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楓葉覆蓋著的太刀(九)(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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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團時間已經開始半小時了。昊鴻不斷望著窗外,開始擔心玲琦。
  「玲琦姊從來不遲到的啊!發生什麼事了嗎?就連社長跟桓恩都不在。」昊鴻擔心地自言自語道。
  一名社員急忙地跑向昊鴻。
  「昊鴻學弟,這是桓恩要我交給你的。」該社員邊喘邊將一封信交給昊鴻。
  「給我的?謝謝。」昊鴻應道。
  昊鴻二話不說,快速地拆閱書信。殊不知,他一看完,臉色大變。他抽了把木刀,就奔向學校後山,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社員們。
  信上如此寫道:「林昊鴻,擔心嗎?恐懼嗎?玲琦現在在我的手上,而且處境似乎不太樂觀。如果想要見到她平安,就一人獨自來學校後山吧!怕的話,記得帶把武器。桓恩留。」
  此時太陽已西沉,取而代之,是皎潔的月亮。昊鴻來到約定的地點,遠遠看見玲琦被綁在椅子上,呈現昏迷狀態,桓恩則站在一旁。
  「趕快把玲琦姊放開。」昊鴻怒吼道。
  「你有辦法的話,就自己來把她帶走吧!不要像膽小鬼,只會在那裏嚷嚷。」桓恩說道。
  昊鴻吼著衝向桓恩。突然,樹後繞出數名帶著竹劍的人影,自四面八方向昊鴻一擁而上。
  「看招來。」該群人喊道。
  昊鴻做出架式,眼神再度變得異常犀利,快速揮動著木刀。一名接著一名敵人,隨之被擊倒。
  「給我讓開。」昊鴻喊道。
  雖然昊鴻堪稱是萬夫莫敵,無奈敵人好似潮水,連續不斷地襲擊,在連貫的猛攻下,昊鴻仍是身中數招,頭上的傷口汩汩地流著血。即使如此,昊鴻從不停下他的腳步,一心想救出玲琦。
  沸騰的人聲吵醒了玲琦,她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場景,竟與長年以來做的夢,如出一轍。她試著掙脫繩縛,但全身卻感到酥軟無力。
  「你在做什麼啊?趕快將我放開,桓恩。還有,趕快叫他們停手啊!這樣下去,昊鴻會被打死的。」玲琦急著喊道。
  桓恩轉頭看看玲琦,無視於她的話語,然後便提起木刀向昊鴻衝去。
  「昊鴻,快跑啊!不要管我了。」玲琦喊道。
  桓恩與昊鴻過上數招,然而桓恩終究無法看破昊鴻奇特的劍路,不敵倒下了。昊鴻趕緊解開玲琦的繩子。看著昊鴻身上的傷痕與滿臉的血漬,玲琦止不住淚水,恣肆哭著。昊鴻拿出繡製精巧帶著楓葉圖案的手帕,擦拭著她的淚水。
  「玲琦姊,不要哭啊!我趕緊帶妳去醫院,馬上就會沒事的。」昊鴻說道。
  「這不是我縫的手帕嗎?怎會在你那呢?」玲琦問道。
  「對啊!今天午休的時候,玲琦姊突然跑來找我,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就把這手帕交給我了。先別說這麼多了,先到醫院治療要緊。」昊鴻應道。
  正當昊鴻背起玲琦要離開之際,桓恩拉住昊鴻的褲腳。
  「沒用的,她已經中了楓香迷毒,會逐漸失去力氣,最後癱軟而死。唯一的解藥在社長大人的身上……」桓恩無力地說道。
  昊鴻背著玲琦趕緊下山,滿心想找到刑昶希。不一會兒,來到了楓樹盛開的湖邊,一道人影帶著兩把細長型物體就在樹旁站著,似乎等待了一段時間。不是別人,正是昶希。昊鴻輕輕地放下玲琦,怒氣忡忡地來到昶希面前。
