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者阿尔方斯 11
2020/01/03閱讀時間約 17 分鐘
第5节 对峙
“好了，开始念吧，局长。”
面对林冰冷的枪口， 顶着一头地中海发型的局长极不情愿地将文件袋中的讲稿拿出。出乎他的意料，原本是先前自己亲自审查过的内容不知何时竟然非逻辑地面目全非，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东西。惊骇之下，局长不自主地扶了扶眼镜，但依然无法隐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不过，让现场气氛紧张的，不仅仅是紧握着手枪的林和表情已经变得和白纸一样的局长。
与他们面对面的整整一屋子的媒体同样对这如火药桶一样的气氛贡献良多。
而将他们“调教”到俯首帖耳的，则是站在门口，手持机枪的阿尔方斯。
扮成护送车司机配合林的脱逃，提供武器和车辆工具，向媒体报料诱发记者会….所有的行动如连续技一样行云流水，阿尔方斯这非人类的“协力者”已经到了无法用正常逻辑理解的地步。
不过，此时的他却仍旧在心理暗暗抱怨。
“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这粗暴的人类武器。”
毕竟按原本的想法，阿尔方斯是很想直接用非逻辑的力量直接制服现场的所有人的。
但是在某人“不要搞得太像灵异事件，还是要保留适当的真实度”的建议下极不情愿地使用了人类的武器。
不管怎样，现在的状况已完全按照计划处于全面的掌控之中了。
入国管理局的大楼已经被完全封锁，而且除了被严密控制的媒体采访用会议室以外，整栋大楼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Start！”
林朝着镜头挥下了手势，顿时，媒体的报道人群开始忙碌起来，这群完全敬业的专业人士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人质身份，一丝不苟地启动了直播。
随着一阵貌似故障的闪动，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注意到了耸立在街头的大屏幕上，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正随着诡异的画面迅速流传开来。
不仅如此，除了极少数的例外，几乎所有的电视台此时都中断了正常播出的节目，统一被转换到了一个画面上。
“我，木村将司，国家入境管理局的局长。”
局长带着颤抖的手捏着稿纸，结结巴巴地完成了自我介绍。虽然画面的背景已经被刻意用白板遮盖，除了正襟危坐的局长以外，看不到第二个人影。但是突兀地从画面侧方插进来的手枪枪管依然明确而强力地宣誓了劫持犯的存在和意志。在这样的压力下，局长继续按着稿子的内容念了下去。
“如各位所见，我的生命现在受到最直接的威胁。如果要结束眼前发生的事情，确保我的安全，在今天24时前，必须有如下要求得到满足。
1 国会立刻召开临时会，尽速通过《难民接收特别法》，宣布国家从即日起开始正式
接收一切包括政治难民在内的国际难民，并在一定条件下允许难民归化。
2 总理大臣宣布设立专门的难民对策机构。
3 要求100亿元现金，旧钞不连号，作为难民基金。
上述要求是最低的谈判门槛，没有讨论的空间。如果在今日24时之前无法满足，我的生命将被立即中止。除此之外，任何企图破坏，干扰此条件实现之企图，将以他们——”
说着，镜头被切换到了正在进行转播作业的媒体人士上，随即又被切换回来。然后，局长继续说道。
“的生命为代价予以偿还。敬请充分了解。”
接着媒体的现场直播，林的要求借着局长之口迅速传遍了全国。按照计划，在中央警卫室机房当中待机的半骨迅速将第一时间得到的各方面的反馈消息传给了阿尔方斯。有些令他意外的是，自己眼中这帮几乎在任何时候，可以为了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事情争执到脸红脖子粗的下等种族——人类在此时却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几乎所有人的脑袋里都在回想着同一个答案。
“这个劫持犯，纯粹是脑子有病吧？这种奇葩的要求，怎么可能嘛！”
当然，也有人以稍微不同的角度表达着同样的想法。
“以区区一小群人的性命，就想勒索整个国家？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不过，就算是听起来荒唐到近乎玩笑一样的要求，有一群人却是必须拿出百分百的认真前来应对。
应该不会有人认为，国家机器也会将这种胆大包天的恐怖行为也当作是可以无视的玩笑来对待吧？
坐在向着现场紧急行进的指挥车中，警视厅SAT 的指挥官一边紧张地盯着显示着各种咨询的屏幕，一边思考着。
“来了。”
从监视器中捕捉到四面八方涌来的人员和车辆，半骨向阿尔方斯报告了SAT 部队到达的消息。
从输送车上跳下的数十人全副武装，已经如旋风一样迅速行动将大楼彻底包围了起来。
控制要点，架设各种设施，占据狙击位置….不愧是每天拼命训练的专业部队，转眼间就完成了所有的战斗准备。不过，由于现在的大楼是完全的封锁状态，无法从外面看到内部情况的SAT 并没有贸然出击，只是在原地待命。
“嘟嘟嘟….”
