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南部弄假牙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募集題目:南部弄假牙

他打探過不少次了,傳聞在炙熱的南方有一名傳奇醫生能夠醫治他的牙齒。
這顆牙已經困擾他許多年了。因為這不是真正的牙齒。
當他進食時,它會貪婪地搶走食物。
當他喝水時,它會惡意地吸走更多水分。
當他談話時,它會刺激著肉齦,使他痛苦。
當他睡眠時,它會低語,造成他的精神逐漸腐敗。
當他受傷時,它會毫不掩飾地,吸食他的血液與靈魂。
所以它決心要拔下這顆偽假的惡牙。
他見到了醫生。就如傳言所稱,他不是住在常人居住磚造屋,而是潮濕的深穴;他沒有人的樣貌,有的只是一張貼著薄薄肉壁的亡骸臉孔;他穿衣服,吃著普通的鄉村麵包,盤裡裝著正常的煎雞蛋與豬肉培根──只不過,淋上的是帶滿血味的生鮮醬汁。
醫生要求他躺在一張獸皮床上。他乖乖照做。
醫生要求他閉眼。起初他不,直到他看見醫生手上握著一把扭曲可怕的手術刀。
「真是一口爛牙。」
「不過再怎麼爛都沒這顆折騰你的牙還爛。」
醫生朝那顆牙敲了幾刀。它生氣了,他能從牙齦的疼痛感受到。
醫生將刀狠狠刺穿那顆牙,一次、兩次、三次。碎裂的痛,令他和它都哀嚎不已。可是隨著敲打的次數多了,他也逐漸感覺不到共同的痛。
手術完成了,他誠摯向醫生道謝著。
「不用急著謝我。還沒結束。」
他感覺到口腔裡的某一端隱隱作痛起來。另一顆惡牙。
「在你嘴巴裡還有好幾顆惡牙。它們只不過是被彼此的力量抑制了而已。」
「七天後再來找我處理它,我會開給你止血藥還有這個──不要看它會動,這軟軟黏黏的蟲可以預防你的牙齒被細菌感染。記得乖乖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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