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者阿尔方斯 6

更新於 2019/12/30閱讀時間約 27 分鐘

第6节 Servant

“我是阿尔方斯,前来替代刚刚调职的远藤的。今天就有劳各位照顾了。”
“….嗯..那个,你是谁?在说什么?”
在拘留所门口,站岗的刑务官在望着面前这个身着维多利亚式礼服,带着高筒礼帽的奇怪男人目瞪口呆地质询道。
“啊,失礼了。”
阿尔方斯摘下礼帽微微一鞠躬,然后例行公事般地平直地抬起手臂,摆出了标准的起始姿势后,就如同技艺娴熟的舞蹈家一样地旋转了起来,就在阿尔方斯的身影随着速度渐渐在对方的视野中变成浆糊的时候,刚才的行头已经发生了骤然的变化。
“吱!”
随着阿尔方斯冒着青烟的鞋底摩擦地面,刑务官已经不知道跟着旋转了多少圈的眼球猛然停止。在他模糊的视野回复清晰的时候,身着标准的蓝色制服,佩戴着刑务官的徽章,
顶着大檐帽,用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标准地敬了一个礼的阿尔方斯刑务官正以教科书式的立正姿势面对着他。
“本日前来替代远藤刑务官的阿尔方斯,前来报到。”
阿尔方斯不卑不亢地说出开场白,语气平静地出奇。
“啊…是!在下这就去通报!请您稍等!”
从阿尔方斯的黑色瞳孔中反射出了对方如新兵见了长官一样的表情。
这反映着阿尔方斯凭借令人信服的外表和言语收获了刑务官的完全信任。
绝对不是因为眼神中其中混进了“洗脑”,“精神控制”之类的操作之类的东西。
在这个现世,怎么可能有这样违反物理规则的存在嘛。
与此同时半骨也变装成医务人员成功进入了拘留所。
毕竟是“连鸟都逃不出去”的拘留所,无法使用惯常的监视手段。
不过好在半骨的幻…不对,化妆术非常地高明,化身成医务人员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当然,无论是阿尔方斯还是半骨,潜入矫正机关这样的地方显然不是为了体验人类的生活。
无论是牢门外还是牢门内。
他们进入这里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在某个牢房中的人物。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某个灵魂。
古河木。
这个因为被定了冤罪而关在等待处决的死囚单人房当中的男人。
对很多外行人而言,一旦被判决了死刑的人,很快就会失去生命。
在世界的一些地方也许是这样,但是在这个国家情况却大相径庭。
从判决生效到最终执行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在这个国家的话,这个过程的平均时间大概是十年。
当然,这只是个估算的数据,因为法律上并没有对此有任何明文的规定。
一方面是由于冗长的复核程序所致,而另一方面则是作为法务最高长官的大臣担当者总想在自己的任期上尽可能的规避掉签署死刑执行命令书这样的实质性杀人任务。
尽管和亲自到现场动手还有非常那个遥远的距离,但是手握钢笔写下可以夺去他人性命的文件这样的事情从本质上就是杀人。
作为人类而言,无论杀人的对象和自己有没有直接的关系,认识与否,都有从本能上的抗拒心理。
据某些人而言,这似乎是创造了人类的造物主在产品身上留下的某种“保险”。
不过更多的人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因为随便看看这烽火不曾间断的世界就知道这有多么不靠谱了。
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愿意,现在的古河木正处在还距离自己被执行的命令批准还有很遥远的距离的状态下就对了。
不过,这个距离的具体长短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未知数就是了。
而对古河木而言,这层未知是比活在当下更恐怖的事情。
想象一下,如果被告知了自己要死了,却不告诉具体的死期而是说“在某个大概十年之后的未来的某天”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被这样的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理全面笼罩的古河几近精神崩溃。
“嗯…真是不可思议啊,这种只预示死亡却不告知死期的做法不就是和一般的生老病死的情形一样了吗? 所有的人类不也是从小就被告知‘在某个大概小于一百多年的未来的某天就会死’这样的道理了吗?这不是一样的吗?人类应该不可能从中体会到什么恐惧吧?”