  「把解藥交出來,我不想動手。」昊鴻壓抑著怒氣說道。
  「哈哈哈,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桓恩辦事還真是牢靠,真得把你帶來這裡了。」昶希笑道。
  昶希將一把武士刀丟向昊鴻,自己則抽出一把。
  「你那把是傳說中的名刀-名物大般若長光。來吧!巖流傳人,今天就讓陰流與巖流繼續百年前的決鬥,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劍。」昶希興奮地說道。
  昊鴻將刀抽出,一股熟悉的感覺直竄身體。
  「你為什麼要逼我呢?」昊鴻舉著刀說著。
  玲琦看著兩人對峙著,想要阻止,卻連說話的力量都使不上來。可能是藥效又更進一步地發作了。玲琦感到天旋地轉,看不清前方,一陣恍惚中,夢裡木又翔太的形象竟然活生生套在昊鴻的身上,刑昶希也搖身一變,變成上泉日永。此時,玲琦已經分不出這是作夢還是現實了。
  「木又殿下,看起來狀態不好啊!要不要改日再戰。」日永說道。
  翔太雖想起剛剛救公主的情形,也感到身上的傷,隱隱作痛。但武士的榮耀亦不容許自己臨陣脫逃,他毅然決然握著他的長船太刀。
  「上泉殿下多心了,現在我可感覺活力充沛。儘管全力攻來吧!」翔太堅定地說著。
  「哈哈哈,不愧是天下第一劍‑巖流木又家的當家,令人欽佩。雖然稱號也只能用到今天了。」日永笑著說。
  武士刀反射著月亮的光芒,直射湖面。兩人擺開架式對峙著,許久不動。直到一片楓葉落下,打破平靜的湖面,決鬥正式展開。
  一開始,雙方皆有往來,互相見招拆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展,翔太疲態盡露。上泉家的陰流也名不虛傳,見到破綻,招招連發。翔太只能舉刀抵擋,邊擋邊退。
  「呀!呀!今天就讓你見見天下第一快劍。」日永邊攻邊說道。
  日永加速步法,劍招亦趨加速,虛招實招幾乎同一個樣子,令人難以判斷。翔太的身上瞬間多出數道血痕。
  「這樣下去,會輸的啊!雖然還沒練成,只能賭賭看了。」翔太心想著。
  翔太背過身,開始跑起來。
  「想逃?沒這麼容易。」日永邊追邊說道。
  唐突,翔太一個轉身,一個旋步,面向日永。
  「秘劍!燕返。」翔太喊道。
  刀起如風,呼嘯而行。
  「燕歸來。」翔太喊道。
  長船太刀瞬間直直衝向日永的頸側,日永完全不能理解怎麼回事,手上的武士刀根本來不及防守。
  「糟糕了。」日永心想。
  湖面上的一道劍光消失,代表著一人倒下。不是上泉日永,而是木又翔太。就在使出最後一擊時,翔太力氣放盡,身體也終於忍受不住創傷。看見此情此景,玲琦突然恢復力氣,奔向翔太。此時,四周的人事物恢復到現代,倒下的不是翔太,而是昊鴻。
  玲琦抱起昊鴻的頭,放聲大哭。
  「不要死啊!昊鴻。不要死。」玲琦撕聲力竭地喊著。
  看見學姊恢復正常,昊鴻釋懷地笑著。
  「咳!咳!太好了,學姊妳沒事了。」昊鴻邊咳著血,邊用虛弱的語氣說道。
  昊鴻拿出楓葉手帕,擦拭著玲琦的淚水。
  「學姊不要哭了,還要把這手帕交給翔太先生呢!」昊鴻虛弱地說道。
  玲琦握著昊鴻的手。
  昊鴻一說完,雙眼即閉上,失去氣息了。
  「你在說什麼啊?你就是翔太啊!你不是說你會像燕子,會回來我的身邊的啊!」玲琦哭喊著。
  可是昊鴻一語不發,就只是靜靜地躺著。
  昊鴻張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都好了。環顧四周,正是剛剛決鬥的湖邊。不過,沒有刑昶希,更沒有孫玲琦,只有一塊巨石立在楓葉樹下,上面有刻字。
