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 Why doesn’t u Wake up?”
“The important lady told me my mother was asleep in Ashfield. I have a mother, too! I’m so happy! I want to see my mother.”
“If I can just read the 21 Sacraments for the Holy Mother thing, I can be with her.”
“Lots of people tried to stop me, but it’s fine now. It says in the Scriptures that I’ll be with her. I gotta hurry. Mom’s waiting…”
“Mom… I’m home. I won’t let anyone get in my way. I’m gonna stay with you, forever.”
——華特.蘇利文 (Walter.Sullivan)
將神祕學、宗教學、心理學匯集至崇高境界的沉默之丘,在第4代作品中成了一座荒涼鬼域,充斥著因男孩執念而死的冤魂,並受控在由他的心理意識創造出的異世界。
1973年,年僅6歲的小華特對母愛的渴望達到難以想像的可怕,他開始策畫習得的21神績儀式(21 Sacraments)——只要犧牲這群人的性命,就能換得母親的重歸與陪伴,並一生安寧地生活下去。他自始至終都是這麼相信的。
根據遊戲內容及官方公布的訊息:小華特於1967年降生在南灰原公寓(South Ashfield)的302房,但他的出生並非喜悅;才剛剪去相連的臍帶後,他的父母就將他遺棄並揚長逃離。管理員發現他並緊急送往醫院,後來被教會收養在孤兒院裡長大。
華特在1991年(24歲)因連續殺害10人被捕入獄,也在獄中自殺身亡。遊戲裡關於他生前的事蹟多源自於Joseph Schreiber這位記者的紅色日記(Red Diary),Joseph同時也是302房的前房客。
依據日記裡的紀錄說明,可以推斷華特心理層面的兩股潛意識:
華特對於母親陪伴的嚮往是這一起悲劇的導火線。
佛洛伊德(Sigmund.Freud)提出的「伊底帕斯情節 Oedipus Complex」認為,男孩會將母親(異性)視為愛慕對象,並將父親(同性)視為死敵,而且隨著發現母親(女性)沒有陰莖的事實後產生閹割焦慮(Castration Fear)。
華特6歲時被教會收養,那時正處於性蕾性慾期(Phallic Phase)的最後一站:伊底帕斯情結 階段,由主體朝向客體的認知過程。但華特的這段過程卻沒有依循正常的途徑發展:他被水牢守衛Andrew(第18位犧牲者)虐打所造成的心理創傷;被教會祭司George植入潛意識,並將302房視為母親本身的不利環境等⋯⋯使他在性發展和人格方面進入神經質的岔路,也讓此階段的時間延長存在,甚至引發深沉的罪惡感。
華特愛戀母親的情緒從此成為潛意識的伏流,而他認為被母親拋棄是自己的過錯,才選擇執行21神績來贖罪。
根據佛氏所言,伊底帕斯情結階段將在孩童6歲左右結束,但華特有別他人的童年遭遇,致使此階段延長且與其他階段重疊並行。
另外,如果某時期的某一經驗過於強烈,而引起早來的不滿(或滿足),則可能產生原慾的固定(Fixation),一旦將來發生退行作用(Regression)時,性本能即會退行到這些固定的點上,而且從這些點上爆發出來成為症狀。華特之所以選擇艾琳(Eileen.Galvin)作為第20號犧牲者「重生之母體」,即是因為華特的心理層面產生退行作用,加上伊底帕斯階段延長所招致的失控結果。
1983年,16歲的華特在South Ashfield地鐵站裡遇到了5歲的艾琳,當時艾琳不顧身旁母親反對,上前慰問坐在一旁落魄的華特,並把手中的洋娃娃送给了他。
在艾琳離開前,她和母親聊到幫父親慶生的內容。
洋溢著溫暖的對話勾勒出幸福的家庭樣貌,但同時卻是對華特悲慘遭遇最變相的打擊,成為發生退行作用的爆發點,加深伊底帕斯情結的心理牽制。所以華特最終放棄手中的洋娃娃,並把它交給了本片遊戲男主角亨利(Henry.Townshend),即是宣告21神績的勢在必行。
遊戲裡第16號犧牲者Cynthia也是間接影響華特人格異常的元兇。
1975年,8歲的華特偶然知道了3歲的辛茜婭的名字,並在心裡留下了愛戀的縮影;根據佛氏說法,此時華特應當進入性器性慾期(Genital Phase),開始渴望和異性產生成熟且富感情的關係。
然而,在1985年兩人再次相遇,18歲的華特遇到13歲的辛茜婭,辛茜婭非但沒有正面回應華特的愛慕,反而嘲笑汙辱後揚長離去,這般心理挫折讓華特認為辛茜婭是來誘惑自己的可怕存在。
- 閹割焦慮在華特身上也有些微的變化——在伊底帕斯階段結束前,男孩會發現母親(女性)沒有陰莖的事實,並視之為可以被移除的外物;同時他會害怕若持續愛戀母親,就會被父親閹割而失去陰莖,從此對原本敵視的父親產生認同。
- 在遊戲中陰莖被臍帶取而代之——根據管理員Frank的日記(Superintendent’s Diary)所言,他一直保存着華特的臍帶,說什麼也不肯扔掉。日記中提及的臍帶,除了在遊戲靠近結局時出現外,其實在亨利探索異世界裡的各個空間時,也都具象且巨大化地蠕動在畫面一角;最後亨利面對成年華特時,代表華特真身的巨型白色怪物連著臍帶狀物體一直延伸至血池。
- 臍帶象徵著華特與思念之母親唯一的連結——原本因為閹割焦慮,男孩會放棄及鄙視欠缺陽具(Phallus)的母親,以正式結束伊底帕斯階段;然而管理員保留這塊曾是母子相連的證明,它如同是華特和母親共享的陰莖一般。所以華特非但沒有受到閹割焦慮影響,反是愈加深陷在伊底帕斯階段。
華特曾在St. Jerome醫院(華特出生時被送往的醫院)剖挖一具蒼白女體的子宮,這具女體或許僅是人偶之類的物體,但子宮卻是悄悄聯繫歇斯底里症(Hysteria)的示意。舊時精神分析認為此症好發於女性,並視子宮為病症之緣由。
華特一直認為被母親拋棄是自己的過錯,是他傷害了母親的子宮,也因此離他而去。
所以華特認為包含母親在內的其他女性皆是歇斯底里患者,而當時他所剖挖的女體應非唯一;他試圖透過挖去女性的子宮來治癒患者,同時也是寬慰自己曾被拋棄的救贖。
遊戲配樂〈Room of Angel〉由山崗晃作曲,含蓄卻又清晰地表露華特對於母親的思念。
歌詞中反覆出現Here’s a lullaby to close your eyes,原本是母親吟唱給小孩入睡的搖籃曲,卻反過來是華特說給母親聽的安魂曲;而詞句裡那股謙抑自責的語氣,完整地呼應華特受伊底帕斯情結所擾、深受無中生有的罪惡感壟罩。
即便華特身上背負著殘忍的罪名,但他也是被憐憫目光聚焦的可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