“不,对人类而言,知道这个道理是一回事,而把这个道理做成定时闹钟天天放在床前提醒是另一回事。”
阿尔方斯解答完半骨的问题,将视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与囚室相反方向的中央管理栋的某层,宽敞的会面室里正坐着一个带着很多挎包和物品的老妇。
她是古河木的母亲。
她探视的频率非常频繁,好像是用尽了一切的拘留所许可的时间和机会。
也就是只有在面见的时候,已经如同行尸一样的古河才勉强能露出一些带着精神的表情。如果没有她的探视,古河绝对没可能活到现在。
阿尔方斯是这样认为的。+
尽管对人类一贯抱着蔑视的态度,但是看着古河的母亲,阿尔方斯也不得不表示出某种程度上的尊敬。
在自己担当的时候,阿尔方斯向古河的母亲提供了最大程度的方便。
这几乎是从来没有的事。
母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生物,没有之一。
或许在其它的世界,也有人有这样的认同,不过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不过对于阿尔方斯他们而言,矫正机关的工作其实只是日常的一部分。对他们而言,当下还有更棘手的一些事情要解决。
宇部美佳。
已经化身为怨灵的她现在成了阿尔方斯必须尽早回收的目标。
不过作为上司的死神却没有因此对阿尔方斯有任何明面上的催促。
原因未知。
对死神和他的忠实servants 而言,就算是一百年这样的时间,也不过只是一个数量单位而已。早已在时间的长轴上被冻结了各种生理特征的它们无论是过多少年,都不会发生任何物理上的变化。
所以说,只要死神没有特别的要求,阿尔方斯他们理论上可以不急于完成他们的工作。
不过阿尔方斯本人并没有因此怠慢工作。
只是,回收美佳的任务一直都不太顺利。
“呐呐,你有没有听过啊?‘夺命三姐妹’ 的传说?”
“不要啦,净说些可怕的东西,小心真的招来灾祸哟!”
“别那么胆小嘛,让我来说给你听哟,那个呢…”
华灯初上的商店街浅,放了学的女子高中生们有说有笑地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个打扮可疑的家伙在她们的身后不远处一直暗暗跟踪着。
“啊,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有可疑的人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啊…?”
“哎?!真的?!哪里?哪里啊?”
女子高生中的一人猛然回头张望却没发现任何人。
“哈哈!骗你的!”
“啊!坏心眼!”
“谁叫你突然讲什么鬼故事吓唬人的….”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啦….”
女子高中生们继续边开玩笑边走着,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些看似玩笑的话语其实正真实地描述着她们所不知道的危险。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一名女子高中生与同伴们道别,独自一人朝着越来月僻静的巷弄里走去。
“哒…哒…哒”
随着行走的道路越来越偏僻,女子高中生自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明显。
她心头一紧,不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哎?!”
就在加快脚步的瞬间,女子高中生发现了脚步声中的不和谐。
于是她停了下来。
“哒…哒…哒”
可脚步声仍旧在继续。
被跟踪了。
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境况后,女子高中生揪着自己的呼吸,不顾一切地朝着家的方向开始飞奔起来。
“哒哒哒…”
随着脚步的加快,女子高中生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但她顾不得许多,内心的恐惧成了她求生的超级动力,以最快的速度本着自家的房子前进着。
“哒哒哒…..哒哒….”
但是女子高中生身后的脚步声却更近了。
“5米…3米…2米….”
已经看到院子门口的灯光了,女子高中生不顾形象,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姿势朝着家门冲去。
“啪嗒。”
就在她掏钥匙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
“咿!——”
女子高中生顿时魂飞魄散,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一张慈祥的面容。
“凉子,没事吧?怎么了?”
“哎?”
听着熟悉的声音,凉子抬起头,看到了有些担心的母亲的脸。
“好了,快进去吧!晚饭要凉了。”
“啊…是。谢谢妈妈。”
说着女子高中生走进了屋子。明亮的客厅里,凉子的父亲正在餐桌前等待着她。
“啊,凉子啊,快点去洗手,饭菜要凉了哦。”
“好!啊,稍等一下,我去帮妈妈开门。”
“妈妈?你说什么呢?凉子?”
