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詩壇苦行僧周夢蝶而言,既是最大的恩賜,也是最無情的折磨,因為長壽,他得以持續不斷提昇自己的生命情境,透過詩作讓世人,得以一窺詩人窮其一生精力,創造的文學詩語殿堂;
然而,在另一方面,也是時間,將詩人推進了生命中最痛苦的記憶深淵,讓他的人生不斷在歷史的洪流載沉,與親友生離死別的孤獨漂泊中,獨自苦行...。
對於喜歡詩與文學的朋友,2011年由行人文化實驗室策畫、目宿媒體製作出品的「他們在島嶼寫作 ─ 文學大師」系列文學電影,邀請了五位有著深厚藝術涵養的導演(楊力州、陳傳興、陳懷恩、林靖傑與溫知儀),為六位著作等身的作家(林海音、周夢蝶、余光中、鄭愁予、王文興與楊牧),貼身描繪的記錄片「兩地」、「化城再來人」、「逍遙遊」、「如霧起時」、「尋找背海的人」與「朝向一首詩的完成」。
從這一部部文學紀錄片中,我們得以知曉,原來在台灣的土地上,還是一些努力保存著優雅文字作品的媒體人,他們不願跟著媚俗大眾,粗鄙不堪的主流媒體同流合污,因為他們清楚知曉,掌握大眾傳播利器,抱著勝者為王的心態,從不曾真正彎下腰來反思。
也幸好台灣還有這些媒體勇士們的存在,透過了他們無私的出錢出力,才能讓這些多年來不昧於愚眾流俗,不與主流文化起舞,而是用心以手中之筆耕耘台灣文壇,如今大都年事已高的詩人與文學家,他們窮盡一生之力,用心琢磨在其專業領域的珍稀作品,透過這些文學紀錄電影得以讓後人看見,也讓生長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讀者們,在媚俗之外,還能保有一份清新與深度的文化品味選擇。
在Giloo x 方格子「寫字的模樣」線上文學影展影片中,看了這部曾於2011年9月16日在台上映的文學紀錄片電影 「他們在島嶼寫作--- 化城再來人」(The Coming of the Tulku) ,主角於是 詩壇苦行僧周夢蝶(本名周起述,1921 - 2014),紀錄片電影於2011年拍攝,當時周夢蝶先生已高壽90歲,2014年5月1日下午2時48分病逝於新店慈濟醫院,享壽94歲。詩人化蝶離世,從此不問人間俗事,只留下這部珍貴的文學紀錄片,透過電影我們得以回憶詩人雋永的詩作,永存在喜歡他作品的讀者心中。
每一個人心中的父親身影各自不同,文學紀錄電影「他們在島嶼寫作--- 化城再來人」(The Coming of the Tulku) 片中,詩人周夢蝶的大半生,經歷了兩岸真正戰亂顛沛流離的年代,27歲隨著國軍遷徙來台,卻也從此跟結縭的妻子與二子一女,展開了長達將近一甲子的分離,等到兩岸關係舒緩,終於能親身跨越千里鴻溝,回轉家鄉探親,等到的卻是老母仙逝,妻子改嫁,老年喪子的深深哀慟。
一個舊時代的堅毅父親身影,因為大時代的戰亂,被巨大的命運巨輪,任意踐踏推滾無力抵抗,卻在陌生的台灣島嶼上,開展了他跟詩的因緣,孤獨與困頓,並未阻絕了他追求心靈的強大意志。
在九十餘年的生命歲月中,他戰勝了孤獨,享受了寂寞,在極其貧困的物質生活環境中不屈不撓,創造了極為豐沛的精神食糧,在詩的文學創作領域默默耕耘,以一個從未受過任何現代詩學院訓練薰陶,前所未有的素人之姿,在詩與文學的領域中飛揚發光,締造了一個讓人難以企及的巨人身影。
隨著文學紀錄電影「他們在島嶼寫作--- 化城再來人」(The Coming of the Tulku)片中的時空推移,我們從中感受老一輩文學家的刻苦自持,他的一簞食一瓢飲的清貧生活,總讓我想起了顏回與弘一大師李叔同的身影,但顏回只活了短暫的30歲(西元前521到西元前490年),活了62歲的李叔同(1880 - 1942) ,在1918年38歲前,留過日未出家前,可是吟詩作畫、寫字刻印、玩音樂學繪畫,過著上流社會奢華生活的富家公子,看見人間繁華星空才徹悟。
能像詩人周夢蝶這樣一生清貧自持的,恐怕也是空前絕後了,畢竟年代不同,過去的時空背景無法重現,過去的終究都已過去了!