没多久，会议室当中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隐蔽在街角的SAT 专用指挥车里，另一部电话也在此时躁动了起来。
“啊！！怎么在这个时候…真是的！！”
“咔嗒！”
指挥官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名字，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果然是这样么…”
随着来电者的一句自言自语，在市区某处的引擎已经发动，没有标识的汽车从停车场冲出来，随即便鸣响警笛，朝着事发现场飞驰而去。
“真是一如既往的石头脑袋….”
坐在驾驶席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车阵当中左冲右突的，是一个叫做天海京介，有着警部阶级的资深干部。而他身旁的副驾驶座上一本白色封皮的书上，《广场——我知道那个夏天你做了什么》，这鲜红色的书名正契合着不停闪烁的红色灯光，刺入众人的眼帘。
“…这个要求实在是很困难，请您一定要理解….要求国会议员和总理大臣什么的…在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的…您知道这需要请示很多部门而且程序很复杂…..”
略带哀求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林轻蔑地冷笑着。这照本宣科一样的老套谈判技巧，现在多半是掩护着攻坚部队的部署吧。不过对此，林早就有了完全的应对。
“真无聊。”
“哎？什么？您这是…啊？！！你说什么？！！先头部队被…？！！啊？！！快关掉话筒！！…”
谈判人的疑惑突然被传令下属的骚动打断，在没有做任何处理的情况下，慌乱声沿着听筒一字不差地被送进了林的耳朵里，可见是完全乱了阵脚。其实这也在林的预料之内。毕竟，在自己的先头侦察部队在渗透前行中突然遭到非逻辑的陷阱毁灭性的打击，即使是最冷静的指挥官，也会剧烈地动摇起来吧。
趁着对方正处于方寸大乱的时候，林对着话筒发来了新的威胁。
“耍花招是吧？有代价的哟。”
说着，直播的镜头转向了被绑架的媒体人员。在林的兽医下，面无表情的阿尔方斯从众多的职员中拖出一名已经被吓到无法动弹的女性，单手把她拎到了林的枪口前面。
“砰！”
随着鲜血如花朵一样绽开，女性职员的身体便像断线的木偶一样从空中落下，一动不动。
“嗞！”
尽管正在进行现场直播的信号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切断，但是最血腥的画面还是在此之前在无数的屏幕上被原封不动地传送了出去。尽管只是在任何语言的字典上都能找到的“杀人”一词，但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是一回事，从没有画面的文字中解读出来是一回事，而从自己的眼睛里活生生地提取出来则是另外一回事。
“我们的要求已经是最低，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重新切换的画面中出现了有些久违的被枪指着脑袋的局长身影。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的声音明显来自一旁没有露出真容的持枪人。语气中透出阵阵杀机，丝毫没有妥协的迹象。
突如其来的心理冲击如同被抛入平静睡眠的石子一样顿时在各地激荡起涟漪来。
成千上万的网络留言在赛博空间中如洪水一样的爆发出来让本就十分拥塞的通信频带更加不堪重负。
“骗人的吧？！这个真的是杀人吗？”
“竟然直播这种画面什么的！真是太过分了！！”
“真的死人了啊！！”
“这已经不是恶作剧了吧？！”
“真的死人了吗？好可怕！”
“警察是在干什么啊？完全没有用嘛！”
“那家伙完全疯了啊！”
“好可怕！！”
“吓死人了！！”
“早给钱不就可以了吗？！非要弄到杀人？！”
“那家伙是难民吗？”
“人命关天啊！难道这帮冷血的议员和总理就眼睁睁地看着国民被杀吗？”
….