经过父亲的提醒,脑筋有些迟钝的凉子这时才猛然反应过来,看着玄关处供奉的母亲牌位,凉子顿时全身一震。
在立即冲到父亲面前,拼命解释了刚才的一切后,凉子拉着父亲不太情愿的手,一起打开了大门。
除了傍晚的冷风,门口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凉子和同学们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尽管大家都不相信,但是凉子依然拼命地手舞足蹈地解释着。
女子高中生们的不思议,又多了一个。
但比起这些小儿科一样的无稽之谈,在僻静小巷案件现场来回踱步的小林警部却在思考另一件更重要的不思议。
“完全不能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尽管是转动了自己全部的脑筋小林警部仍然无法理解这起怪异案件的经过。
不过,造成这无法理解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案件本身的怪异。
因为其实不论案件是否怪异,对脑浆里灌了太多肌肉的小林警部而言,他调查的大多数的案件本身都应该属于是“无法理解”的范畴。
与那些真正有卓越的搜查能力的同行不同,小林完全是靠着这些长错了地方的肌肉混到今天的地位的。
当然,为了保存自己的面子帮他掩藏了那些“不合理”的部分的警察组织本身也有相当的“功劳”。
不过,对小林的职业生涯而言,最重要的升迁资本还是“连续杀人鬼古河木”的案子。
否则就凭着一脑子的肌肉,小林这辈子到顶也就是拿着巡查部长的退休金养老。
但无论怎样,这些都对小林理解这诡异的案件没有任何帮助。
“所以说,给我好好说明一下受害人到底怎么样了啊!一下子活着,一下子死了,一下子受伤,一下子又没受伤…你是故意要那我寻开心吗?混小子!!”
“啊…那个,就是说…这个….那个….啊…”
“也许让我了解释一下更好,小林警部。”
“喂!你算哪颗葱啊!”
“在下是总厅来的阿尔方斯。特来协助调查的。”
插在年轻的巡警和小林中间的,正是穿着刑警标配的西装,带着金色的MPD(Metropolitan Police Department )徽章的阿尔方斯。
当然,那用来说服人不对奇怪的名字和来历产生怀疑的障眼法和催眠术之类的不合逻辑的力量是不存在的。
阿尔方斯就是这样有魅力的存在。
“嗯,被害者是长期在这一代没有正当职业的小混混山口青直, 26岁,男。是指定暴力团极道银樱组的旗下人物。被发现的时候正独自一个人躺在巷弄当中,从肉体和精神上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身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腹腔中有严重的内伤和内出血,肠道有贯通伤,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精神上不稳定,有PTSD 症状,可以说话但是没有逻辑性,也无法接受正常的侦讯。”
“那个…那个P-SD…”
“PTSD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创伤后综合征,是指精神上受到极大刺激后产生的对某些行为的特定应激反应的精神疾病。通俗地说就是‘被吓疯了’。”
阿尔方斯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和清晰的逻辑完整的说明了案情,让刚刚入行的信任巡警十分钦佩。
“果然从总厅来的刑警就是这样帅气!真了不起!”
似乎是还带来了什么有积极效果的副作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对阿尔方斯来说,他对一切早已有了全盘的计划。
“Bye-Bye!明天见!”
“明天见!”
“那个…她是谁啊?”
“谁知道呢….”
女子高中生会发出如此的疑问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刚刚和她们分别的,穿着同样制服的同伴根本不是什么学生。
更确切地,她甚至连人类都不是。
“啊!她来了!”
“警部,说暗语,说暗语!”
“啊…啊…小狗…到达…动物园!”
“真是的…”
小林的部下按着自己的额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原本在计划中担任“流氓”角色的自己有着在组对课丰富的行动经验,但是却硬被小林本人抢去了位置。
纯粹是为了争功出风头罢了。
部下愤愤不平地想着。
事实也的确如此,小林不仅没有任何组织犯罪搜查经验,甚至连一般的搜查都做得乱七八糟。
不过,阿尔方斯却并不在意。
或者说,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转眼间,小林就跟上了半骨的脚步。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僻静的小巷方向走去。
随着二人深入住宅区,道路上的行人也开始越来越少,路灯也越来越暗。
从在制高点进行监视的阿尔方斯角度上看去,一对典型的“跟踪狂模式”已经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为了表现逼真,半骨还故意变换步伐,表现出某种“极力摆脱”的状态。
小林也紧随其后,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角色。
看起来就和专业的跟踪狂一样。
“唰!”
