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蚋堡殘花》貳拾參、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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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化。

是惠君姐老家了,到了車站,我與惠君姐下了車,惠君姐便大吸一口氣。這地方我初次來到,空氣不大一樣。臺北、高雄、彰化,哪裡都是不一樣的空氣。臺東亦然。


這些地方,空氣不盡相同,都說在臺灣吧,因著地異仍是自有區隔。在我感受,臺北空氣是漠然,臺東空氣是曠然,高雄空氣是哄然,彰化空氣是悠然。


下了車,惠君姐四下張望,尋找方向;是了,三十年只不過回家一遭,當然變了許多,惠君姐要看地圖、要詢人我都不覺奇怪。我倆出了站,還是中午,當然也就先尋食祭臟。


「惠君姐,我們吃什麼?」

「太誇張了,你車上吃便當,現在又吃……是在登大人嗎?」

「餓嘛,哈哈。」


我笑笑,一面四下觀望。


「別看了,」惠君姐徑直向著車站對面走。

「車站旁邊沒什麼好吃的,稍微走一段吧。」

「哦!那我們吃啥?」

「……爌肉飯吧?彰化最有名就肉圓和礦肉飯,不然看你想吃哪個。」

「好啊。」


當然,我哪個也沒能放過,我們小溜一段,先吃了一旁小街道的肉圓一份,我又一旁小店隨意吃了碗礦肉飯。說初來乍到可是非我罪過,這一路吃食,我只覺美味,什麼都不多作想;惠君姐卻一臉茫然對我,好似看見餓鬼。


「稘宥,你在臺北是都吃廚餘嗎?餓成這樣?」

「啊就……好吃啊,真的好吃。」


我笑笑,結了帳,與惠君姐走出了店家。


「那我叫計程車?」

「……嗯……」

「惠君姐?」我見惠君姐搖頭晃腦,有點不知所謂,詭異。

「惠君姐?」

惠君姐轉頭看我,吁了口大氣。


「我看我們借腳踏車好了。」

「啊?」我疑惑。「惠君姐你想騎腳踏車去嗎?」

「嗯,就騎腳踏車吧。」

「哦……好啊,那我們要去哪邊?」

「和美。」


和美?我對彰化此地並無概念,也就邊走路、邊看看網路地圖。從彰化火車站到和美鎮,約莫六公里左右。


「六公里?」


我望著惠君姐背影,又看看手機上那地圖。只得聳聳肩,認栽;想來惠君姐回了彰化,是緊張了,想拖點時間。我心裡雖然無奈,不過轉瞬間念頭也換過,或許騎個腳踏車也是不錯。既然惠君姐如此提議,我們也就尋腳踏車去。


這天氣溫暖,不涼不熱。不過若持續運動,汗水仍是點點竄出。我與惠君姐自市區開始騎,經過了地下道,便緩緩的脫離市區。沿途下來,雖然稍感疲累,但也逐漸習慣。


「惠君姐——」
「什麼——」

「你幹嘛拖時間啊——」

「不知道——」

「而且——」

「反正你都來了——順便玩啊——」


玩?惠君姐這是餿主意。騎得我滿身大汗,好喘;怪的是,本以為會比我要喘的惠君姐,竟不太有疲累感覺。但我絲毫不想被自己證實了身體羸弱這回事,更不說惠君姐狀似閒逸的驅車在前,我卻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吁——吁——」