这瞬时的舆论压力如海啸一样地朝着处置一线的各方席卷而来。警察自不必说，就连先前还在看热闹的总理府和国会现在也成了众矢之的，脑满肠肥的官僚们不得不行动起来，拼命思考应对之道。
“总理！这已经是全国性的时态了，您需要马上发表电视讲话啊！”
“不…不去！现在发表电视讲话什么的，难道是要显示政府的软弱吗？”
“可是….人命关天啊！总理！要是这样下去我们的支持率也会暴跌的！下个月就总选举了！您不可以不管不顾啊！”
“嗯…烦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啊！对了，叫官房长官去讲话！那小子不就是用来处理这样的情况的么！”
“可是总理！您不是刚解职了官房长官，新任的人选党内还没确定…..”
“啊！！！！”
就在内阁里一屋子人都陪着揪头发的总理焦急万分之际，一直在一旁坐着不动声色的财政大臣此时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带着微微吊起的嘴角，如老狐狸一样的角色倾身说道。
“老夫有一计策，不知有无兴趣？”
“计策？”
“就是说…”
随即，财政大臣不失时机地把嘴巴凑到总理的耳边，用第三人无法识别的音量说出了自己的建议。随着这不合逻辑的展开，大臣的话语如同强力的抗焦躁药物，很快就将总理拧紧的眉头解开，甚至让对方摆出了好像要升天一样舒爽的表情。
“好！好！就这么办！把命令传达下去，告诉现场指挥官！要快！”
随着一阵忙乱，带着总理大名的文件几经辗转，送到了现场指挥官的手里。虽然在仔细看了几次之后怎么想都像是胡闹的指令，指挥官最终还是选择了执行。
毕竟文件上签着总理的大名，到时候如果除了问题….啊！！！
指挥官一转身，正好发现了擅自使用碎纸机销毁总理文件的秘书小哥露出的诡异微笑。
尽管带着“被算计了！真是可恶！”的想法，指挥官最终还是无奈地执行了命令。
随着铃声的响起，林抓起内线电话的听筒，再次从谈判人员那边得到了消息。
和先前满口废话的语气完全不同，这次的谈判人员倒是十分单刀直入。听完了对方的阐述后，林不带任何感情地反问道。
“什么提案？”
“钱的事情哟，钱的提案。看吧，您的要求当中不是有关于钱的事项么？虽然前两项的要求需要一点时间，短期内有些困难，不过在钱这方面倒是可以快一些。虽然无法一下子完全满足，但是如果是前期的一部分首付的话….1亿元怎样？”
“哦？‘首付’？我这里是不动产屋吗？”
“额！您这是不同意的意思吗…？”
“不，这么难得地谈这么长的时间，你们总算是有了点诚意，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好啊，不过交付的方式由我来定。如果你们做得够好，说不定会有额外的奖励哟？”
“奖….奖励？喂？喂？”
正当谈判人员在现场指挥车中徒劳地呼叫时，一个意外的声音却打破了所有人的忙碌气氛。
“嫌犯的要求还是不要轻易答应的好哦？”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快把他拉出去！”
“在下，警视厅 特殊班 天海京介，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使用一下那里的通信器材吗？”
“喂！你可不要太乱来！这里是SAT！无关人等….”
