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因為父親工作的緣故,所以從來沒有待在一個城市很久。
每一次……當我每一次終於融入新的環境,跟同學打成一片,認識到新朋友時,就要被迫離開。
每一次的離開,都讓我感受到很大的失落感。
為什麼我們要一直搬家、為什麼要讓我終於結交到好朋友的時候離開這裡,為什麼我要一次又一次、不斷的重覆去熟悉新的環境、新的朋友,當我好不容易花了很大的力氣、耗費了不少時間讓別人去認識我,我認識別人之後……離開。
接著,我又到了新的環境,重新認識新的人、事、物。
就像惡夢般,不斷的在重覆上演。
我想結束這場惡夢,我試圖反抗這樣的輪迴,一樣到了新的環境、開始新的生活,我卻開始不太想……不太敢去認識新朋友。
因為我知道,沒多久我就會離開這裡,然後又開始新的生活。
一次、兩次、三次……當我意識過來的時候,我的身邊已經沒有朋友。
在新的環境,我開始讓自己孤獨,把自己隔離起來,不接觸人群,拒絕其他人的援助。
久而久之,當身邊的人認為我是這樣的人時,也開始逐漸遠離我,不理我。
最後,我終於成為『一個人』。
父親失蹤之後,母親把我交給高杉阿姨,拜託他們照顧。
一開始,小百合和其他人一樣,對我伸出友誼的雙手,靠近我,想認識我『這個人』。
但是,我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離開這裡,所以,對於她的熱情,我不為所動,將她推的遠遠的,不讓她碰觸我,不讓她發現『真正的我』。
因為我不想再感受那種分開的痛苦。
一直到某一天,那個傢伙……
對,就是那個傢伙。
他硬是……強硬的……打破我長年建立起來的高牆,看到真正的我,原來的我。
他就像一道曙光,驅逐了高牆內的黑暗,讓我重見天日。
你這傢伙……白夜天…
「絕不能有事啊。」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好友在出國前說過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客死他鄉。
「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客死他鄉。」
準備穿過一條街,一台車突然急速的轉彎停在面前。
艾爾克斯停下腳步,車窗慢慢的降下。
「你是……」
看著他的,是熟面孔。
「先上車。」
艾爾克斯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隊長。」
「你不是叫人調查我們?我們利用了他,查出你的位置。那種三流調查方式,我們想不發現都不行。那個稱為最神秘的組織,裡面都是這種鱉腳情報員嗎?用著這麼鱉腳的方式在收集情報。」
「真不愧是FBI。」
艾爾克斯心裡暗忖:真正提供情報的,怎麼可能會讓你們知道,那只不過是我丟出去的餌。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們FBI怎麼可能不會介入,但是從我到這個國家調查開始,就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FBI調查員的氣息。
這就奇怪了,明明在醫院如此大力的阻止我和白夜天,但是我在這裡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調查員。
「你打算就這樣單槍匹馬的去救好友?」
「你們那邊有什麼好方法?」
艾爾克斯試探性的問。
車子往郊區方向行駛。
「現在情況有點危險。」
「危險?」
「你應該知道吧,這個國家的總統私下正秘密的開發新武器。」
「依我目前掌握到的最新情報,最新武器已經研發完成,正準備……」
感受到車內空氣十分沉重,他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利用這武器,侵略其他國家。」
「噗……你在開玩笑嗎?」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
對方帶著被認為是在開玩笑而感到慍怒的口氣回應。
「你……這……」
這事情超出艾爾克斯預料之外,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看著艾爾克斯的反應,對方更是憤怒的咒罵。
「我真不知道為什麼Angel會那麼放心地將這個任務交給你去處理。你到底有什麼能耐?這不是一般的抓小偷、找尋遺失的寵物還是找失蹤人口那樣的簡單,這是國與國之間,危汲到全世界……」