阿尔方斯感受到了一股同样从屋顶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接着就是一道似曾相识的黑雾从眼前飞快地划过。
躲在空间裂缝当中监视的阿尔方斯暗暗对自己的准备万全庆幸。
黑雾好像猎豹一样沿着屋顶不断跳跃,一点点地向着小林的方向移动着。
“唰!”
终于在距离小林大约一个街区的地方黑影落到了街道上。
落地的黑影迅速改变了自己的外形。
就当小林跟着半骨在巷弄理前进的时候,突然在一个转角发现了倒卧在地上的半骨。
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的他立刻上前关心,而倒在地上的半骨也缓缓转过身来。
此时的屋檐上传来一声大吼。
“闹剧就到此为止了!”
小林和地上的半骨都有些吃惊,因为在巷弄的两头分别站着两个堵住他们去路的身影。
一个当然是阿尔方斯,不过小林不知道为何他并没有穿制服,却身着一身老实礼服,还戴着高筒礼帽。
而另外一个,自然就是真正的半骨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哼…哼哼….哼哼….”
还没等小林反应过来,地上的半骨突然发出了笑声。
与此同时发生的,还有她身形的快速改变。
一股黑雾从她的身体中散发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毛骨悚然的扭曲,变形。
数秒后,怪物终于展示了它真实的样子。
小林瞪大了眼睛。
从黑雾中看去,小林看到的是他迄今为止不曾见过的恐怖景象。
那个“东西”有着正常女性的下半身,但是却同时长着三张面孔。
六只手臂在空中摇动着,好像美杜莎的头发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嘎呜!——”
“咚!”
怪物猛地转身,直接朝着半骨的方向冲来,就在接近的一瞬间又突然改变方向,看来是想要逃离。但是出乎它的预料,空气当中似乎出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一样,狠狠地将全力冲刺的它挡了下来。
“没用的,这里已经被结界包围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已经完全出于混乱当中的小林,阿尔方斯吊起嘴角微微一笑说道。
“这就是事件的真犯人哟,警部先生。对吧,宇部美佳小姐,宫城环小姐 还有 佐藤有希子小姐?”
虽然阿尔方斯说出了三个名字,但是小林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也难怪,装满了肌肉的脑袋怎么可能记得住受害人的名字嘛。
“你到底有何打算!!”
被说中了名字的怪物用带着愤怒的声音回复了,不过由于用的是混合着三个女人怨念的语调,使得听上去距离人类更远了。
“当然是将各位回收的事情了。不过,为了让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顺利一些,可否容许让我来说明一下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呢?时间是不用担心的,毕竟大家现在都在结界里。”
“嘎呜….”
怪物低沉地咆哮着,站好了阵势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阿尔方斯一边向半骨示意了继续警戒的意思,一边如管家一样鞠了个躬,开始了陈述。
“佐藤有希子,宫城环,宇部美佳这三个名字都出来了,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么?看来你的脑袋里确实只装着升官发财的事情呢!连成就你仕途的关键人物居然都忘得一干二净,小林半二先生。”
“喂!你这混蛋!就算是总厅来的也别给我太嚣张了!”
“哈哈哈,‘总厅’来的么…看来小林先生你还真是执着于组织的仕途金字塔啊!如果把这点功力用在仔细搜查上面,也就不会造成这些冤案和今天的局面了吧!”
“冤冤…冤案?!”
“没错哟,小林先生,在你面前的,就是你亲手制造的冤案,当中的受害者啊!!”
“冤案…?!受害者?!”
尽管拼命回想,但是小林依旧无法从装满了肌肉的脑袋中掏出任何有意义的线索。
“OL厕所连环跟踪暴行杀人案件。想起来了吗?小林先生,没错哟,就是你得到警视总监奖,进而得到升迁的重要案件哟?”
