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恢復之時,覺得眼皮特別的沉重同時嗅到了空氣中濕黏的鐵銹味,費盡全力好不容易睜開之時,看到了倒臥在地的身軀與地上一大灘鮮血,驚訝之時立刻明白了,那是自己的身體,視線漸黑最後見到的景色,是數十名身軀與四肢佈滿黑鱗的長尾之人從窗戶爬入,然後跨過自己的身體潛入城中,聽見不遠處的尖叫聲時自己的記憶也跟著斷絕。
「────」
賽門於床上驚醒,習慣性的摸上脖子空無一物,心臟跳出了驚慌的感覺,才想起那應該存在的項鍊現在沉睡在床邊櫃子上的小黑盒內,自己還沒有決定是否戴上它,在施密特的建議下,黑盒交還賽門保管,實為無奈之舉。
因為這三天不管做了多強大的封印,以及決定由其他人帶至遠處,黑盒總是以各種形式出現在賽門身邊,最嚴重的一次導致了數十人受傷的意外,明明不可能會發生交通事故的地方,各種信號與導引箭頭像是各自有了生命一樣,讓集市的交通打結,負責運送的交通車一片混亂,由於撞擊使得黑盒遺失了,霍普在這段時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整個王國上至王宮下至地下貿易都市每一寸土都被翻了一遍,最終被不知從哪來的黑鷹腳上丟下,正好落在賽門的雙腿上,看起來像是一種警告,再繼續嘗試便會出現死者。
那是最後一次測試,這三天賽門也沒有一次安穩入眠,他不是適應力低下的人,不如說從第一天醒來時到結束晚餐並入睡,這一切都是非常舒適,被伊芙琳取下撒哈利亞之心時,也沒有如此的不適感,但越是排斥戴上它,精神就越不穩定,如受了藥物之癮一樣,缺少了藥物便一步步走向毀滅之路,賽門拿起黑盒,但沒有打開,如果打開或許就會像伊芙琳所說的,撒哈利亞之心將自動纏上自己的脖子,而自己非得接受之後沉重的命運。
不過戴上它也是時間的問題而已,這三天文森特正在加強與妖精之靴的共鳴,待文森特能正式獲得妖精之靴的認同時,也代表他們的旅程必須開始了,所以也還不急著戴上撒哈利亞之心。
從額頭上滴下了冷汗,這幾天也不斷的夢見相同的夢,因夢境實在太過清晰可以在清醒時立刻推斷出場景與地點是在霍普城東南、西北城牆上的守衛室,第一天夢見時,賽門就請求施密特與艾利克前往確認,但卻沒有任何發現,現在也沒有偵測到爬蟲族的願力與足跡,接下來第二天及今天都夢到了相同的夢,而且感覺越來越清晰。
「預知夢嗎?施密特大臣也已經加強了邊境的警備,希望只是我的幻想才好。」
賽門擦掉了冷汗並收好黑盒,再次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
「真是奇怪,每當決定要侵入的前一天,該處的警備卻突然增加。」
蛇型頭部的爬蟲人疑惑的說,據點已轉換成聖盔山東南方的山洞中,這裡離霍普國都只需成年人半天的腳程,若是有交通工具則可以縮短成數小時,進可攻退可守是合適的距離,而霍普的軍人也不會想到在舊據點離霍普更近的地方,還有另一個更適合攻略霍普的據點存在,鍊蝕正在翻閱月蝕的作戰報告。
「沒想到拖了三天啊……難道那邊有預知能力者?算了,也在預測之內,真的不得已也只能放棄潛入暗殺,選擇強攻了,不過我比較喜歡這個方案就是了。」
三天前在城內的內應被一掃而空了,整個攻略霍普的過程像是著了魔一般,不斷擲出最差的點數,不管人員的安排是如何精妙,總在執行前或執行中途出現重大紕漏,不得不讓進攻計畫延遲進行,奇怪的是理當引起的懷疑的狀況卻被守衛的粗心略過或因天氣掩蓋掉侵入時的足跡與氣息,看到黑鷹由頭上掠過時,更像是有惡魔正在耳邊私語──現在還不是時候的錯覺產生。
「不痛快阿。嗯?什麼鬼?」
鍊蝕掃了一眼剛剛跳出的即時訊息,內容是來自狂蝕的影片問候郵件。
「兄弟,為我們現在都還在呼吸新鮮空氣而乾杯。聽說你又搞砸了?怎麼每次沒了我你就這樣呢?這是一個好機會,好好反省自己,並時刻精進,待我休完公傷假,再與你一同血戰沙場,榮耀日蝕之名,掰啦。」
頭上包著繃帶但卻坐在海灘前悠閒渡假炫耀的樣子,後面還傳來女性與小孩們的嘻笑聲,讓鍊蝕想要往他臉上來個一拳,不過這個傢伙會考慮現在發這種訊息肯定是還有事情要傳達,仔細的檢查了郵件,發現上面有一行不自然的留白,用手指點及該處後,跳出一個需要認證密碼的視窗。
「哼,有話不直說就喜歡玩這種拐彎抹角的東西。」
憑藉兩人的默契,對著視窗輸入”4444”的密碼,隨即跳出了以360度視野觀察的霍普地圖,同時備註出了數個可以潛入的場所,比月蝕提供的潛入地點還多了不少,「這傢伙受傷了還出來偵查嗎?」,各個箭頭被標上不同的數字,每處的數字都在倒數,但是有一處被標了最大的箭頭上面沒有任何註記。
「哈,算你這傢伙了解我。」
將訊息複製到眼球上的裝置中,算好了時間,邁出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