怒氣跟隨著話語上升到臨界點,逼使他無法繼續說下去。
車子在郊區外的一棟小屋前停了下來。
「下車。」
他開門下車。
不理會艾爾克斯是否跟上,兩三步蹬上階梯,開門走進屋裡。
艾爾克斯尾隨進入屋裡,看到的是一群人圍繞著一張大木桌工作。
木桌上好幾個大型螢幕,螢幕上顯示著各個不同的地圖和其他他看不懂的畫面,有幾個人發現了他而停下手邊的工作。
「情況怎樣了?」
他走到一個螢幕前,問著坐在螢幕前的男人。
「目前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將部分原本撒在城中的兵力召喚回城中。」
「因為公主回去的緣故嗎……」
他看著螢幕低聲喃喃自語。
盯著螢幕思考許久,他問:「剛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救朋友嗎?」
「如果你不幫我,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潛入城中。」
「自己的方法?」
他的眼神飄向他。「你找死嗎?嫌命太長?」
艾爾克斯充分感受的到藐視的意味。
視線移回畫面上。
「把畫面切換到城的外圍。」
畫面迅速的切換,艾爾克斯看到城外四周的影像。
「看到沒有,」他比著畫面。「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人。」
他再次轉頭看向他,眼神充滿了挑釁。「請問你要怎麼潛進去?是潛進去,還是被抓進去?」
艾爾克斯看著他頂著大光頭張大了雙眼,等著他回答。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邊的工作,看向這兩人。
他們都等著艾爾克斯的回答。
「威爾森,適可而止。」
聲音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艾爾克斯望向聲音的來源。
是一個戴眼鏡的男人。
兩人四目交集,他對著他投以善意的微笑。
「你叫艾爾克斯,對吧?我叫金。威爾森沒有壞意,他只是不想看著你去送死而激動了點。」
威爾森撇過頭,用力的「哼!」了一聲。
「目前那座困住你朋友的城,包含整個附近地形我們都已經掌握。邀你過來,不只是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也是希望能藉由你和你朋友,阻止戰爭。」
「這個國家我們已經暗中調查很久,領導者不只是暗中販賣軍火給世界各地的恐怖份子,協助恐怖攻擊,還秘密的開發毀滅性的武器,這已經嚴重危汲到美國……不,應該說是全世界的安全。」
「我們雖然調查到這裡,但是缺乏關鍵性的證據,讓總統無法派兵殲滅。你應該也知道,媒體的傳播是很迅速的,如果沒有一個足以說服大眾的決定性證據,我們是會直接變成箭靶,眾人之矢。」
「我不知道為什麼Angel會如此的信任你,把這個任務交給你處理。既然是Angel看中的人,相信你一定有什麼我們目前還看不到的能力,她才那麼放心的把任務交給你。」
「你希望我怎麼配合?」
「你的任務是調查總統槍殺案,我們是要這個國家秘密研發毀滅性武器的證據,武器不會憑空出現,一定是有人製造了,它才會出現。這製造者是誰,目前還不清楚。有可能是總統自己本身,也有可能是前總統,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查出誰殺了總統,就可以查出武器的相關證據。」
「因為國際公約,我們FBI不能出面,不能增加總統的負擔,他已經夠忙的了。艾爾克斯,我們會協助你潛入城中,你不只要救你朋友,還要幫我們調查武器的相關證據。」
「如果我查到證據之後呢?怎麼帶出來?」
「把資料存進USB裡,帶出來。」
「如果帶不出來的話呢?」
「那就當場消滅。USB裡會存放病毒,如果情況真的迫使你無法將資料帶出來,就執行裡面的病毒程式,病毒會將電腦裡的資料全部刪除,並且破壞硬體設備。」
艾爾克斯直盯著對方,不發一語。
對方雙手撐在桌上,眼神中洩漏出些微的殺氣。
「你沒有別的選擇,想救朋友,就只能照我的話做。」
所有人都等著艾爾克斯回答,艾爾克斯將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威爾森,威爾森仍然瞪大著眼看著自己,兩人對視不到一秒,他又將目光移向螢幕,最後移回到金身上。