這路程感覺漫長極,中間見到了便利商店,我便喊惠君姐休息。進了便利商店,我便抓了運動飲料,付帳、開始喝。惠君姐看著我,臉上瀉出了戲謔笑容。


「真是飼料雞啊,稘宥。」她笑呵呵嘴臉,令我好羞。

「別笑我、別笑我。」

「我只是比較久沒運動而已。」

「那上一次運動是多久以前啊?」

「……好像是……」


我腦袋翻閱時光,上一次特意地去做運動,是三年多前,大學朋友相約時去健身房玩過。那次之後,我稍稍維持了個把月的跑步習慣,但入了冬季,漸漸的也沒跑了。


「哈。都三年了。」事情未能持續,怨不得誰。想到這裡,倒覺得自己不如惠君姐、美麗姐。想起美麗姐,我便向惠君姐問。

「那豆花店還好嗎?」

惠君姐聳聳肩,笑了一下。


「我有問他,他說沒事,只是不知道怎麼了,覺得她這幾天傳來的訊息很少。」

「啊?美麗姐……怎麼了嗎?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

「不知道,沒關係,不管他啦。回去我再問問。」

「……嗯。」


休息足夠,我們便又上路。約莫過了四十分鐘,自彰美路二段開始,終於到達六段。進了市區,我輕鬆隨惠君姐騎,繞了幾段小路,惠君姐與我停在一公園下方。


「是這附近。」

「這附近?」


我環視周遭,除了這和中廣場,周圍就剩了一些老舊平房,以及小鐵皮屋,那麼,是在這區域之間了。


「惠君姐,那你們家在哪裡啊?」

「不知道……」

「啊?」


惠君姐如此一說,我便又再仔細的看過周遭。那一大片地方,若不是拆了變成平地,就是廢棄平房;有些用鐵皮圍了起來,似乎也是新建案。這地方看來已是少有人居了,我騎車環繞公園一週,住家不多,見到全是老人。


「怎麼回事?」我獨自喃喃,心裡疑惑然然。


或許隔了些年,地方是有變化的,惠君姐最後一次回家,或許是在近二十年前,差異雖大,但從她反應看來,地方是不錯。那惠君姐的家去哪兒了?我兜了整圈,見到惠君姐待在一旁,靠樹上,沒啥表情。


「惠君姐還好嗎?」

「嗯。」

「稘宥,你看那邊。」

我朝惠君姐所指方向看去,大圈鐵皮圍著,裡頭盡是空屋。

「啊……?不會在那裡面吧?」


惠君姐點點頭,看來是在那片鐵皮裡面;我觀望周圍老人,下棋閒談,吶喊助威,好熱鬧。


「問問他們好了。」我驅身。

「阿伯。」「阿伯,」

「嘿?」

「不好意思,借問一下喔。你們知道這邊的房子是都要拆了喔?」

「哪裏?……你說那邊喔?」


其中一名老人身穿灰襯衫,看著那圈鐵皮內的房子,搖搖頭。


「應該是會拆啦,那房子很久了啊!」

「這樣喔?那你們知道以前的住戶都搬到哪邊了嗎?」

「哦!那邊的住戶喔!來來來,草仔你跟他說。」阿伯轉頭,示意另一個抽著菸的老人,他聽見有人喚他,便停下手中棋步。


「我就以前的住戶啦。那邊的住戶大部分都被趕跑了啦,剩沒多少,都像我這種老人,住在這旁邊。啊……年輕人你在找什麼?」

「找人。」

「你找的人以前住那邊喔?跟我說,我說不定知道誰哩。」

「你們先下棋齁。我陪年輕人聊天一下。」


阿草便起了身,來我一旁。


「你這麼年輕,應該是那邊美女要找人齁?」

「哈,對啊、對啊。」

「難怪,剛剛在那裡看你們繞來繞去,想說是在幹嘛。啊是要找誰?」

「他爸爸。」

「講名字啦,他爸爸我哪知道誰?」

「啊,是楊和光。」

「楊和光,」他轉頭盯著惠君姐,又看著我。

「是阿和仔的女兒喔?啊不就惠君?」

「你認識惠君姐?」

「認識啊,他很久以前還有回來過啊,這樣看起來變很多吶。那時候他媽去世,這邊都還沒改建……現在也是沒改建,一樣爛成這樣。」


他淬了口唾沫。


「他很久以前就逃家了,不知道有沒有跟你說?」

「有,大概二十歲的時候。」

「對啦,反正差不多是那時候。唉,他爸給他傳的很難聽啦,自己這樣說女兒,我都不曉得是不是親生的。」


我一邊聽,一面感嘆。


草仔以前也是住在那片社區裡面的,這塊區域自早期以來,便是一個小厝,他們慣以「厝」稱之。楊和光與家人,住在其中一戶。當時有些是公寓小樓,多數是平房;而他家是平房,有小院子,自退休以來便在此居住。


那時本省、外省分得清楚,雖說如此,這地方不同人也是並存。楊和光是軍人退役,娶了個本省老婆,但自阿草口中聽來,他們那戶並不太好。楊和光在外性格溫厚,但家裡卻常有喊罵,街坊知道他其實性格暴烈,也就只有相處時候,多少勸勸。不過,家裡事仍是家裡事,管不了哪裡去。


「我每次看到她媽,都打招呼。看起來打是沒打,不過罵得很兇。見面都尷尬笑一下,後來大家都可憐他,每次他老公出去,都會有幾個人去跟他聊天。後來惠君出生,他們家裡情況感覺有好一些,不過也沒幾年,就又開始了。」

