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好走直線

我一直都覺得，喝了酒的人為了證明自己沒醉硬要自己走直線給別人看。這個畫面很搞笑。這是我最喜歡的酒後環節。基本上，只有喝醉的人會提出這個要求。我想是這個喝醉的人還剩最後幾分清醒，所以意識到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意識到自己已經喝到一個程度。那條直線比直，通往直接倒在地上的一條康莊大道。笑死...我就喜歡看這一幕。

所以我想要開一家酒吧。提供高濃度酒精，以及各式混酒。旁邊就是直線七秒的狹窄通道。往前走七秒，就有一張大大的床。床上幾個人都無所謂。只要你酒測通過，就請你走過，直達夢鄉。雖然稱不上康莊大道，但也足以讓我享受一幕幕令我安心入睡的畫面。我不會錄下來，縱使我知道每一個人每一次通過都是獨特的。我寧願這樣，成就每一次獨特。在每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一次一次在腦海裡重播。微笑地甜蜜睡去。

我喜歡喝醉酒的人。再多麼高貴的人，喝醉酒的糗態都一樣。柯文哲說什麼『人世間只有死是公平的』。我認真覺得柯文哲是很認真的醫生。因為他會說出這些話也顯示出，他沒參加過多少飯局、派對。沒看過什麼搞笑喝醉酒場面。誰都一樣抱著什麼在吐。馬桶、包包、鞋子、帽子、家庭聯絡簿...怎樣都可以抱著吐。台語有說，這叫做『抓兔子』。我實在懷疑台語的幽默感。這怎麼叫抓兔子呢。哪有人抓兔子時，把臉都塞進了帽子裡呢？是怎樣？找不到嗎？

最近越來越流行健身運動。這健康生活也是一種成功的自我行銷的代表。一張又一張的健身中照片，以及健康食材的中午帶便當。過去的自己或許會不太喜歡這種販賣自己的行為。現在卻開始認真研究起來了。常常有人說這是個行銷自己的方式。我倒覺得精準的來說，應該是一種幫自己貼標籤的過程。過去自己非常討厭標籤這件事情。奇怪的事情是，三十歲以後卻擔心自己身上的標籤不夠明確。開始意識到標籤需要有，但不用多。追求的是標籤恰如其分。恰如其分、剛剛好的標籤，任誰也無法扯下來。這標籤給人線索知道怎樣在三十分鐘內認識自己。深度剛好，不會太過困擾也不會讓自己困擾。淺度剛好，至少可以繼續在聊下去三十分鐘。

聊天也就是把一堆標籤放在對方手上，引導對方往對的地方貼上去。過程必須智障的像是國小智力測驗一樣。但，拜託！所有人都會因此感謝你的。

揮別過後每一次聚會，每次談天。我內心總是會空空的。隨著年紀大了，也開始練習不輕易被那空洞吸進去。與那黑洞保持距離，不太遠不太近。那吸引力讓自己的動力，也不任意遠離。尊重彼此，卻不擁抱。這是我每次與人的距離，也是與自己的距離。這是我的宇宙。有彎曲的時空，那不是重力。是彎曲的。那個彎曲，你儘管走直線，你眼裡的直線。縱使別人覺得是彎的。誰管你是直還是彎的。你就他媽的是直的。你很值得。

除非，你喝醉了。我也會在旁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