「我只是想要救回朋友和找出總統的真正企圖,其他國際問題都跟我無關。如果當下要我做選擇,我會選擇朋友,就算是要和你們為敵也一樣。」
艾爾克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點了點頭,用著輕蔑的口吻說:「說到底,我也算是『組織』的人,相信你們也不敢隨意的利用我,不然……我的仲介人……Angel會怎麼做,我就不知道了。」
他衝著他露出充滿善意的微笑:「你們比我了解她,比我更清楚她的手段,對吧?」
面對艾爾克斯的態度,金意有所會的點了點頭。「我有點明白為什麼Angel會這麼放心把這個任務交給你的原因了。」
他看向坐在螢幕前的男人。「諾伊,準備一下病毒程式。」
又看回艾爾克斯。
「你不能這樣什麼都沒有就進城。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裝備……你有槍嗎?開過嗎?」
他飄了威爾森一眼。「他會教你。雖然……我希望最好是不會用到。但是,基本的操作還是要會,某些時候,看過電影吧?電影上那些老掉牙的情節……嚇阻敵人是很有用的。就算你沒有打算要扣下板機。」
又看向威爾森。
「威爾森……你眼睛不酸嗎?我看的眼睛都痛了。」
他看了手錶。
「晚點再討論怎麼進城。」
在「能力」還沒覺醒之前,在別人眼中,我就是個弱小的人。
不管是在體型上,還是心理上。
人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去依靠「強悍」的人、看起來「強悍」的人、聲音大的人,聚集起來的人們,就會去欺負落單的人,不被「喜歡」的人、「弱小」的人、看起來「弱小」的人。
學校就像是一個社會的縮小版,「霸凌」事件一直是大人們在討論的話題,卻也從來沒有真正解決過這個問題。
不是大人們無能,而是這是根本上難以解決的問題。就像犯罪事件,每個人都知道犯罪帶來的後果,卻也無法阻止人們去犯罪。
如果將這團體分階級,那些看起來「強悍」,別人一直黏在身邊繞的領導者,可能就是處於金字塔頂端,而那些仗著是「強悍」團體一員的人就是在這下端,在這更下面的就是我們這些「弱小」的人。弱小的人之中,如果一直處於被欺負、被使喚的角色,就是屬於在金字塔的最下層。
為了避免被霸凌,我一直扮演好我在這個團體中的角色,不刻意去討好誰,也盡量避免和誰起衝突,雖然看起來很像牆頭草的行為,但這就是我在這團體中的生存法則。
這樣小心翼翼的在這團體中生活,偶爾還是會不小心惹怒到誰,一連串的「霸凌」行為就會隨之出現。
桌子被塗鴉、椅子不見,課本不見、被撕毀,運動中故意犯規傷害你,分組活動故意忽略掉你,那些平時跟你不錯的同學也會因為怕波汲到自己而疏遠你,無形中你被孤立,你會感覺自己就像被這世界所遺棄。
最可怕的莫過於「語言暴力」。造謠、言語攻擊更讓你無法在這團體中立足,有時候甚至會擴散到其他班級,甚至是整個學校。
你會開始討厭「上學」這件事。
一開始見到艾爾克斯時,只覺得他是個沉悶無趣的傢伙。不論是禮貌性的問候或是熱情的問候搭訕,他都是用同樣的冷漠態度去回應,讓我覺得,這傢伙應該是屬於金字塔最下端,最容易被欺負的那種人。
不管用任何方式,企圖靠近他的人,他都會用一種冷漠且無聲的拒絕方式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棄。
換個角度看,這也是會讓人感覺到有種高傲的態度。
時間久了,果然引起了金字塔頂端的人的注意,也開始感覺到這傢伙怎麼可以如此的目中無人。(或許他自己本身沒有這樣認為)
原本,我以為他是金字塔最下端的人這想法,在他出手揍捉弄他的人的時候,我完全改觀了。
他這行為完全打破了原本在這團體中無形中立下的法則,也等於是向金字塔頂端的人挑戰。
沒多久,更多的「挑戰者」挑戰他。不論是明目張膽,還是私底下,不論對方多少人。
全都被他的拳頭一一擊退。
他的事情瞬間傳遍全校各個班級,震驚每個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他們完全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憑一己之力,就能和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團體對抗。
但是,不管事情發展到多麼令人跌破眼鏡、掉下巴的地步,這位仁兄仍然不改冷漠態度,依然拒絕任何人接近。
他的出現讓我第一次對於「強悍」這個名詞產生了質疑。
為什麼他只有一個人,卻可以打倒那麼多「強悍」的人?
