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蚋堡殘花》貳拾貳、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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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惠君姐搭乘捷運,到了鹽埕區一代。

高雄是高雄,與臺北這季節的清冷不同,仍是熱的,我穿著衣物稍多,走著走著,已開始感到悶熱。


「脫掉吧,你不常來高雄吧。」

「吁。」我脱去薄外套,身上已看得見些微滲濕。著實詭異,什麼時節,高雄竟如此炎熱。


出了捷運,再走一會兒,我們便搭上計程車;十幾分鐘路程,惠君姐與我便來到一家醫院。


「惠君姐,要找的人在醫院嗎?」

「嗯。我們先問問好了。」


「要找的人在醫院?」我喃喃,一邊隨著惠君姐走,一邊思索。

那在醫院裡,值得惠君姐特地回來尋找的人,想來是護士嘉敏。但護士嘉敏,還會在醫院做事嗎?當年那護士約四十、五十,如今也該七老八十,早該退休。


惠君姐與我二人,前後走了幾個部門,一路問來,沒什麼結果。但到了正門,一位年長的警衛聽了惠君姐的問題,瞪大了眼。

「嘉敏?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嘉敏,不過姓陳的只有兩個,很久了喔。應該退休了吧?」

「我想一下喔……應該去問問住院大樓吧?你們往後面走吧。」

「謝謝。」

「謝謝。」


我們緩步進了住院大樓,惠君姐四下張望,見了護理站,便去詢問。見到惠君姐詢問,護士們各個都是搖頭,看來是無人知曉。後來,是護理長過來回答。



「你好,我是護理長。我叫作槿惠,小姐您要找人?」

「你好。」


惠君姐深深點了個頭,便談起她要找的那人——護士嘉敏。


原來,惠君當時離開醫院前,護士嘉敏曾留下了資料予她;本來以為,那個在院中痛不欲生的女孩,應該不會再回到醫院了。嘉敏雖然打包票,但實際上,卻已在心中做了準備,或許,就替這個惠君照顧這孩子吧。對她而言,這女孩太過年輕,在臺北孤獨一人,哪裡能夠生活?即便是丟下這孩子,又有哪裡意外的。


但做足了心裡準備,她想不到的是楊惠君回來了。


「嘉敏說,他替我做擔保,讓我先行離院,可是實際上,他覺得我可能不會回來了。」

「即使這樣,嘉敏還是替你擔保?」


護理長那臉,寫滿不可置信。於她來說,嘉敏當時的行為,是要無端被添上許多閒話的。但嘉敏如此作決,惠君卻也回了醫院。


嘉敏在惠君離院的第三天,見到惠君回到醫院。那時,惠君深深地向嘉敏鞠躬;她自然不曉得,護士嘉敏見到她,心中既鬆了口氣,卻又覺得心疼。她領著惠君辦完了全部的手續,最後在惠君抱孩子離開的時候,她又再拉著惠君。


「他撕了一張日曆,然後簡單寫了醫院名稱給我。」

護理長看著那張日曆紙,寫著他們醫院名稱。

「明白了。不過,楊小姐,你說的嘉敏,離職好像有十多年了。」

「……也對……」我小嘆一口氣。

「那有他的聯絡方式嗎?」

「要找的話,人事一定有,可是那是個資……我們不能隨便給你。」

「楊小姐,不好意思,我幫不上忙。我只知道資料在人事那邊,一定會有,」「祝你好運。」


護理長再三重複,然後點了頭,往護理站走去。


「惠君姐,他是要我們去人事室吧。」

惠君姐原地杵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那走吧,去問問看。」


我與惠君姐四處走,逢人便問,不過問了幾人,見了我倆都並不直接告知,要我們再去服務臺詢問;於是我與惠君姐便去了服務臺,再詢。


「人事室喔?」服務台人員一臉狐疑。

「不好意思,請問兩位是?」

「啊……我們想找一位護士。只是他離職很久了。」

「這樣啊?」前頭的小姐轉過身去。

「怎麼辦?」後頭的小姐聽見以後,打量了一下我倆,她對我們小作微笑,並向另一位服務人員小聲說話。於是,服務臺人員稍稍猶疑,仍是向我們指路去了。


「就這邊了,」她舉起手,正要敲門卻停下。「還是……你們方便直接自己敲門?」

「沒關係,謝謝你。」


我兀自點頭,想來那人是怕被怪罪,也罷。待她一走,我與惠君姐便自己敲了門。開門的是一位看來頗有年紀的伯伯;他開了門便先是一陣打量。


「你們是誰?」他登時皺起眉頭。「走錯路?」

「你好。」惠君姐先點了點頭。

「我們……想要找人。」

「找人?」他眉頭皺得更緊。

「對,能進去談一下嗎?」

   他眉頭也沒鬆下來過,又稍稍再打量我們。

   「你們是哪裡人?」

   「台北……都是台北。」

「台北……台北……算了,那先進來吧。」


他先開了門讓我們進去,便讓我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他又去了走廊上,四處張望了一會兒。


