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記「老梗新葉─談武俠小說的模式及創作突破」講座

也記「老梗新葉─談武俠小說的模式及創作突破」講座
——兼回明日電子報〈「老梗新葉」講座觀後心得〉一文　　　　　　　　　　　　　　　　　　　　　　　　　　　　　　　　　　　　　　　　　　　　　　　　文／戲雪

　　這是中央圖書館舉辦的「101年度終身學習系列講座」之一，與會者皆可免費「集點換好康」；可想而知有不少婆婆媽媽來參加，既然如此，演說內容必得淺顯易懂，最好再埋一堆通俗有趣的梗，這樣講者和聽者之間才容易有互動。所以本次主講徐富昌教授，一開場便列出武俠五十條陳年老梗，想博君一笑，可惜有反應的人還是不多，因為這些梗大都很牽強，而且五十條太多啦！我看過十五條，可沒見過什麼五十條的，回家後上網查，原來這是電視劇通用公式（註一），也就恍然大悟，想必徐老擔心大家書讀不多，所以才用電視梗吧！

　　短短兩小時，光是講這五十條就耗去不少時間，接著講武俠小說的傳統敘事模式和老套設定，舉例提到金庸、梁羽生、東方雲川等等，此處讚揚了金庸的不落俗套，比如男主角不一定很帥，還講到武功招式的別出新裁；等最後要講「新葉」部分時，才知徐老的「新葉」是以古龍為代表，不過這時離結束只剩半小時，只能草草結束。（翻桌，我要聽古龍啦！）

　　回頭來說，徐老一開始便謙稱自己只是武俠業餘研究者，要大家不必抱太高期待（？），其實當初會去，倒也不是想聽到如何精闢的見解，主要是捧個場，當然能有收穫更好，比較意外的是，徐老真的挺愛武俠的，連最近出版的書，包括大陸那邊的滄月、鳳歌，他都有研讀收藏，這對長一輩的人來說就不容易了。

接下來要戰文啦，不想被燒到的請閃遠一點。（咦，怎麼大家都搬板凳來了？XDD）

　　先說武俠的定義。

　　老實說，在這邊討論武俠的定義實在沒什麼意思，武俠小說讀多了，個人心中自有一把尺。誠然，徐老提到武俠小說應「以武為主」我也很意外，但意外的不是這個論點，而是徐老竟然這麼認為－－跟前年暑假古龍武俠聚餐，聽到林保淳老師說的時候一樣。（那次老師講了很多東西，沒跟到的人真是太可惜了，嘿嘿。）

　　是的，林老師早就已經提過這個論點，他說沒了武，只能算「俠義」小說。然而依我個人的經驗，不少年輕人還是認為武俠要以俠為主體，未曾進一步想到武的重要：失去緊湊刺激、讓人大呼過癮的武打場面，武俠小說就會不夠好看，不夠好看的結果，這個文類就很容易逐漸凋零，這或許便是當初俠義小說轉型為武俠小說的原因。（至於以武功來形塑人物，牽涉到寫作技巧，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此說來，反倒是兩位前輩的思想比較新潮－－也可以說是回溯正統，畢竟最古早的俠客也是武大於俠，同時亦顯出他們對武俠發自骨子裡的熱愛呵！

　　再講會後提問部分。

　　參與所謂的講座和座談，舉手提問的用意有三：

　　一、 活絡會場氣氛、炒熱人氣－－尤其當沒人舉手時，如果想表達對這個活動或講者的支持，這點很重要。

　　二、 讓講者有機會補充，能借機引起與會者對議題的興趣更好－－這就是之前參加《小貓繪本》座談，我特別帶書上台的原因。（註二）

　　三、 詢求答案－－這已經是最末了，為什麼？因為問問題出去，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尤其在有時間壓力的限制下。

　　所以說，如何選擇問題很重要，不能問的太白目，一聽就沒做過功課的那種是最忌諱的；還有，題目切中要點的同時，也要讓講者有機會發揮，而不是只能回答短短幾個字，比如問演講者的名字，那就是既白目又只能短答。記得有次參加三谷幸喜導演的座談，大家都用日文發問，實在太厲害了！

　　這次「老梗新葉－－談武俠小說的模式及創作突破」講座，由於時間的關係，只開放兩個問題，我有幸搶第二個；話說這次第一位提問者雖然離題有點遠，我也不會編排她，在鴉雀無聲的情況下，有人舉手總是好事啊！我的完整的問題如下：

　　會後有人吐槽說：「我覺得發問者也不夠專業，要知道，中文教授的工作比較類似考古，通常是不回答如何創作的。這並非貶意，而是，其實真有誰能教人如何創作嗎？能教的，都不是原創了。」（註三）

　　回頭看一下題目，看到「創作突破」四個字了嗎，為什麼不能問創作？何況我又不是問「如何創作」，而是創作的「建議和方向」。或許這位仁兄沒聽到，人家徐老出的課堂作業就是武俠小說創作，就算徐老不諳此道，看過那麼多稿子，點出盲點和易犯的錯誤還會難嗎？

　　針對這個問題，徐老也確實回覆了（絕對不是像某位仁兄所說的沒有正面回答），他說年輕人雖然學識歷練不足，但是可以用想像力來彌補。乍聽之下似是老生常談，仔細一想，莫不是相當中肯、值得省思的意見呵！

　　另外，徐老就是在這個時候提到大陸新崛起的武俠小說作者，表明他對武俠文學的發展還是相當樂觀，同時也是回答了我的第一個問題。

　　其實這兩個題目說小不小，說大也不算大，尤其對平常就在研讀、教授武俠小說的人來說，想必已在腦海中思考過幾百遍了，然而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我也不期待能獲得多完整的回答，會提問主要是前面提過的第一、二點，尤其是第二，畢竟「新葉」和「創作突破」的部分講得太少了！我說徐老，您有沒有打算要開下半場啊？XDD

　　記得剛開始舉辦古龍徵文和聚會時，也有人問我，這樣做有何意義？

　　確實，徵文和聚會辦再多次，喜歡古龍的人也不見得因此變多；我再如何熱心參與武俠活動、撰寫相關文章，武俠也不會因而康盛復興；在座談中舉手提問，更很可能只是延後大家回家吃午飯的時間而已，那麼，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沒別的，就是癡，就是因為對古龍（和武俠）的那一份愛。

　　我問的問題或許不夠好（小妹資質平庸，才思駑鈍，只能想到這樣的問題，麻煩那位仁兄惠賜聖教，告訴小妹應該要怎麼問才是「專業」，小妹將不勝感激！），只是想表達武俠這個文類，還是有像我這樣年紀和性別的人在關注（尤其在場都是長輩級的），請大家一起來思考武俠未來的路要怎麼走，也希望大家能持續參與，徐老能繼續開武俠課程、講座；不敢說將古龍和武俠發揚光大，只要能默默點燃小小燭光，一根、兩根，十根、百根，讓它一直傳遞下去，如此而已。

　　以上，致所有愛好古龍和武俠的朋友。

註一：武俠小說電視搞笑的50條終極定理
註二：戲雪〈葉羽桐《小貓繪本》新書座談 流水記〉
註三：明日電子報「老梗新葉」講座觀後心得
註四：俠影－－俠義文學（徐富昌教授）
原講座資訊：https://www.citytalk.tw/event/162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