難道那些「強悍」的人只是虛有其表?某些人確實是因為支持自己的人多而「強悍」起來而已,但能一次擊倒那麼多人……這不是電影裡才會有的情節嗎?
顛覆整個立於這個小型社會的法則,簡直是不可思議,已經超出我的想像了。
為了理解他的「強悍」,我開始接近他,跟他攀談。
一開始,他和對待別人一樣,用著冷漠敷衍的態度回應我,有時候甚至是無視。
對於他的態度早在我預料之中,在了解你的「強悍」之前,我不會放棄,我會繼續纏著你,直到我了解你的「強悍」秘密,或是你肯告訴我你的「強悍」到底是什麼,怎麼練成的。
因為我想跟他一樣「強悍」,不被外人欺負的「強悍」,不用再擔心被欺負的「強悍」。
時間久了我才發現,其實他沒有像外表那樣的冷漠、高傲,腦袋也沒有我想像中的聰明,每一次的分組當中,我都是扮演著指揮者的角色,他就是執行者,協助我和自己共同完成目標。
說難聽一點……就是有點肌肉笨蛋。
一起合作久了,彼此無形中產生了默契,他也開始改變冷漠的態度,會跟我開玩笑,展露出別人從未見過的笑容。
不知不覺中我們成了朋友。
這件事看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的眼裡卻是十分刺眼,我感受的到他們的敵意,他們也因為艾爾克斯的存在而未有太大的動作。
一直到某天,艾爾克斯莫名的連續近半個月都沒來上學,金字塔頂端的人見機會來了,開始故技重施,開始捉弄我。
他們會使出的伎倆我太清楚了,所以能閃我就盡量閃過,不能閃就是盡量將傷害降到最低。
我每天內心祈禱艾爾克斯快上學,不要再請假了,我不知道能撐多久。
我內心也想要像艾爾克斯那樣直接反抗,但又怕引來更多的攻擊,對於「弱小」的我來說,承受的住接二連三的攻擊嗎?
「強悍」是什麼,我還沒從艾爾克斯的身上找到。
一直到某天放學,一群人圍住我。
帶頭的不斷對我叫囂,我卻怕的腦袋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
內心不斷吶喊著艾爾克斯的名字,腦袋逐漸浮現出他的身影,我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什麼時候耳鳴的我不知道,眼前的傢伙已經舉起手作勢要打我……
我想成為艾爾克斯,我要成為艾爾克斯,我要跟他一樣強大。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圍住我的人都已經倒在地上。
這是我第一次發動「能力」。
兩人在長廊上走著。
看著眼前的男人的背影,蕾依壓抑不住心中的疑問,「吉爾,我父親真的還活著?」
吉爾沒有回答,仍然繼續往前走著。
對於吉爾的無視,蕾依拉高了音量,「我命令你回答我的問題。」
吉爾走了幾步路,緩緩地說:「陛下一直很擔心公主妳的安危,在妳擅自逃出城的那一天開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明明就看到父親……」
吉爾突然轉身一手抓住蕾依的下巴,硬是將她的臉往上仰。
蕾依從吉爾的眼中看到了憤怒。
他湊近了她的臉。
「剛剛那個男人為了妳,敢反抗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只是出城幾天而已,竟然就勾引了別的男人,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蕾依用力的撥開他的手,怒斥道:「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
吉爾沒有理會蕾依的憤怒,轉身繼續往前。
蕾依尾隨其後,臉上微微的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那傢伙……沒事吧?