「又開始了?」


阿草搖搖頭。


「惠君上國小的時候,阿和都很疼他啦。感覺那時候因為惠君,什麼都變好了,我們看到阿琴,阿琴是他媽媽啦,我們看到阿琴都覺得好很多。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惠君小學到了三還四年級,就又不一樣了。回家找到機會就罵啊什麼。」

「可是他不是很疼女兒嗎?」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外省人和本省人?」

「啊……不算太熟,但是知道。」

「笨哩,吃到三十歲不知道。我跟你說,現在還好,以前外省人跟本省人很不合啦,我兒子就遇到,同學父母跟他說『不要跟本省人來往』,因為外省人比較高級,這樣懂嗎?那是現在比較不說這個了,以前就很嚴重……我是懷疑啊,阿和娶一個本省人,被人譏笑。」


「不過,娶本省人的人不多嗎?而且這跟惠君姐去學校上課有什麼關係?」

「娶本省人的我覺得也是多啦,所以為什麼這樣我也不知道。學校的話,惠君去學校會跟同學玩啊,同學回家會跟爸媽說啊,爸媽看不起惠君本省人生的,所以叫兒子不要跟他往來,見到阿和還會順便譏笑,這樣你有沒有懂?」


阿草一陣比手劃腳,我聽了則是一愣一愣。若不曾聽阿草說起,我竟是對此毫無想法的;有些人說話口音濃重,連咬字發音的幾聲都不同,還要帶強烈的捲舌,有些人口操閩南話流暢,說起中文像大舌頭。如此差異很是鮮明,而到了我這時代,也才多少淡卻。但不知那口音與說得大舌頭的中文,原來背後還有此等問題存在。


「唉,反正差不多是這樣啦。你惠君姐逃家以後,阿和就講得很難聽,什麼『女兒就是賤』、『說不定是雜種』,到處講。其實惠君到臺北都還有寄錢給阿琴,我們都知道,後來阿琴去世以後,惠君還有回來,不過也很久了。兩個人公祭都沒說話。」

「那楊和光去哪裡了?」

「不知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阿草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阿草所說,這塊地方,早期都由地方仕紳掌控。說好聽是地方仕紳,實則是當地流氓,治安也較為不好;不曉得多久以前,這塊區域還是紅燈區,也是許多油水橫流之地,一個黑黑的財庫。後來抓得嚴了,這門生意逐漸式微,變得零散,不過少數門戶,都仍低調營業。廣場一旁,有些大房是有些時日的,那些人想炒地皮、大賺一筆,但因為周圍環境,扶不起。於是這塊地方,人被驅走也就罷了,現在也不得展望,廢墟與小鐵皮住房穿雜其間,而居多數的,則是那片圍起來的廢墟。


「所以我現在就住那邊啊。」阿草指向一旁,那住家僅有個門,連窗都不見。我看過後,心裡約略有底。

「對啦,年輕人,」阿草又點起根菸,語重心長。

「你是陪他回來找人齁,這些事情我只是先告訴你,不過我覺得你自己要想想看要不要跟他說,幾十年之後回家要找父母,找不到還好,聽到自己阿爸這樣說自己,唉!會很傷心啦。」


