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說說我曾經看過的小故事(不確定有沒有記憶誤植的問題)。
有一個女孩子在電視節目上分享她的感情經驗,她曾和一個人交往三年,但他們從來沒有在白天出過門,假日的時候也不曾通過電話,說到這裡,節目上其他人都對她投以「女孩,妳還在傻什麼呢?」的眼光。 這時候鄧惠文就是對她說短短地說了一句「妳其實是想給他很好的東西吧。」 那個女孩子還沒能開口回應,就嘩啦啦掉眼淚。
這是第一個小故事。接下來說第二個。
當第三者期間,我曾讀過一個短篇小說,大意在說,一個當過第三者的女人,情緒總是很淡,讓後來交往的男友,常常懷疑她到底愛不愛自己。那個時候我雖然好像可以想像出這樣的一個女生,但我還不知道,後來我也會這樣。
我直到現在還是蠻常想起這兩個故事的,一開始好像是痛的,好像有什麼我自己說不清楚的痛感是被囊括在這兩個故事裡,所以碰到的時候總是痛,但你知道嗎?我經歷過的事情和這兩個故事留下給我的,其實就像我在那篇小說開頭寫的「不是所有受傷的地方,都會有OK蹦可以包紮。」就在主角體會到這句話的同時,她反而不再哭了。
聽起來好像不是什麼開心得起來的發現,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反而就這樣漸漸從很痛的感覺裡,有那麼一點醒悟和釋懷。或是即便知道有個地方在痛,但和朋友吃東西聊天的時候也是很開心啊。只要願意走下去,日子會慢慢流動,大約是這樣的直覺。
我一直以來都不是復原力很好的類型,所以我選擇不過度用這個想像催眠自己,我就是抱著邊走邊看的心情,然後現在我知道自己好多了。雖然可能可以預見談感情會有什麼障礙,但人生就是這樣吧,總是一關一關要過,而日子會慢慢流動。
然而我說的日子會流動的意思並不是傷口會好,就像我說有些舊傷是不可逆的,可是人會有別的辦法讓它不要那麼痛,我覺得那不叫催眠或是轉移注意力,就像你不會覺得重訓好讓舊傷不痛是一種不積極的面對。說得玄一點的話,我覺得受傷是生命的一種選擇,而我尊重這種選擇,我尊重這個傷讓我要去鍛鍊其他我不熟悉使用的肌群的一種生命上的轉向。
2019.12.17 信件節錄
醒在凌晨三點,梳洗收拾完就到了這個時候。
不說出口的話,坐到螢幕前的此刻,才發現多了很多。像是我已不再像二十幾歲那樣,失戀總是要哭上三天三夜,以前無論看別人如何轉述三十歲過後的淡然失戀,都覺得像是神話。然而成長常常都是,只要你走到了那個位置,一切也就自動就緒,等到你發現的時候,才想起肌群已經很久不曾在夜間翻身時哀號。
我只是發了訊息,哭濕了手心,就睡著了。連眼睛都沒來得及哭腫(笑)。
不說話的原因,還有像是,看著比自己年輕的人,我時常覺得沉默著欣賞比較好。像是,有人和我說,愛人的方式很難改變,而我總是那麼習慣接受愛人想要的一切,我無法改變,於是只好讓自己的腳步停滯久一些,不要跨出愛的那一步,不要輕言守護別人的心,在我確保能夠守護自己的心之前。
可是我仍然愛的本能就是想要保護別人。我無法關閉每當我起心動念的那一刻,我只能讓某句話不要說出口,某通電話不要打,然後再慢慢擴及到,某個人不要愛。然後夜半醒來,給自己泡杯茶。
然後征征地坐著,一邊敲字一邊聽歌,想像著時間和旋律流過穿越過身體,看著這樣讓別人感覺失望的自己,也不怎麼說得出話了。有些事就是你接受以後,也沒有太多話好說了。
然後天會亮,日子會慢慢流動。你會長大,我會變老,我會是你不明究理的一個記憶裡的小點,而我記得的會是我這十多年的感情經驗累積到此的某一種老練(毫無褒獎之義),對比你的純真直接,我顯得邪惡和無賴,並且無所作為。即使日子都會慢慢流動,我和你之間的時間流速並不相同吧。
三十歲過後的時間感,真的比較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