兩人來到了大廳外,吉爾推開碩大厚重的門。
那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至少可以容納100個人的軍隊。平時接見國外大使或開重大會議都會在這裡。
紅毯從大門一路延伸到國王的座位,陽光從兩旁高挑的拱型窗照射進來,座位上是空的,吉爾停下腳步。
蕾依從吉爾身後探出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親!」
不自覺得大聲喊叫,激動的衝上前。
兩人的對話因蕾依突如其來的喊叫而停止,轉看向蕾依。
蕾依衝進父親的懷裡,緊緊的抱著。
「你真的沒死,你真的沒死……」
不自覺地重覆著話語,深怕這是在作夢,緊緊的抱著。
男人也溫柔的將蕾依緊緊的抱住。
稍待情緒較為恢復,她拭去開心流下的眼淚,看著父親的臉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女兒終於回來了,你可以放心了。」
耳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蕾依才想起被她遺忘的人,她像驚弓之鳥般的轉過身瞪向對方。
「哎呀、哎呀,不要露出那種臉。」
蕾依充滿警戒的瞪著對方。
「為什麼妳會在這裡。Angel。」
「我們認識嗎?我從未見過妳,妳是不是把我跟誰搞混了?」
蕾依充滿敵意的眼神,Angel完全不當一回事,只是對著她露出笑容。
蕾依看向父親。「父親,為什麼她會在這裡?你知道她的目的是要搶奪『默示錄』,趕快把她趕出去!」
面對慌張的蕾依,父親反而斥責道:「妳在胡說什麼,她只是代表「組織」來跟我詢問一些事情。什麼搶奪『默示錄』,這種事情是可以隨便說出來的嗎?」
「父親!」
蕾依不敢相信父親竟然會相信這個女人。
「Angel小姐,對於小女的無禮的態度在此跟妳說抱歉。」
Angel依然維持一貫的笑容。「沒關係,她可能是累了,要不要先讓她回房休息?」
他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將軍。
「吉爾,先將公主送回房裡。」
「我不要!我不累,我清醒的很。」
國王提高音量,「妳還要繼續胡鬧下去嗎?」
雖然只是提高了一些音量,聲音卻充滿震撼和力量,蕾依像受驚的小孩般,身體微微的震了一下。
吉爾上前,國王將蕾依交給他。
蕾依尚未從驚嚇中完全恢復,在離開前她聽到了Angel對著父親說著:「那就三天後執行吧。」
白夜天睜開眼,看到的是床頂。
背部傳來柔軟的觸感讓他很確定自己是躺在床上。
以為自己會被關在地牢裡,沒想到竟然會是在床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
坐起身,環顧四周。
這裡是……誰的房間?
身體移動到床邊,準備下床。
站起身,意外發現身體沒有感到任何疼痛感。
這是怎麼事?身體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或後遺症。我到底昏睡了多久,今天是幾月幾日?
一時之間他慌了,胡亂的看著房間。
漫無目的的在房間裡尋找,他找不到一個可以告訴他現在是幾月幾日幾點幾分的東西。
「我的手機呢?」
這時才發現自己穿的不是進城裡時的衣服。
在一個像是化妝台的家具上尋找著。
門外突然闖進兩個人。
白夜天像驚弓之鳥,迅速的轉身。
莉莉雅喘著大氣,看著驚恐的他。
「是妳?」
他發現她的手還拉著另一個女人。
一個很像蕾依的女人,從臉上留下的歲月痕跡知道年紀比她大上很多。
「她是?」
緊握女人的手鬆開了,她緩緩地走向白夜天。
很明顯,兩人剛剛經歷了很激烈的奔跑,白夜天卻感覺不到眼前這個女人呼吸有太大的凌亂,反倒是拉她跑的莉莉雅,一時半刻還無法說話。
「你就是蕾依帶回來的男朋友?」
「不不不……我不是她男朋友。」
這突如其來的誤會,來的令他措手不及,他連忙搖手否認。
女人沒有說話,仔細端詳著白夜天的臉。
「仔細看……滿英俊的。沒想到蕾依是喜歡這種男生,我以為會是……那種……」
女人試圖想要表達她腦海中所想像的男人,她欲言又止,直到最後放棄。
「雖然有聽莉莉雅提過你,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白夜天。」
「白夜天?好怪的名字。」
她笑了,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身體還有哪裡會痛嗎?」
白夜天搖頭。
她滿意的再次露出笑容。
「一點後遺症也沒有吧?」
她又再次詢問。
「沒……沒有。」
回答完的下一秒,他才意會到她話語中真正的意思。
