樣更助長了囂張跋扈不可理喻的機會,甚至體會不到任何愧疚心態而覺得自己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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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不喜歡爲了誰而折損自己,如果我們願意為了誰,就像照著鏡子的另一個自己,絕不僅僅是影子般的存在。

曾經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感受到強勁風勢的不友善,見識過無助和理解身陷其中的艱辛之後,談原諒與否顯得冠冕堂皇,僅是因對事物抱持寬容和開放的態度,如我們跨過的每一步。

後來想起那段聊天對話其實自己天真的成分居多,但對妳那份赤誠的愛從未變過。

多元成家的公投議題已經延燒了一段時日,十一月底會得來許多人共同爭取的結果,我們都打從心裡希望「多元」這個字眼能給予我們更多的可能和寬度,應該被更廣泛的定義才有意義,良善的思潮能使世界更美,我們也早已把那樣的眼光視為理所當然。


時間最公平的,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但無法拾起它,妳現在需要的,正是時間的給予和流逝。

我知道妳現在不好,可是沒關係,因為我也知道妳會好起來的。

不管身處何方,是因為有妳在那裡,而我想擁抱我們的別來無恙 ; 我們從不為對方等待,可是需要的時候,我們彼此都在。

嘿,親愛的,喚妳如此親密彷彿我們共結連理,只想要妳知道,我是如初地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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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然冉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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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與短篇、小眾文學集散地,生活揉捻成故事,用文字賦予靈魂重量,來一趟人間,得活得盛放燦爛,連遺書都要寫得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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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預感,或許踏在青澀初春絨毯上的我們渾然未覺,如日曆一頁頁被撕去再不復返,可會在後來的日子踽踽而行時油然而生,追溯記憶川流摻入的悲歡離合,意識到那段日子是屬於青春的表彰,因為沒有錯過,才能懷念⋯⋯
曾經的你光是想像分離就會難過,何況一語成讖,你會記得這一生愛得最不像話的倔強,是你們愛到不想回頭的時候;因為一旦做過誰的滄海,眼底就再也納不進百川⋯⋯
「還想要刺青嗎?」N一直都知道我有這個念頭,「十八歲的願望,將近十年也還沒實現?」 「好難決定啊!」講這些事情時總帶有一種隱喻的張狂,年少的不羈宣示般張牙舞爪,可是刺青的樣式、位置從沒一個譜,所以我遲遲沒有行動。沒有得到過的永遠使人騷動,追逐花火的依舊有恃無恐⋯⋯
你常在想,那些歧視或霸凌別人的人,盡是些可憐又可悲的傢伙,因為他們不曉得自己有多被人討厭,用主觀意識批判他人,態度、言語、行動上的實行,建立自身價值於傷害之上,也不是件多正大光明的事⋯⋯
本來就是這樣,不會有人跟你一樣,你悶得慌、發發牢騷、說說愁,感慨得痛哭一場,彷彿沒人可以懂你一般,所有人情冷暖你一飲而盡,你體會、你自知。這個世界甚至不會替你感到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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