「你們要找什麼人?」他坐上沙發,一邊倒茶。

「一位護士,應該是十年前離職。」

「叫什麼名字?」

「陳嘉敏。」

   他瞪大了眼。

「十幾年前,陳嘉敏?高矮胖瘦?」

「跟我差不多高,然後稍微胖胖的」

「哦,」他抬頭,瞧了一下天花板。

「負責婦產部的?」

「對,對。」惠君姐瞪大了眼,緊緊盯著他看。

「哦。我記得他。……不過,」他也瞪大了眼,緊緊盯著惠君姐瞧。

「你為什麼要找他?」


惠君姐簡單說明來意,他聽過以後,像是懷念起誰。

這位人事部主任,叫做齊紹林。長久以來,都於高雄醫院任職,年資已過二十,是老資歷。婦產部陳嘉敏,是他在職六年時到職的。他記得陳嘉敏,是因為自己特別照顧過她;陳嘉敏初時報到,因為租屋問題,二次打電話向院方連續緩了兩天,後來,是齊紹林幫忙介紹了自己認識的小房東,才讓陳嘉敏暫時得以落腳。陳嘉敏獨自來到高雄,和他的兩個兒子分開,什麼事都得自己來。不僅要尋找租屋處,還要夠大,人生地不熟,許多事情都得重來,辛苦。 齊紹林見她辛苦,經常與同事一同幫忙他,如此共事,也十幾年。


「他離職大概也是十年左右的事情了。」

「那,」惠君姐小心翼翼。

「能聯絡到她嗎?」

「行啊。我一直都會去看看他。」齊主任笑了一下,卻像感觸了什麼。

「就是有聯絡囉!」

「聯絡嘛……算吧。如果你們不介意,明天我請個假,一起去看他好了。」

「……好,謝謝,謝謝主任。」

「謝謝齊主任!」


我倆留下齊先生的電話號碼後,便先行離院。路途間,我與惠君姐相談,會君姐說要帶點東西過去看她,我們便先去買了些水果之類小禮。只不過,隔日一見,也才知道,原來並非凡事都能如願。隔日與齊先生來到的地方,是安養院。齊先生是常來,護理人員都熟識他;而見到那位護士嘉敏,我卻難以揣想,惠君姐還有多少喜悅。


惠君姐進了病房,原先小心翼翼地表情,不覺間也微微的扭曲——那位好心的護士嘉敏老了。且瘦骨嶙峋,誰都認不得。


「離職的時候,就已經有點情況了。」齊先生站在病床尾端,看著惠君姐,說著。

「他年紀大了,腦袋開始不清楚。我曾經聯絡過,也跟他的兩個兒子談過,」齊先生挑挑眉毛,搖頭。

「兩個人都忙得很,不知道忙些什麼。唉!自己的媽都沒空照顧……結果還是把她送來安養院了。」

「兩個兒子,都沒人照顧他嗎?」惠君姐在床邊,輕輕地握著護士嘉敏的手,露出無奈的笑。齊先生看了,仍只能搖搖頭。

「以前都說養兒防老,嘉敏就沒這福氣啊。」

身形佝僂,癱身臥床,這是近三十年後,護士嘉敏的模樣。她仍然笑著,卻也偶有茫然表情;看著,像是茫然那粉色靜寂的病房,也茫然自己為何此處。但她看著惠君姐,即便無法憶起往事,卻仍感覺是開心的。


我看著惠君姐在床邊模樣,本來除美麗姐外,想不出她還能對誰顯露如此表情;如此看來,護士嘉敏之於惠君姐心底而言,確實好重。惠君姐那面容溫和,如同看著母親一般,而齊先生也是如此……我思索到齊先生,便瞥向他去。


齊先生是那種難得的好人。


或許,是像護士嘉敏一樣的好人,所以才會願意這樣照顧她。想來,初次見他時,感覺嚴肅而不苟,難以親近。是我們說出了陳嘉敏這名字,他才倏然轉了臉色。


「齊先生對嘉敏婆婆很好耶。」齊先生看著我,笑笑。

「嘉敏才是好人,我看你們就知道。」他看看惠君姐,眼裏頗有深意。

「這麼久了,來看他的人不多。聽口音,你正港台北人齁?願意陪她來 也是趣味。」

「啊,是啊,我臺北人。口音聽得出來喔?」

「可以啊。很明顯啊。楊小姐就還有點南部口音。」午後,我們與齊先生待在房裡,陪著護士嘉敏;我們談論高雄,談論醫院,談論了許多在醫院的過往,以及他在這醫院裡,與嘉敏共事的許多經歷。


那言談間我發覺,齊先生是將嘉敏看做親人對待。那一絲絲情感,都現出了他待嘉敏宛若至親;哪怕人從陌生到了同事,再漸漸地與她相依,都像是美麗姐與惠君姐那般。塵世茫茫,而人總要孤獨。有些人彼此相依,也是孤獨,有些人無人相倚,也是孤獨。我不明白何種孤獨更加可憐,但廣袤人間若能遇著彼此為伴共走的孤獨人,哪怕是男女老少、哪怕是素昧平生,都是該珍惜了。