“啊!”
总算想起来案件的小林从慌张中恢复了几分,好像明白了什么的他突然朝着众人咆哮道。
“那个案件已经解决了!!犯人已经抓到了!!我…我可是功臣啊!!”
“古河先生才不是犯人!!”
没等阿尔方斯说话,纠结在一起的受害三女怨灵怪朝着小林怒吼道。阿尔方斯拦住了要上前动手的她们继续说道。
“哎,没错哟,托你的功劳,真犯人现在正逍遥法外,快活地享受着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指望不上你们这帮无能的废物警察,还得靠这边的姐姐们来清理垃圾哟。”
半骨冷不防地开了口,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反正你这生锈的脑袋也想不通,就干脆告诉你好了。”
阿尔方斯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夺命三姐妹’,这在充满罪恶的市町的夜空中飞行,以终极的手段制裁那些怀揣着邪恶欲念,企图再次上演跟踪,暴行和杀人之罪恶的可悲之徒的集团,现在就正站在你的面前啊!”
“什么!难道说….这些案子…”
“夺命三姐妹”走到小林面前,用混合的语气向他说道。
“像那些为女性带来一生的痛苦的垃圾,完全没有活着的资格。”
“你们…你们胡说什么!这…全部都是我们警察的工作吧!还有…那个…那个手段实在是…
太过分了啊!”
“过分?我们不过是让他们体验了一下当受害人的滋味罢了!”
回想到在小巷连环袭击案件中那些受害人严重的PTSD 和腹腔内出血,小林不由得夹紧了腿,感受着着从下而上直冲脊髓末端的凉意。
无视了小林的反应,阿尔方斯对三姐妹说。
“不过,你们对那些女孩子们还真是温柔啊。就算是保护,也没必要连逝去的母亲之类的角色都要扮演吧。”
“,,,,,,”
三姐妹不说话,只是继续恶狠狠地盯着小林。
看到这里,半骨叹了一口气,按照有些老套的公式化发展,向阿尔方斯请示道。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是要现在回收她们吗?”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阿尔方斯做出了意外的决定。
“不,我对让人类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至于这个人类发生什么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哎?!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哟,小林先生。”
阿尔方斯一闪身,三姐妹的怨灵已经带着黑色的雾气来到了小林的面前。
“开什么玩笑!啊!对了!作为连续袭击事件的嫌疑人,逮逮逮…逮捕你们!不许动!!”
小林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连忙掏出手枪,喝令三姐妹停止但完全没有用,三姐妹眼看越走越近。
“砰!”
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了清脆的枪声,但却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
一方面是因为开枪的小林还深处结界当中,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正用无效的武器对抗着不是人类的对手。
“砰!砰!砰!砰!咔!咔!”
小林一直开枪,甚至打空了所有子弹都还在拼命扣扳机。
但就像朝着空气开枪一样,子弹穿过了怨灵的身体,消失在空中。
“啊…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跌坐在地上的小林拼命地后退,但是很快就被逼到了结界的死角。
三姐妹用六只手将小林的四肢和脖颈牢牢固定住,仿佛某种处刑一样。
不对,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处刑。
三姐妹用剩下的最后一直手朝着小林的下半身摸去。
如果是在某个充满了高级女郎的俱乐部,小林或许会觉得自己上了天堂,但是此时的小林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下了地狱。
“啊!!啊!!啊!!!!”
巨大的异物在小林的腹腔中横冲直撞,将他极致的痛感激发出来。
嗯…不太美观。
一旁的阿尔方斯和半骨对眼前的一幕得出了结论。
就这样,由于结界里时间被冻结,小林的惨叫持续了很久。
在三姐妹彻底完事后,阿尔方斯缓步上前,向她们说道。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做正事了吗?”
从已经不再动弹的小林那里收回视线,三姐妹一边摆出抵抗的架势一边对阿尔方斯喊道。
“我们是不会投降的!”
“投降?真是奇怪的词语呢。别误会,我是来做交易的。”
“交易?”