一部好的紀錄片,導演本身的內涵跟專業,還有對於拍攝對象的研究深入與否,會影響到整部記錄片最後出來的成績,這一系列的文學電影,由於研究紀錄的對象,都是台灣現代詩壇與小說領域的文學大師,所以連邀請來的導演本身都是一時之選。
而其中創立「行人出版社」的陳傳興先生,也是主導這一系列重要的歷史記錄的發起人,他同時也身兼了對詩人周夢蝶「化城再來人」與詩人鄭愁予「如霧起時」兩部文學記錄電影的導演。
所以在正式介紹「他們在島嶼寫作 --- 化城再來人」(The Coming of Tulku)文學紀錄電影之前,想跟大家先介紹導演陳傳興先生。
<關於導演陳傳興先生>
陳傳興先生,是法國高等社會科學學院語言學博士(1981 - 1986),師承將符號學理論用於電影理論的大師Christian Metz,博士論文為「電影「場景」考古學」。擅長藝術史、電影理論、符號學與精神分析理論,對於視覺影像分析,尤有關注與專精。
1987年在阮義忠先生訪談所著的《攝影美學七問》中,負責其中「五問」的回答者,訪談內容對海內外都產生深遠的影響。
著作《憂鬱文件》(1992)中,關於《明室》一書的深度書評,也成為中文世界理解羅蘭‧巴特的經典文獻。
曾任教於國立藝術學院美術系。1998年創辦的行人出版社,以歐陸思想及前衛書寫為出版軸線。
現任國立清華大學副教授,開設「電影」與「精神分析」相關課程。
由行人文化實驗室策劃、目宿媒體製作出品,耗資千萬,並以兩年時間拍攝製作的「他們在島嶼寫作-文學大師系列電影」,透過五位電影導演鏡頭,紀錄了林海音、周夢蝶、余光中、王文興、鄭愁予、楊牧等六位文壇巨擘身影,其中,《化城再來人》是整個計劃中,最晚應允拍攝、最晚完成、片子也最長的一部鉅作,全片長達160分鐘。
在2011年4月21日首映會上,高齡90歲的國寶級詩人「周公」周夢蝶,依舊是一襲藍色長袍、毛帽、圍巾,這回走進戲院,第一次完整看完,這部以自己為主角的唯一一部影像紀錄,儘管於映後座談,在大家的期盼下,周公還是惜字如金,選擇不說話,看得出來,周公看完心情相當好,也非常高興。
關於「化城再來人」的紀錄對象詩人周夢蝶,從導演陳傳興先生為本片所作的一段簡介中,就可以看出整部電影的拍攝主軸。
「莊周夢蝶,無有虛實。詩人在紅塵中夢想脫俗,於露電裡捕捉永恆。《化城再來人》借用佛經典故,以周夢蝶的一天,隱喻其一生中的風景,從日常中穿插映射其思維、修行、寫作,試圖重現昔年武昌街氣氛、書攤的孤獨國,追索病痛帶來的改變與啟發、幾次生命裡的流徙與意義,最後具現為那「不負如來不負卿」的悟與情。
周夢蝶(1921- 2014),1959年起在台北武昌街明星咖啡屋前擺書攤維生,成為60、70年代台北重要的文化街景。直至1980年,因胃疾而結束21年的書攤生涯。
其國學底蘊豐厚,詩中喜愛用典,深受佛經影響,引禪意入詩,詩風韻致纏綿。寫對人對景對物之相思,無不透露一份慎重。詩中固然有『雪中取火,鑄火為雪』的深烈,卻也願意化身街角的一片落葉,帶我的生生世世來為你遮雨」。
也因為導演陳傳興先生,對於詩人周夢蝶的作品與人生心境轉折的理解,便從詩人學佛前後的心境,對照於他的作品意境的演變,作為紀錄片電影「化城再來人」的主軸。
電影一開始,便是一個彷彿置身在深山中的古寺,在一天將盡傍晚時分,廟門關上,鏡頭轉向了廟內高懸的鐘鼓,很快地讓人感受到「暮鼓晨鐘」的隱喻,彷彿已經預見了接下來的影片介紹中,從看似極其平凡淡泊的詩人一天生活行程中,透過了與詩人的親自訪談,還有與詩人熟識的朋友中,逐漸描摹出關於詩人周夢蝶的文學身影。