「妳……妳知道『能力』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你們聽過一個傳說嗎?傳說中,這個世界曾經存在著神、人和魔族這三個種族。」
「魔族中的魔王和他的魔族手下企圖毀滅這個世界。神族的最高神們,盡全力的阻止魔王的野心。沒有力量的人類,就只能夾在他們的戰爭之間,苟延殘喘的努力活著。」
我的問題直接被無視……
白夜天內心抱怨著,看著她逕自繼續說著。
「經過了漫長的時間……多久的時間?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還是一千年?魔族和神族除非自身精神被毀滅,否則他們可以說是擁有永久的壽命。在一場戰役中,魔王終於被神合力打倒,肉體切分成了好幾塊,分別封印在這個世界上,靈魂也被跟隨著被切分,封印進人類身體裡,跟隨著人的靈魂一同輪迴。用盡力氣的神族也在同時進入長眠。」
「在好幾世的輪迴中,魔王的靈魂曾經突然的甦醒,被封印的人的肉體和靈魂被毀滅,雖然只是其中的一個分身,力量仍然是人類無法對抗的。」
「神在長眠前,想到如果魔族趁這個時候毀滅世界,單憑人類的力量,是無法對抗魔族的,所以賜與人類足以對抗魔族的力量。」
「在和魔王的戰爭中,這些擁有『神的力量』的人們挺身而出,共同對抗魔王。他們運用神賜與他們的力量對抗,他們用盡全部的力量,再次封印魔王。用盡力氣的勇者們,也同時逝去。」
「好幾世的輪迴並未失去神賜與的力量,跟隨著新生的人們,回到這個世上,潛藏在人的身體裡、靈魂裡。我們的祖先,也是運用了這個力量,消滅了其他族群,逐漸的壯大自己,一直到現在這樣。為了避免我們後代子孫遭受其他國家的侵略,祖先們將神賜與的力量編寫成冊,流傳到現在。」
女人停止話語,盯著白夜天。
「妳……妳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皇后陛下,妳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恢復呼吸和體力的莉莉雅衝到女人身旁。
「妳……妳說她……妳剛叫她什麼?」
白夜天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這弱雞,現在站在妳面前的,就是蕾依的母親,皇后陛下。」
「什………」
白夜天還沒時間驚訝,門又被撞開。
三人同時看向門。
只見吉爾怒氣沖沖的瞪著三人
「糟糕。」
莉莉雅站到皇后面前。
皇后神情仍然鎮定,未受一絲影響。
「陛下為什麼要囚禁皇后,將軍。上次是為了公主的安全才勉強幫你,這次我可不會再幫你。你們到底在策畫什麼?」
面對莉莉雅的質問,讓吉爾更加憤怒,憤怒的神情一覽無遺。
遠處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往爆炸聲方向望去,強烈的爆風撞破窗戶,直衝向他們。
莉莉雅用身體替皇后抵擋住強風,白夜天舉手擋在自己面前,吉爾則是不為所動,任憑強風吹襲。
「發生了什麼事?」
白夜天問。
強風很快的消散,皇后只是跟莉莉雅說了句:莉莉雅,快,已經來不及了。
莉莉雅點點頭,抓住皇后的手往房間門口衝。
吉爾作勢阻擋,白夜天更早一步看穿他的動作,衝向前,抓住吉爾的雙手,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
對於白夜天的阻饒,吉爾大怒。
「你不要得寸進尺。」
白夜天對著他露出奸詐的笑容。
「你才不要以為可以為所欲為。」
話語結束的同時,左腳用力向前踏步,拳頭頂住吉爾的胸口。
吉爾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穿透過鎧甲,直衝肉體。
吉爾整個人往後彈飛。
「半步崩拳。」
白夜天收手,得意的說:「這是回敬你上次的那一拳。」
說完離開房間。
在追趕莉莉雅的路途中,他感受 到一股非常強烈的奇怪氣息,像是一種……很強烈的壓力隴罩著這整個空間。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去形容現在的感覺,只是一股腦的往爆炸地點的方向奔跑。
因為他知道她們一定也是去那裡。
莉莉雅和皇后來到爆炸現場,現場除了國王外,還有一位她們沒見過的陌生人。
兩人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
兩人之間還站了一個人。
莉莉雅一眼就認出那個人。
「蕾依!」
莉莉雅不自覺的大喊。
聲音引起了兩人的注意,不約而同的看向她們。
皇后無力的說了一句:太遲了……魔王……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