「惠君姐,」

「你還會來看嘉敏婆婆嗎?」翌日,在往彰化的火車上,我如此問。惠君姐沈吟半晌,有所思;或許與我所思並無二致。

「不知道。可能不會了吧?」

「有齊先生陪他,我覺得就很好了。」說完,惠君姐仍是沈默。


我見惠君姐沈思模樣,不敢作擾。


那安養院裡,嘉敏婆婆住的,是獨居房;房裡有些微陽光輕灑在她倆身上,看來高貴,實際上卻有種脫乎塵外之寂寞。惠君姐待在一旁,不時的摸摸嘉敏婆婆的頭,緊緊地握著她的雙手,像是有許多話要說,但卻也沒什麼話出口。唯一的,是惠君姐離開前,獨自回去了病房,與嘉敏婆婆說的話,但不知說了什麼。


「惠君姐,能問你嗎?」

「問什麼?」


我又猶疑,但還是問。


「離開之前,你在病房裡跟嘉敏婆婆說了什麼?」

「嗯……」惠君姐盯著窗外,陽光與陰影不斷掃過她的臉頰、乃至髮絲。惠君姐笑了一下,轉頭看我。


「我告訴他,『雖然孩子死了,可是我還是撐下來了。』。」惠君姐說得平淡,像是脫解了些懸念。她面帶微笑,望著窗外光景片片流去,心神舒然。


這途間,美麗姐偶來訊息,有小小關切,也有大大牢騷,我與惠君姐這旅途已有三日,想來美麗姐一人顧店,免不了人仰馬翻。


「人仰馬翻?」想起美麗姐忙碌情狀,我便竊笑。

「笑什麼?」

「啊,沒有。」

「臭小子。」

「惠君姐,不覺得齊先生和嘉敏婆婆那樣子很熟悉嗎?」

「熟悉?」惠君姐小挑眉毛,疑問。

「我覺得,很像你跟美麗姐的樣子。」

「是嗎?」


火車轟隆走轉,惠君姐仍是望著窗外,沒有多說。方才我雖想安靜,卻又許多話想說、想問。不,或者只是想說點話。這一時間,或許惠君姐很是平靜,而我卻是澎湃如此;像是與惠君姐一起,成就了什麼,它是小的、也是巧的,而說到我來,卻是不安分的。


惠君姐隻手撐頭,緩緩睡去。我見惠君姐睡著,便自己取了紙筆,書寫。


高雄那地方,於我而言,熟悉亦不熟悉。這兩天於高雄尋人,也算是乘機稍做走晃,勾起了些念想;朦朧記憶中,也有那麼一段是在高雄度過,而我印象中的高雄,似乎較之臺北的家,總是快樂多些。記得有兩個暑期,父母是將我放在高雄度過的;在哪個親戚家我都記不得,帶有兩個表兄,常與我嬉戲,帶我出門。那段時光,說來可是樂極。


「吃食過後便嬉鬧,忘人忘己還忘憂。」我如此寫道。不過寫了此句,再看一遍又稍覺多了,本想劃去,卻又心想此言不假,何必?


我兀自笑笑,見車廂內販售吃食小姐推車而來,便開始盤算買些啥好。火車上買些什麼,要點必然是快,若不先小作思考,來了才想,那便拖慢了速度,不免引人側目。


「就零嘴吧。」心想零嘴,便要零嘴。


待她經過,我便向她招呼去。不過,這一車上,不僅僅零嘴,攔了車,我又見到車上飲料、便當。那飲料也就罷了,並不如何吸引我,但那一盒盒便當疊床架屋的,實在不怎地穩,每一層層紙盒之間,因肥滿而擠出了縫隙,沒一個兜攏,不擔心塌落嗎?那麼肥滿,裡頭又裝了什麼?我不禁要好奇其中。再說了,那便當如此疊床架屋不管,盒裡香味又沒禮貌的車廂亂竄,實在過分。


「一個便當。」


眼見時間過去,計劃都不計劃,我便放空了去,狠下心。如此看來,我勢必要了解這盒中方物,才好解我心裡知之愁未。銀貨兩訖,我便著急打開,接過手,心知這紙盒普通,又倏然暗悔我登時衝動。


「罷了,唉。」心緒斗靡,我意興闌珊開了紙盒。一陣香氣飄來。

「好香。」


看來方才那香氣果真沒錯,怪哉,我又有什麼好後悔?如此香氣,我已口涎涓涓然,便拆了木箸,趕緊挖飯。


「好吃。」


入口,與家裡、惠君姐美麗姐料理又是不同味道。那飯軟而微濕,香腸片鹹中帶甜,高麗菜佐味得宜,香氣、口味一同匯流,實在香極。


「真是錯怪、錯怪。是要為你寫上一筆才對。」我笑笑,拔筆就紙前不忘再挖一口。



「初時悔我亂作想,輾轉衝香心頭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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