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接待了一位中國廣東來的女生,她是一個老師,除了去年以外,每年暑假都會來台灣玩。
每次來台灣都有種回到家的感覺,她說。
前面我們聊到關於中國政府以及住在那裡的人,她說,我跟他們不一樣,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每個月花一點錢翻牆,可精彩了。
她原本輕鬆的表情出現微妙變化,彷彿一陣微風吹過整片金黃飽滿的稻田,她原本含笑帶愛凝視著遠方,也就是台灣,風吹過後她微微低頭說,
怎麼樣都可以,只要不造成其他人的困擾。
是的,她說。
如果沒有擁有過,不會知道失去的感覺。香港正在失去,而他們不願意放棄。他們應該做了最壞的打算。
她點點頭,我無從知道此刻她是什麼想法,別人的最壞打算會是她僅有的選擇嗎?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為了捍衛心中的價值,底線在他們心中。我們無從過問。
然後我們開始聊別的。
她忽然來勁,抬起左手臂給我看。
說到這個,我今天才剛去診所打了一針。當天聽到消息我趕快連絡台北在旅行社工作的朋友,辦了醫美簽證,先搭車到澳門,再飛到台灣。你剛剛看到的是我的護照對吧?!因為不能申請通行證。
哦!原來她為了感受回到家的感覺,費盡心思,花了一番功夫跟精神啊!
不知道台灣人出國玩回來,在機場時有沒有回到家的感覺呢?
上次我有這樣的感覺是從澳洲流浪回來,流浪的意思是,去遠方一段時間,感受及體驗未知,然後回家。
人無法一直流浪的。
回家後,你花了點時間讓那段流浪變成真實的能量,然後與你密不可分。
有人說流浪是找自己,是跳脫世俗,是充滿勇氣。
都是啊,流浪不過是找到回家的路,那個家就是你在的地方,由你的心發射出去,這個家充滿未知,你每天無止盡的在這個家探險。
直到你再次踏上旅途,再次流浪。
廣東的女孩說,領導們做了很多不對的事,真的不對,她加重語氣。
他們不准我們講廣東話,你可以想像嗎?一個爸爸媽媽都是廣東人的家庭,他們跟小孩不講廣東話。
他們說那是方言。
那不對,所謂方言是只有在一個特定區域,某一小部分的人使用的語言。
廣東話不是,它的英文叫做Cantonese,你到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尼,你到美國紐約的唐人街都聽得到廣東話。
她的語氣如此堅定,這是一種自我認同,是對家還有家裡說的語言的一種本能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