“没错,一个你们绝对感兴趣的交易。”
“是想耍我们吗?!”
阿尔方斯并不反驳,只是说出了一个名字。
“上智光。”
“你说什么?”
“杀害你们的真凶哟,把他留给你们处理,这就是我的价码。”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们暂时归我控制。不再人世间再出现。当然,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我会安排与古河木的会面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人类吗?”
阿尔方斯露出不悦的目光,盯着三姐妹。
时针再次转动7300圈…
在空无一人的刑务所外面,半骨对古河的魂魄说道。
“来吧,我们该上路了。”
“呜….嗯….”
就在半古抓住古河的魂魄,准备回收他的时候,古河却握紧拳头,剧烈颤抖起来。
“哎?!”
“开什么玩笑啊!!”
正当半骨愣神的时候,古河木的灵体突然散发出一阵黑雾,随即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天空冲去。
“啊!糟糕了!”
半骨猛地一蹬地,就要跟着跃起,但手臂却紧紧地被阿尔方斯拉住了。
“阿尔!!你干什么!!”
“不用担心,跟我来就是了。让我们直接到目的地去。”
阿尔方斯吊起嘴角,露出惯常的得意表情。
哎?!难道又是你的计划通吗?
半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有些不太高兴地看着阿尔方斯。
“啊,就是我的计划通。”
“不许对我使用读心术!”
正说着,二人已经随着古河木的怨灵来到了上智光的住所。
“别过来!!别过来!!”
“咕呜….!”
在上智租住的房间里,正上演着一出人类与怨灵大战的戏码。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看,这处戏码显得有些拙劣。
无论是怨灵操纵物体进行的攻击还是人类对怨灵的躲避都如同三流喜剧一样蹩脚。
对于刚刚死亡的古河而言,新灵体的适应是需要时间的。而对自己的灵体非常不适应,因此并不能很好地操纵攻击。而对上智而言则纯粹是因为宅太久,缺乏锻炼所致。
而上智则趁着古河攻击的间隙,拼命地往房间外逃窜。
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企图外逃的努力是徒劳的。
因为房间早已被阿尔方斯变成了结界。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直到都精疲力竭,只得暂时休战。
而此时,屋外传来的动静。
“砰!”
大门被猛然打开,两个装束奇特的人物闯了进来。
维多利亚式的燕尾服的男人和有点哥特风裙装的女孩子。
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打扮。
“喂!!你们!!你们难道是这家伙的帮手吗!!”
上智以为阿尔方斯他们是怨灵的同伙,于是朝着阿尔方斯就把菜刀扔了过去。
“啪!”
阿尔方斯微微一侧身,刀子直接扎在了旁边的门板上。
虽然这一举动完全没有必要。
“咿!——”
看到朝着自己举起长柄镰刀的阿尔方斯,吓坏了的上智坐到了地上。
“迷失在世间的灵魂啊!却非要装成活着的样子。回归你们本来归属的地狱吧!Target,Lock On !”
“啊啊啊!!!”
就在镰刀落下的一瞬间,上智闭上了眼睛。
但自己的脑袋并没有掉下来。
“唰!”
随着半骨打开行李箱,躲在上智身后的古河被拉进了当中。
“啪!”
半骨锁紧箱子,向阿尔方斯一笑,宣告回收行动的成功。
阿尔方斯也收起了镰刀。
明白过来的上智这时站起来,摸了摸脑袋,冲着阿尔方斯吼道。
“什么啊!原来你们不是冲着我来的啊!那就快滚一边去!大爷我还要做事!”
“喂!你这家伙!”
就在半骨要发作的时候,阿尔方斯制止了她。
“占用你时间了抱歉,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你。”
“唉~?”
“因为没法带你一起回地狱,所以这家伙也只有让您来自己应付了。请。”
阿尔方斯说着,用手指住了身后的一团冒着黑雾的存在。
“嘎嘎嘎….”
美佳的怨灵发出可怕的声音,从黑雾中伸出苍白滴血的手爪,向着上智缓缓移动过来。
“咿!——那是什么!!快走开!!快走开!!是你请的帮手吗?!你这混蛋!快让它走开!!”