我聽阿草此言,有理。心底也開始思量,但阿草的告誡,亦令我心底感到些微刺痛。與阿草道過謝,我便向惠君姐走去。


「怎麼樣?」

「說這個地方之前有人想炒地皮,拆了還把人趕光,不過發展不起來。」

「就這樣?講那麼久?」

「哈……大致上是這樣啦。」


語畢,我瞧這這圈鐵皮,若有所思。


「惠君姐,想不想進去看看?」

「啊?」

「裡面感覺還沒拆,你家應該還在。」

「嗯……」惠君姐眼睛斗大,看著那片地。

「好啊,走。」


我笑笑,便開始繞著鐵皮巡缺,不多久果然找到缺口。我與惠君姐相識一笑,便往洞裡鑽,帶兩人都過了這小洞,才發現裡頭平房著實不少。


惠君姐看著這景色,凝滯一會兒,腳步趨緩。


「惠君姐,認得出來嗎?」

「嗯。」


惠君姐緩步走去,我便靜靜隨她走。從後頭看去,惠君姐那步伐時而深沉、時而雀起;她走進光線進不來的穿堂、又走過漆黑的梯間廊道,再經過全是藤枝的矮牆。


幾分鐘時間,我們來到一扇銅綠交雜陳舊紅漆的家門前。


惠君姐從提包內拿出一副鑰匙。她咬著唇,還猶疑。我見惠君姐模樣,便替她一同握住鑰匙,往門上推。


「呼。」


是惠君姐家的小庭園。那鑰匙開了門的當下,我心底亦同時間有所震動。第二支鑰匙,開了小扇青藍色鐵門,上頭還有兩個大圓囍字門花,看來是新婚時候嵌上的。


開了門,我倆便走進那門戶之內。天光透進斜子花紋破窗,黯淡陳室,仍可見木桌竹椅、簡陋吊燈,還有無數雜物,牆上有幾個框痕,看來是離開前帶走了什麼。而廚房釜具雜然,凹破洞穿,一切死寂。


「稘宥?」

「嗯?」

「你到外面等我一下。」

「……好啊。」我轉身走去門外,又回頭看了惠君姐。

「惠君姐,心情還好吧?」

「沒事。只是想自己待在裡面一下。」


於是我走出門外,稍稍遊走於這小片街道間。這街道看來陳舊,有數十年,但這數十年的陳舊,其實也近。這類平房、小樓,就是臺北也能常見,萬華區一帶便有好多,只要往板橋一帶的加蚋仔,便可見到許多半荒廢的住屋。不過,此處之於惠君姐,是特別的。


我又思索起阿草說的話,不曉得該不該訴之於惠君姐。

那些話語傷人,而惠君姐來了彰化,想尋到的又是什麼?想來,我與美麗姐終歸是關切角度,而說關切,自然又希望什麼都能好。若惠君姐知道幼時疼愛她的父親在她離開之後,不過留下惡言惡語諸多,那心情又將如何?


阿草說,惠君姐的童年,還是有段時間備受父親疼愛的。那麼,不論如何說,惠君姐總還有那段愉快記憶吧。


「嗯。就這樣吧。」我眉頭皺起,噘嘴,像做了惡事。


我們在這塊地方,閒走許久,還是見到不少新跡,既然有洞,想必是人挖的。惠君姐家裡有鎖,無人闖入;方才離開時,惠君姐也仍細心的扣上,就如同這依然是家,並非廢墟。


傍晚,我與惠君姐離開,找了間旅社投宿。惠君姐買了許多涼圓,又帶了許多鹹酥雞、啤酒,進了房裡,便進了浴室梳洗。到了我去梳洗,見到惠君姐出了浴室,便拿了食物,開始嗑。


「難得看惠君姐吃這麼多東西。」我梳洗完畢,也來找食;一面口嚼涼圓,一邊停不下說話。

「明天要回去了,幹嘛不多吃點。」惠君姐一手是啤酒,一手是竹籤戳食,忙碌。那吃食模樣配了凌亂頭髮,看來好野。

   「都不知道誰說我愛吃……」我藏笑,輕聲嘟囔沒給惠君姐聽見,戳起了那涼圓。


「惠君姐,這涼圓好好吃!」我一邊吃這涼圓,一邊瞪眼。

「好吃喔?那要不要買一些帶回台北?」

「好啊!」我見惠君姐吃喝,像把一股氣大喇喇的全洩了出來,痛快模樣比我還像豬。


我笑笑,邊嚼涼圓,一邊思索。這涼圓肉料好吃,彈而易脆,外頭裹上一層粉,不知怎麼處理,竟能透明彈嫩,配上有醬料蒜味,香而順口,幾乎令我一口一個,好吃極。


「良緣?」


如此一想,涼圓、良緣,人間路途多舛,欲求良緣,談何容易。一般說良緣,不過談情說愛,但我認這良緣,卻有親、有戚、有情愛,哪個不希望是良緣?可惜了,惠君姐與父親,像是緣份盡了,回頭再尋,來不及了。但阿草伯說得不錯,寧願惠君姐在這兒大吃大喝,也不要惠君姐多傷了心。


「對啊。」我看著惠君姐嗑涼圓、嗑電視,不禁笑起。


既然來了此地,怎能不順道帶些「良緣」回去?想到此處,我起身,去了梳妝檯,小作書寫。


「你在幹嘛?」

「只是寫點東西。」我笑笑,一邊甩手熱筆。



「墟中殘緣待盡燃,歸雁復去挟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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