導演陳傳興在電影拍攝的花絮中,提到了跟詩人周夢蝶的接觸的過程中,是由跟周老相熟情同父子的曾進豐教授引介下認識,有這樣的一段話來形容他對詩人的第一印象:
『曾進豐教授在樓下迎接我們,帶我們第一次踏進周公的小屋。他還躺在床上休息,見到來客,馬上起身披衣,坐在椅子上迎接我們。他是那麼地細瘦,那麼弱小,輕幽地彷彿一口氣就會飛散了。
90歲的高齡,又才病癒,我們不敢太過驚動他,我們向他自我介紹,他細縫般的眼睛微微張開了,看著我們,許久,說了第一句話:「我耳背。」』
他也因為拍攝初期詩人周夢蝶剛剛大病初癒,加上年事已高又聽力退化,有耳背的困擾,所以整部電影的拍攝,是在一種近乎沉靜舒緩的詩人孤獨國的生命節奏中進行著:
『周公耳背。在接下來與他密集接觸拍攝的五個月裡,我老是記不清他到底是左耳背還是右耳背,說話提問,都得要牢牢實實地靠在他的耳朵旁邊,說話速度得慢、得準,否則他接收不到訊息,彼此就只能用微笑與手勢來表達。
這種溝通方式很緩慢,至少在習慣忙碌步調的我們身上,在電腦可以快速演算記憶儲存大量訊息的今天,在一個小時必須處理50件事的效率上,與周公說話,彷彿讓人遺忘時間,一個小時可能只問了一個問題,他只回答了一件事。
其他的時間,都在飽含思考與從容的空隙中填滿,久而久之,你被帶入他的步調,你跟著他的思考。
那種慢,是屬於淘洗過九十年的記憶與生命,才選擇吐出來的; 那種慢,那種長,那些停頓許久的空間,不是斷裂的,而是精鍊的。我到後來才漸漸習慣適應,並且順著周公的時間感,一次又一次重新閱讀他的詩,漸漸瞭解「用生命在寫詩」的意義。』
這樣的一種氛圍,其實也是我在看「化城再來人」這部電影中最深刻感受的生命舒緩,詩人周夢蝶在片中描述對母親的懷念,與對生命無常的感受,讓人感懷,他是這樣說的:
「講起我母親,我就想哭啊,這個緣不同尋常,但是也無可奈何啊... 我今年都已經90歲了,可以說是數著日子過日子,過一天算一天,過一分鐘是一分鐘,要珍惜...」
他之所以有這麼深的感嘆,是因為他就是標準的「少小離家老大回,白髮蒼蒼親人疏」的不幸代表,因為戰亂也因為個性,窮其一生孤苦自活,既不能在母親前承歡盡一天為人子女該有的孝道,也沒機會與深愛的髮妻與二子一女,共享天倫之樂。
戰亂讓生命的一切輾轉,變得如此不確定,也無法掌握,到了年老好不容易盼到了回鄉的旅程,卻早已是人事皆非親人不在的天人永隔。
時間,對詩人周夢蝶而言,既是最大的恩賜,也是最無情的折磨,因為長壽,他得以持續不斷提昇自己的生命情境,透過詩作讓世人,得以一窺詩人窮其一生精力,創造的文學詩作殿堂;
然而,在另一方面,也是時間,將他推進了生命中最痛苦的記憶深淵,讓他的人生,不斷在歷史的洪流中,與親友生離死別的孤獨漂泊中,獨自苦行…。
這或許是為什麼在電影裡,我看到了詩人周夢蝶,對一些知交像是周棄子,或是曾經交惡的逝去詩人的深刻緬懷,那最後一句「要珍惜啊...」讓我非常地不捨,也深深地自我警惕,更為著那些虛擲生光陰的年輕生命,感到憂心忡忡。
我一邊看著電影一邊在想:
「我們們何其有幸,生長在這樣幸福的和平時代,不必經歷詩人那樣孤苦的生命經歷;但也何其不幸,我們的靈魂,也失去了孤獨與寂寞的鍛鍊。
許多身邊的朋友,不管是哪一個世代,常常虛擲光陰浪費生命,覺得理所當然。 於是,我們所處的年代,科技愈來先進,生活愈來愈方便,物質愈來愈豐饒,但人的心靈卻愈貧乏,人與人之間心靈距離,也愈來愈遠,原因很簡單,我們都放棄了讓內在,變得更加豐盛的心靈水草,而一直貪圖著,那些看似繁茂,其實極其膚淺的外在短暫光采。
當愈來愈多的人,都習慣或沉溺於這樣的外在的無知與淺薄時,人與人之間的文化沉淪,變成了一種大時代的集體墮落。