“不,您误会了,这是与您本人有很深关系的怨灵,和我们并无任何瓜葛。另外,出于对人类社会的不干涉原则,我在此向您别过。再见。”
说着,阿尔方斯摘下礼帽放到胸前,朝上智的方向鞠了个躬,拉起半骨,转身朝屋外走去。
“喂!你说什么呢!!快让这家伙走开啊!!喂!!喂!!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
“嘎….呜!”
“啊!!别过来!!别过来!!啊啊!!”
上智拔出随身携带的刀子,猛力朝着美佳的怨灵刺去,但是却扑了个空。不仅刀子直接穿过了虚幻的灵体,而且还将自己与它的距离拉进了许多。
“啊啊啊!!啊啊!!”
看着美佳用铁钳一样的手固定住上智的四肢,半骨在一旁对阿尔方斯叹气道。
“这样真的好吗?把已经回收的魂再放出来?死神可是会生气的哟!”
“我只是履行预定罢了。”
“净找借口。”
不一会儿,上智的惨叫声淹没了阿尔方斯他们的对话声。
在一趟不通往任何人世间地点的列车上,阿尔方斯,半骨正陪伴着一位名叫古河木的青年坐在一起。
青年向半骨不停地询问,同时也盯着那些半骨放出的浮在空中的画面。
那是青年不知道的,在某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青年看到了自己仇人的结局。
同时也了解了自己母亲去世的事实。
阿尔方斯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年在车厢中哭泣着。
终于,青年擦干了眼泪,向半骨最后询问道。
“母亲的话,应该是上了天堂了吧?”
“啊。”
“我的话,想必是要下地狱了吧?”
“啊。毕竟化作怨灵了啊。”
古河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陷入了沮丧和绝望当中。
阿尔方斯,半骨并不说话,只是陪着古河一同在车厢里等待着前方的目的地车站。
“很快,很快本次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地狱入口前,地狱入口前。”
终于,随着广播,列车停靠在了车站月台上。
带着一脸沮丧的古河,阿尔方斯和半骨默默地朝站外走去。
但当古河从站外来到地狱大门之前的时候,原本毫无生气的瞳孔却开始渐渐泛出光来。
站在地狱入口前车站旁的大门旁边,如新婚妻子一样恭敬地低头等待着古河的,正是宇部美佳。
完全没有了怨灵时刻的样子,已经变回了人类样貌的美佳。
“那个…”
“受到我家人这样的非难对待真的是实在对不起了!!”
美佳一路小跑到古河的面前,双膝跪地,深深地低下头去。
虽然应该是土下座的情形,但怎么都给旁人是行新娘三指礼的感觉。
“那个…其实…我…”
“小女子此生无以为报!若为了您的大恩让我做什么都行!!甚至连性命也…啊…不对..我已经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知是羞涩还是慌乱,美佳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
“唉?”
不知何时,美佳已经被古河拥在了怀里。她的头被靠在古河的肩膀上,只听得轻轻的话语如涓涓溪流一样灌进心房。
“不要说傻话,如果美佳再遇到危险我还会和这次作出同样的行动的。啊,不对,我会尽一切努力不再让任何危险靠近美佳的。”
“古河先生….”
不知为何,古河的肩膀上开始感到温温热热的液体奔流了下来。
看着二人牵着手,微笑着朝地狱之门前进的时候,半骨露出了颇为惊讶的表情。
“这应该是我所有的任务中见到过最诡异的景象了。那可是地狱之门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为什么会有种进教堂的感觉啊?是我中毒了吗?”
“只要心中有爱,就算是走进地狱也能感受到至上的幸福吧。”
“那是不可能的吧!!”
“谁知道呢。”
看着一步步消失在地狱烈火中的二人身影,阿尔方斯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好了,我们也该去向BOSS 报告了。”
“啊!对了,这次的怨灵暴走事件,要怎么写报告书啊?阿尔!嗯?!阿尔?你干嘛跑这么快?你不会想让我一个人去和BOSS 说吧?喂!!阿尔!”
“拜托你了哟。”
“喂!!!!”
