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腥是在男女平等也好,不平等也好,都會做出這種無可口非的事,這與道德好像沾不上關係。愛之所致,欲欲所催,加上酒精這催化劑。茶檔老闆娘阿蟬,可能瞭解到自己的宿命,亡於冬至之前,在余下短促的時日里,放蕩放肆地盡情享受該有的淫行賤業。被狂暴後的肉體散髮著死亡的氣息。阿蟬這個女人的活在當下,代表了一部份香港人的短視沒有遠見的思想方法。拼命賺錢不應該是人類最大的基本訴求。其實阿蟬很懂得享受生活里的點滴,胸圍內褲十元五套,對她來說與Victoria Secret的百元以上沒甚麼分別,重要的是如何穿上與隨緩不疾地脫下時,把面前男人的心給勾引到九霄之外的亢奮。看著她喝手上那杯熱奶茶,猶如與杯子的邊緣在吮吻,然後慢條斯理地把對方的津液舔進她的口腔內,舌頭的味蕾完全擴張開來,讓奶味茶味溶進裡面後才慢慢咽下,經過會咽到喉嚨,感受著液體流經食道進入胃壁。她是與奶茶及盛載的杯子在做愛。
這位在籍貫一欄寫著上海的女性,聽她帶著點口音的廣東話說起在牛年馬月,香港光復後與父母來到這海島。十五歲那年被一名外籍警司性侵及當上他在港的小情人。在某年的暴動里,那位警司被“同胞勿近”的土製炸彈炸掉雙腿,當場慘死在中環匯豐銀行對面的電車站旁。結過婚,因為丈夫的不忠和床第間的協調問題,離婚是最佳收場。還戴在無名指上的婚戒只是避免閒雜人等的非份之想,沒有甚麼紀念價值的東西。人不竟要向前看,要抱著新希望才可以放下一切的過去。
夏蟲不可語冰這句是她對我說的,阿蟬原來是她的暱稱。像成蟬一樣,沒有機會看到冬天,所以不用跟她說甚麼人生大道理。寧可裝糊塗扮低能也比那些打腫臉裝大頭來得自然舒服和愜意。
她說:「李弟,給我遇上你是緣份。你樣子雖然不難看,但總算不上好看。上天很公平,祂賜給你一股讓女人喜歡跟你上床的慾望。祂還賜給你一雙桃花眼。與你上床,我覺得很爽。」
直接坦白得讓人想把頭顱像澳大利亞的某種鳥,為了隱藏自己的位置而只把小小的頭顱埋在泥土下,整個偌大的身軀依然暴露於眾目睽睽下。我就像那只笨得可憐的駝鳥,埋首到那對豐富的事業線之中,吸收阿蟬那股幽香像死神懷抱內的冷艷無情。等待她的魔爪撕下我的外殼,任由她吸吮我所剩無幾的靈魂里殘留下的潔淨。凝視著板間隔上偷窺的那名少女。每次與阿蟬的XYZ,這位少女必然到會,成為唯一捧場觀眾。
聽阿蟬說這少女是從保良局逃出來的孤兒,非常反叛不羈,曾因為被一些壞青年調戲而用牛骨刀追砍那三名年青男子,導致兩死一重傷。現在被警方通緝。我向天花上那名只露出頭部的少女揮手打招呼,少女展露她那副雪白的牙。她欣賞了整套由前戲到殞落的真人秀後,就輕輕地鼓掌,然後消失木板後。德道淪亡的香港從七零年就開始萌芽長大。這跟我的確是有點間接性的壞影響所致。那我只能把這責任推卸到西方頹廢音樂和西方假自由與假民主的文化侵略的頭上。
四日供水一次成為街坊之間融合相處的機會,素未謀面的也會露臉,手拿水桶排隊“拿水”。孤島人的排隊習慣就是在這次制水期間內被培圳出來的。那怕是銀行擠提都守規矩地排隊。跟團去旅遊也守秩序排隊上洗手間,那怕急得差點中毒或當眾出醜也能憋住失禁的極佳典範。這種東西不能叫時尚或者稱之為修養,實則是一種殖民主義奴化後的表現,猶如束辮子的時代,一個是有形的奴隸化一個是無形的洗腦,效果以後者為佳。
炎夏的高溫來制水真讓市民敢怒不敢言,只有一臉的無奈。做娼妓行業與織布染廠等工業不相百仲,都要以水為主需要清洗之功能。娼妓行業的從業員要比織布染廠的為多,多出以超過千倍為基數。可想而知這個擁有幾千年歷史的娼妓行業在市場里的佔有率絕對不可以輕視。身為這行業一份子的我,當然只有忍著那股汗臭與腥臊味,在每隔四天的一小時里,為陳老師與小雪拼命搬水運水,混水摸魚的人會被街坊痛罵兼圍攻。團結之心就在這等低下層到中高層的社會里展現。
滴水不漏的人格也在這制水時期培養出它在金錢的操控和資訊保密程度的專業性操守。我...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