在詩人周夢蝶所處的時代,生活盡管貧困,卻在人生的知音上,有了許多良師益友的同行,他的生命情境也許一直是孤單的,但心靈卻從不寂寞。
然而在我們生存的這一世代,可能有不少人,跟我有著同樣的孤寂,那種找不到可以進行心靈對話知音朋友的寂寥。
現代人習於暢快方便,對名利永無止盡的物欲貪婪,與膚淺外在美的追逐,卻唯獨自甘於心靈的愚昧蒙蔽,即便是書讀得再多,心就是貪求的不肯歸於質樸的靜謐。
人與人之間,因為連最基本的表達與溝通能力都十分欠缺,當一個人沒辦法靜下心回歸聆聽內在的聲音,也沒有足夠的能力,用文字表達內在的心靈時,自然就不懂得追求心靈的美學。
當文字言語的運用,都失去了最基本的美感,你又如何能期待他們懂得欣賞詩人們,透過精鍊的詩詞創作中,所傳達給人們的用心,更別說去感同身受,詩人關於生命美學中更高層次境界的提昇。
有時候看著周遭那些早已失去生命溫度的人們,不禁會想,究竟未來的世界,又會有著甚麼樣的轉變呢? 或許,也只有那永恆存在的時間,才能夠給與真實的答案。」
電影片名「化城再來人」的緣起跟涵義,「化城」出自「法華經」,意為幻化之城;「再來人」既是周夢蝶詩篇之名,也是佛教用語指「乘願再來之人」。
「化城」是取自於「法華經」中的「化城喻品」(
http://siddham.org/yuan3/shuanhua/lecture_fw_07.html),是關於一位心靈導師率領大眾前往遠方尋寶,當路上行程艱辛人仰馬翻倍感辛苦時,這位導師施展神通,及時地變化出一處可供大眾休憩的城池,等到大家得到足夠的休息恢復體力過後,便將眼前原本舒適的城池化為烏有,要人們大眾體會一切都如夢幻泡影,無處保有;想要找尋真正的寶藏,就要繼續奮鬥往前,經過考驗才能獲得。
這故事中的心靈導師其實是佛經中的佛陀,大隊人馬就是一般尋求真理的凡夫俗子,想要真正感受真理,要先學會放下與勘破,而這也正是詩人周夢蝶在詩學的領域,或是人生的旅程中的體會。
從電影中詩人周夢蝶自述先後跟一位法師,一位南懷瑾先生(1918 ~ 2012,個人生平請參見
http://zh.wikipedia.org/wiki/%E5%8D%97%E6%87%B7%E7%91%BE)學佛的過程中,從多所質疑到領悟的過程中,也幫助他從對人間情愛的眷戀,慢慢走到了修行的另一境界。
曾經有好友問過詩人周夢蝶說: 「你弱不禁風、貧無立錐之地,為什麼不出家?」周夢蝶沒有回答;然而這部記錄片的訪談中,我們似乎在詩人的詩作意境的蛻變中,看到了答案,那就是詩人周夢蝶,從年輕時寫詩抒發人生困頓與愛戀情愁,到了晚年超脫了這一切的糾纏,進入了「以詩修行」的境界。
而這也正印證了他的詩作「再來人」,也是佛家所說的「效法觀音菩薩,懷著慈悲心,以詩作渡有緣人到人生彼岸的發願。
我們也在電影紀錄片中知曉,1980年4月,當周老59 歲因為胃潰瘍,無法繼續在武昌街明星咖啡館擺攤後,後來還是經過友人不斷的代為尋覓,再度於長沙街「百福奶品」,繼續拖著貧弱的身軀會晤文友,締結文學因緣,廣耕文學福田的言行中感受到,而當時他已經修佛近18年。
在電影中的最後一幕,導演以一幅猶如中國潑墨山水畫的意境,一葉扁舟在廣大無垠的湖面,向北悄悄無盡延伸,以「心經」中的「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坷」(意思是「去、去、去彼岸,大家一起去彼岸! 成就菩提佛道」),作為本片描述詩人周夢蝶,這位高壽九十,至今依舊清貧自持,以最低的物質慾望,追尋人生心靈最高的境界。