“嘟嘟嘟….”
指挥官后半句的“滚出去”被电话铃声打断，在极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后，面对这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指挥官的脸色迅速由红转白了。
“啊….是！是是！一定配合！没问题！您的部下的话….一定！一定！”
顾不得嘲笑身形壮硕的指挥官在狭窄的指挥车里还像龙虾一样的频频鞠躬，天海已经自顾自的抓起通信用的话筒，擅自坐到了指挥官的席位上。
“！”
回头找椅子的指挥官发现有人占了自己的位子，但是除了生闷气，最终还是没敢驱走这个占位者。
谁叫自己接了警察厅长官的电话呢。
“喂喂….啊，您好。”
“喂！不要擅自给犯人打电话啊！啊啊啊！监听班！赶快！！”
见到天海不仅占了自己的位置，还擅自拿起了谈判用的电话，指挥官简直要气炸。但是现在线路已经接通，为了防止犯人被激怒，只好下令部下支援。天海则是完全地无视指挥车里这紧张到要爆炸的气氛，自顾自的拿着听筒，等待着那边传来的回复。
“哦？这么快就准备好钱了吗？还真是令人吃惊啊。尤其是对向来作风磨蹭的警察来说。”
“初次见面，林先生。”
“哦？换人了啊，不过无所谓。反正都是无能的谈判组中的一员吧？”
“不，我叫天海京介，警视厅的特殊班所属。因为和刚才的人不一样所以我就单刀直入了。林先生，您的闹剧可以停止了吗？您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人的想法，可是没法完成绑架劫持这样恐怖的事情的哟？”
“喂！你搞什么？！说的都是什么鬼？！不要激怒犯人啊！！”
听着自己完全不懂的莫名其妙的怪话，指挥官脸色煞白，情急之下只得用最大的音量说起了悄悄话，极力劝阻天海的乱来。果不其然，在天海说完之后，听筒的另一边便沉寂下来，许久没有声音。
“糟糕…这难道是真的激怒了么…”
指挥官不由得吞了口水，一股冷汗淌了下来。
不过，和指挥官预料的相反，听筒的那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咆哮，而是在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回话。
“真是有趣啊，胆大包天的挑衅者先生。不过就凭借你这点狂妄的劲头，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这样吗，嗯好的。不过与其这样隔着电话会谈我觉得实在是太局促了。不如我们面对面，在一个房间里说话岂不是更好些？”
“哦？这是要求我直接开门放警察进来吗？果然是狂妄的要求呢！不错的尝试哟，警察先生。”
“哦！喂！不要激怒他啊！局长还在枪口下呢！”
“当然，我并没有要为难您的意思，更没有那样的打算。不过我准备了些小小的道具，相信，用来跨越这种物理障碍并不是什么问题。”
说着，天海从随身携带的皮包当中取出了笔记本电脑和各种小设备，在熟练策操作下，没一会儿，一个微型的网络直播平台就架设完毕了。在稍微调试，确认信号正常后，天海打开麦克风和摄像头，同时对着联系用的话筒说道。
“林先生，听到了吗？在您现在的会议室里想必应该有类似笔记本电脑或者手机之类的设备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可以用来登陆一下我接下来告诉你的网址吗？当然，如果您担心自己的样貌和现场情况曝光的话，只要用胶带贴住摄像镜头就可以了。”
“这就是你说的在‘同一个房间’的意思吗？”
“没错，不拘泥与现实当中的房间，虚拟世界的聊天室不是很好吗？而且…”
天海顿了一下，换上了一丝诡异的语气后继续说道。
“…这不正是您真正想要的要求的一部分吗？林先生？”
“有趣。好啊，警察先生。把网址说出来吧！”
于是很快，在某个网站的直播当中，就出现了这诡异的聊天室情景。
画面的半边，是带着耳机话筒的天海警部，而另半边则被被劫持的局长的大头照替代，从局长脑袋上眼神出来的枪口微微颤动着，宣誓着对话的主体，劫持犯的存在。
“喂喂，这个可是现场直播啊！好劲爆！”
“简直是擂台赛一样啊！”
“前来围观中！”
…..