  昊鴻好奇地走向巨石,仔細閱讀著巨石刻文。上面寫道「天下第一劍‑巖流木又翔太殿下。」在巨石的一旁,有一把長太刀,似乎有人故意在上面覆蓋著楓葉。
  正當昊鴻看得入神時,一道女聲喚著昊鴻。昊鴻仔細一看,是一名穿著紅色華麗和服的年輕女子。
  「想聽聽這柄太刀的故事嗎?」女子問道。
  「恩。麻煩您了。」昊鴻點點頭應道。
  女子開始敘說起往事。
  「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和一位武士,他們彼此相愛著。武士擁有堪稱天下第一的武藝,也正因為如此,樹大招風,引來一群又一群的挑戰者,但他總能全身而退。直到一次,公主被小人綁走,武士費力將她救出。但是,碰巧決鬥的日子又在同一天。武士的榮耀仍然驅使著他比武。雖然比試勝利,但武士亦精疲力盡而亡。」女子敘說道。
  「真是悲傷啊!」昊鴻感動地說道。
  「在武士死前,將這把太刀,也就是他生前的愛刀‑名物大般若長光,送給公主。對她如此說道:『這把刀,將會代替我保護妳的。』公主對這把刀非常愛護,卻又感到傷心。因為他每次看到這把刀,就會想武士臨死前的樣子。於是,她便把太刀擺在這兒,用楓葉保護著它。」女子接著說道。
  昊鴻看著太刀,專心聽著故事。
  「但是,公主仍然相信武士會回來,每天都穿著同一套紅色和服在這裡等著,深怕武士回來見不到她,或是認不出她了。」女子有些哽咽說著,且眼角流出淚來。
  昊鴻隨手摸出一條手帕遞給女子,要她擦擦淚水。女子看見手帕上的楓葉圖案,驚訝不已。
  「那……,你覺得今年燕子會回來嗎?」女子期待地問著。
  「當然,燕子一定會回家的。」昊鴻肯定地回道。
  語畢,昊鴻感到天旋地轉,一陣燕子形狀的白光,直射眼睛。
  白光過後,昊鴻緩緩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全身綁著繃帶,躺在病床上。玲琦正趴在旁邊的桌上睡覺。昊鴻嘗試動動身體,陣陣痛楚襲來。
  「嘶!全身都好痛啊!」昊鴻說道。
  玲琦被昊鴻的聲音吵醒了。
  「昊鴻,你終於醒了。你躺了三天三夜,醫生說你再不醒過來的話……總之,太好了。」玲琦喜極而泣地說道。
  昊鴻忍著疼痛,試著用雙手的食指,將玲琦托出一個笑容。
  「這樣比較可愛喔!」昊鴻說著。
  玲琦擦擦淚水,擠出笑容。昊鴻一把抱住玲琦。玲琦不禁臉紅起來。
  「總而言之,燕子……回家了。」昊鴻在玲琦耳邊說著。
  被楓葉覆蓋的太刀~完
後記:
  在昊鴻的病床旁,刑昶希亦是躺在病床上,不過中間隔著一道簾幕。
  「燕返、燕歸來,好強的招式啊!還好帶的是沒開鋒的刀,不然就要說再見了。」刑昶希說道。
  「才沒那回事呢!社長大人只是一時疏忽了。我只承認社長大人是天下第一劍。」童桓恩坐在旁邊如此應道。
  「話說,解藥是怎麼一回事啊?」刑昶希好奇地問道。
  「為了讓他能與您盡力決鬥,撒了點小謊。」桓恩應道。
  刑昶希舉起手,似乎要往桓恩的臉上打去。桓恩閉起雙眼,準備迎接痛楚。沒想到,昶希卻是摸摸他的頭。
  「哈哈哈!雖然做得有些過火,不過,還真得是謝謝你啦!」昶希笑著說
  桓恩有些受寵若驚,也有些臉紅。
  「為了你,我一定會再挑戰巖流的,證明陰流才是天下第一劍。」昶希看向昊鴻的病床說道。
  「恩!」桓恩回道。
  秋風彷彿向燕子們發送新的挑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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