他以詩壇苦行僧的化身,帶領著許多渴望對詩與心靈美學有所成長的朋友,一起成長,他的一生輾轉故事,透過這部「化城再來人」一關一啟之間,留下了最美的身影,讓人深受啟迪。
<關於詩人周夢蝶先生>
周夢蝶,本名周起述,籍貫河南省淅川縣馬鐙鄉,臺灣詩人、文學家。筆名周夢蝶,起自莊周午夢蝴蝶,表示對自由的無限嚮往。
童年失怙,養成他沈默、內向的個性,「生下來就是個小老頭」,由於家貧只得在私塾就讀,前後達六、七年;期間,他熟讀古典詩詞及四書五經,奠定了深厚的古文基礎。
1940年,19 歲後才進入小學插班,一年後畢業,隨即考入安陽中學,越三年進入河南開封師範就讀,因戰亂,中途輟學,直到 27 歲才又入宛西鄉村師範復學。 畢業在即,共黨亂起,他便投筆從戎,隨青年軍走遍大江南北。
1948年,27歲加入青年軍,隨蔣介石國府軍隊來台,隻身來到臺灣,遺有髮妻及二子一女在家鄉。
1952年,31歲開始在《中央日報》、《青年戰士報副刊》上發表詩集。
1955年,34歲自軍中退伍,加入「藍星詩社」,與詩人余光中開始有了往來。
1959年,38歲起在臺北武昌街騎樓「明星咖啡廳」廊柱下擺設書攤,專賣詩集、詩刊及文哲圖書,生活暫獲安定,也於此時出版生平第一本詩集「孤獨國」。
1962年,41歲開始禮佛習禪,以一襲布衣之姿,終日默坐台北繁華街頭,冷對熙來攘往的紅男綠女。
盤腿跌坐、寫詩、讀書、聽經、練字,偶而「入定」。就這樣,坐落了許許多多的晨昏日暮,也坐出現代文人的「風骨」,坐成臺北的「風景」,文壇的「傳奇」。
由於他心思細膩,洞澈人間世物,復飽含深情與包容,贏得眾多蘭心蕙質的繆斯迎擁與圍繞,「孤獨國」聲名因而遠播。
1965 年,44歲,於文星書店出版第二本詩集《還魂草》,廣受詩壇注目。
1978 年,57歲,臺大高信生將「還魂草」之譯成英文,題為The Grass of Returnig souls,於美國加州出版,使他詩名遠揚享譽國際。
1980年,59歲,美國Orientations雜誌記者亞曼稠特(Fred S. Armentrout)來台專訪他,並以古希臘時期代神發布神諭的Oracle為喻,撰文者稱許他為「峨嵋街上的先知」(Oracle on Amoy Street)。
同年愚人節,詩人因胃潰瘍開刀,以致書攤歇業,「孤獨國」中的苦行僧彷彿就遁入歷史中了。
詩人周夢蝶的生命情調,可以從他的一些自嘲、自況文字中,探得蛛絲馬跡。 曾有《詠蝶》一偈自嘲,凡四韻三十二字: 「生為誰生?夢魂顛倒。 側翅若仙,中實枯槁。 香不留人,抱憂待曉。 日月逝矣,嗟予既老。 」
周夢蝶先生詩作,包括有《孤獨國》、《還魂草》、《周夢蝶世紀詩選》、《約會》、《十三朵白菊花》,有興趣的朋友都可以在網上購買。 想要了解更多關於「他們在島嶼寫作」系列文學電影的朋友,請參考痞客邦官方部落格
http://fisfisa.pixnet.net/blog ,也有詳盡的電影、詩人與導演的介紹。
他們在島嶼寫作--文學大師系列影展
“The Inspired Island”: Series of Eminent Writers from Taiwan
上映日期:2011-09-16
類 型:劇情
導 演:楊力州、陳傳興、陳懷恩、林靖傑、溫知儀
演 員:林海音、周夢蝶、余光中、鄭愁予、王文興、楊牧
發行公司:目宿媒體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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