看到正在电视直播的劲爆内容登上了聊天室的即时在线直播，虚拟世界顿时炸开了锅。弹幕评论如井喷一样的爆发出来，瞬间阻塞了带宽。网站不得不限制了发言数量，这才让直播重新回到播放中。
天海无视了聊天室中井喷一样的弹幕评论，毫无顾忌地开始了自己的总结性发言。
“我所判断的林先生您并没有真的抱着杀人的意愿的理由有两点。首先是在劫持发起的开始，大楼的封锁是在所有的楼内人员都撤离完成之后才开始的。而且还因此启动了防灾用的警报系统来进行广播疏散。这说明您没有伤及无辜的打算。否则，如果是要制造更大的事件，人质的数量越多，警察的解救就越困难，逃跑的成功几率就更大。这是第一个没有故意杀人意愿的证据。”
“哦？那么第二个呢？警察先生？”
“第二个证据就是您自己。三十年前没有扣下对无辜者屠戮扳机的人，三十年后我不相信有跨过这条线的勇气。是吧？林先生？不对，张小平先生？”
天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那本白色封面，红色标题的书，将它凑到摄像头面前，使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字。
《广场——我知道那个夏天你做了什么》
“广场？哪个广场啊？”
“做了什么？难道是….！”
“这种莫名其妙的标题….果然是怪人…”
“有谁知道是什么书吗？”
……
看着弹幕中冒出来层出不穷的问号，天海丝毫不为所动，就算是一旁的指挥官也作出了“求解释”的信号，也完全被无视掉。
就在所有人七嘴八舌地对书指指点点的时候，天海的听筒当中传来了林的一阵叹息。
“这样啊，你知道了啊。”
“嗯。”
“总算….总算有人知道了啊！！！！”
林突然增大了音量，将正在耳机中静静等待的所有人吓了一跳，也不管会不会戳破听众的耳膜，他愤然起身，把被压制了很久一样的情绪如火山一样迸发出来。
“这里写的，应该就是你吧？”
天海一边说着，一边把书翻到被书签标定好的位置，调解好镜头，将章节的字句清晰地映射在其中。
“…直升机从天空中坠落的刹那，我看到了比自己早入伍一年的同乡，张小平中士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刚刚打完的机枪振到了手，他整个人都在装甲车的顶上颤抖着。虽然从背面看不到表情，但是我猜得到，他那藏在双手当中的脸，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带些许呆滞，林喃喃自语地念出这已经不知道在他的思绪中重复过多少次的语句，仿佛将自己的意识穿越回到记忆中的时空一般。
“这，恐怕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借助这件事情的影响力，让三十年前的真相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当中，从而唤醒人们对难民问题的重新认知，身为未被承认的难民的你，就是这样打算的吧？”
对天海的问题，林没有回答，相反，他用枪指了指画面当中的书，向天海发问。
“这里面的内容，你是怎么认为的？”
“的确是非常残酷的事情，虽然没有亲历过，但是书中的字句确实有让人感同身受的力量…”
“哗啦！”
听到有异常动静的警察们一阵紧张，指挥车里方才稍微有些缓和的气氛再度被绷紧到了极点。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原本只有被劫持的局长和林的手枪的镜头被整体移动，将一直未露面的主犯面孔清晰地映射出来。与此同时，一直指着局长的手枪也慢慢地脱离了原本的目标。
“这…是要解决了吗？！”
指挥官忍不住情绪，失口叫了出来。
但这显然是指挥官擅自的判断，首次在镜头面前露出自己面容的林带给他们的，是一份积藏了30年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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