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重回前一個夢呢?」清晨的第一道光照進房裡時,妳仰望著天花板上陽光映出的光影,輕聲說道。
妳又緊緊蜷曲窩進被裡,試圖再一次入睡,一心只想回到醒來之前的夢裡。妳試著躺回剛才醒來時的姿勢,試著在腦海中回想夢境,試著讓自己入眠,但妳始終沒能成功。
什麼樣的夢,會讓妳寧可拋下現實,也要在緊閉的雙眼裡追尋呢?
「只是,想再抱抱牠而已,為什麼會這麼困難呢?」沒能睡著的妳,只能依靠著尚未消散的印象,僅憑一己之力努力製造幻像。沒能睡去的妳,拼命在腦海裡回想夢境,頰面上的珠淚隨著每一幕幻夢落在枕邊。
如果說那些期待有形體的話,大概是住在枕頭裡的小精靈吧。人們腦中的期待透過枕頭傳達給那些夢之精靈,然而他們卻調皮的只願完成半個心願。只得到半個心願的人們於是更加牽掛,更加想要得到那另外半個願望。人們以為睡得越多,總有一天會完成期願,但睡眠卻彷彿被蠶食了一般,夢醒之後只徒增疲憊。
在那半個心願的夢裡,有一隻在高台上沉沉睡去的貓,貓的身體蜷著,小手遮在臉上,彷彿像在遮擋著光。而夢裡的妳,不停的朝著貓前進,「我想摸摸牠」,妳渴望著,使勁地伸出雙手,然而腳卻像站在一條不斷往下的電扶梯,不管怎麼跑都無法前進。
貓始終沒有醒來,然而妳卻感到十分萬幸,「太好了,太好了!」夢裡的妳感到安心,只因為看見那睡著的貓的腹部正一伏一起的活動著。
「太好了,你還活著。」僅僅如此,妳便再也不想醒來,醒來到這個貓已不在的世界。
然後我叫醒了妳。
清晨的曙光輕輕躺在妳的臉上,和著淚滴閃爍著。
「如何才能重回前一個夢呢?」妳說。
親愛的,我們是無法回到過去的,一如無法挽回的淚水。然而,那些夢之精靈,有些時候也會施捨好意。
有一天妳會再一次夢見貓,妳會看見牠朝著妳走來,對妳搖尾擺頭,妳會再一次與牠追逐玩耍,再一次傾身撫摸牠細膩的毛髮。
雖然時間無法挽回,至少能期待下一次再在夢裡相會,在那個被夢之精靈所造的,因你期許而存在的世界,那個因你期許而讓牠生存著的世界。期待那儘管短暫,卻又無比美麗的美夢。
期待下一次在夢裡相會,在那個因你期許而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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