又回复了吵吵闹闹关系的二人随即也朝着燃烧的大门走了进去。
于是,这烦人的任务总算是结束了。
在档案室里翻阅卷宗的阿尔方斯抚摸着自己刚入行时的幼稚签名,自言自语道。
“真是令人怀念。”
“啊!阿尔又在偷懒不打扫了!”
带着头巾,正用掸子清扫档案书架的半骨一边抗议一边沿着梯子爬到了阿尔方斯的身边。
借助着不合逻辑的超强视力,半骨在浏览了资料中的内容后调侃道。
“啊,还在看已经解决的任务的报告书吗?真难得啊,阿尔。”
“只不过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罢了。”
说着阿尔方斯合上卷宗,把它扔回书架,离开了档案室。
本任务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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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的会社职员关井智在过劳死之后被召唤到了成为妮亚泽兰的异世界。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肩负着神秘的重任,凭借自己的微薄技术之力努力奋斗着。在遇到了朋友,以及各式各样的事务面前,他将开创怎样的时代又将书写怎样的传奇呢?一切就在这部以本人之立场书写的异世界奋斗史——双月世界的奇幻物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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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节 狐狸与猎犬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简直是奇迹啊!哈哈哈!” 在被各种未丢弃的垃圾袋包围的房间当中,一个男人的狂笑声正混合着薯片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 男人手舞足蹈,一边看着屏幕上的新闻节目一边举着薯片大肆庆祝着。 “…啊,出来了,搭乘着容疑者的警察车辆现在正开出来!重复,搭乘着
    第4节 黑夜中的呼救   “正义的女神,通常被描述为手持天平,蒙着双眼,仅凭称盘中的证据来判别是非曲直的存在。对于没有任何神力的人类而言,绝对的公正是无法企及的境界。但就算如此,人类也不断地模仿天神,试图创造出尽可能公平的决断。不过,凭借这机能有限的肉眼,真的能找到所谓的公正吗?” “在说什么呢,阿
    第3节 目标,Lock on    一定是这样的,判子小姐一定是职业的Dealer(分销商)。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合乎逻辑的解释。 一定是这样的。 而现在挡在众人面前的共同障碍,就只有这个阿尔方斯。 自从阿尔方斯出现在学校,众人的觉醒剂零售生意就被迫停止了。 虽然阿尔方斯说了并不对学生的品行有任何的兴
    第2节 多余的事   虽然已经到了半夜,但是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市中一个靠近车站的破旧公寓当中,正有一盏台灯和它的主人一样在堆满书籍资料的桌子上卖力地工作着。而与此同时在这间空荡到几乎没有任何家具的极不和谐的房间当中,半骨正不停的挥舞着四肢,一边做着各种夸张的表情,一边大声朝着自己的搭档大喊大叫。 “为
    第一章 伪装的死者   第1节 礼仪,就是全部   “有些人看似活着,灵魂却已经死了;有些人看似死了,但灵魂却还活着。死者不能复生,但那些伪装活着的死人却需要被消失。” 而所谓的收魂者,就是这样的工作。 “回收‘伪装死者’的灵魂,恢复现世的正常秩序”,虽然是以这样的名义的工作,但是却经常被认为是“死
    黑暗中的收魂者阿尔方斯....非逻辑非合理的存在。回收失落的灵魂,送回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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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聲明與警語: 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稿。 證券服務係由國泰世華銀行辦理共同行銷證券經紀開戶業務,定期定額(股)服務由國泰綜合證券提供。   剛出社會的時候,很常在各種 Podcast 或 YouTube 甚至是在朋友間聊天,都會聽到各種市場動態、理財話題,像是:聯準會降息或是近期哪些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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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的就是你 🫵 超ㄅㄧㄤˋ 獎品搭配超瞎趴的四大主題,等你踹共啦!還有機會獲得經典的「偉士牌樂高」喔!馬上來參加本次的活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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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魔鬼來收購靈魂因為 上帝也不想要 努力想看見死亡背後 卻連活著都看不清 今晚想為明天規畫行程 也許神明已經安排妥當 身體只能感受這些 形骸也許還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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