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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啦A夢の科系介紹】中文系的翻譯蒟蒻──訓詁學

2020/11/29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大學中文系在學什麼？畢業即失業是真的嗎？」

在同儕一昧接受制式化教育的同時，他正獨自在走廊上思考著人生；在看似國小五年級的外表下，他的腳力卻過於常人。辣個男人是──野比大雄！

「哆啦Ａ夢！快幫我解答！」思考片刻後，哆啦Ａ夢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讀中文系會失業。」想想也是，畢竟這門學科缺乏專業性。

時光機這麼好用的東西，先秦到滿清only四秒鐘，誰還跟你中國文學史、思想史；真心話鏡子拿出來，管你是李商隱還是李清照，詩言志詞緣情都得好好說話；有了任意門，穿梭莫高窟和兵馬俑，考古文物便一覽無遺。即使是中文系的大魔王──訓詁學，也有翻譯蒟蒻可以輕鬆應付。沒錯，今天的主題就要藉由翻譯蒟蒻破解中文系訓詁學的奧秘！

圖片來源：Dcard

哆啦Ａ夢的訓詁學──翻譯蒟蒻

那麼訓詁學到底是什麼呢？在介紹之前，我們先來聊聊翻譯蒟蒻。在哆啦Ａ夢的故事裡，翻譯蒟蒻是長方體的可食用道具，除了原味以外，另有海苔口味與味噌口味，使用方法與時機是當雙方因語言造成溝通障礙時，其中一方服用翻譯蒟蒻後就可以消除語言隔閡。

圖片來源：哆啦Ａ夢中文網

訓詁的定義：掃除古代書面閱讀的一般障礙。簡單來說，就是「用語言解釋語言」。

所以，訓詁學與翻譯蒟蒻都是一種用來消弭溝通障礙的工具，試著用翻譯蒟蒻來理解訓詁學這門學科是不是愜意許多了呢！關於訓詁學，可再從其應用、體式與方法進一步深入。至於上文提到的溝通障礙又有哪些呢？以下將透過幾個趣味故事為大家一一解惑！

此路不通！常見溝通障礙停看笑

詞義演變、文字通假

「我後悔高中花錢裝很吵的排氣管～」空地上正在舉行胖虎的個人演唱會。
顯然，音樂會使人想置身其他環境，現在大夥恨不得離開這裡。

小夫：「ㄟ胖虎在唱的這是什麼芭樂歌啊？」
大雄：「聽起來母湯，國小還沒畢業就想改車。」沒發現胖虎已經走到他身後。
胖虎暴怒：「你當林北塑膠嗎？給你五分鐘好好解釋，最好不要旋轉我！」

倒煤的大雄最後還是因為咖啡話而免不了一頓爆揍。

翻譯蒟蒻：故事中的「芭樂歌」音譯自Ballad，原指民謠風格，現在多有旋律洗腦而帶商業性質的貶意；「塑膠」則衍生出遭無視或是訊息不讀不回的意思；「旋轉」原是以某點為圓心做規律運動，套用在言語上解釋為反覆周旋與推託；「咖啡話」從喝咖啡時常閒言閒語引申指沒有意義的廢話，或現在常說的垃圾話。

詞義演變指的是隨社會的發展與事物的變化而使原來詞義消亡或衍生新的詞義的現象。換言之，當代隨流行而產生的用語，經過一段時間可能就不再被使用，那麼之後的人研究這時期的特定用字就是訓詁學的一環了！

翻譯蒟蒻：故事中「母湯」、「林北」分別是「不要」與「我」的意思，二者皆為閩南語發音，造詞方法是以音近而原始意義不同的兩字組合表示，屬於第一類文字通假；「倒煤」在近年教育部字典中已與「倒楣」、「倒霉」通用，是第二種通假類型的運用。

文字通假有上述兩種類型，一是六書造字中「本無其字，依聲托事」；二是「本有其字，臨時代替」看起來拗口難懂，其實都是指藉由聲音或外型相近的字來表示另一個字。以後者舉例來說，如果有一天「因該」積非成是而與「應該」通用，那麼「因」與「應」就成為通假字！這就算了，如果連「在」、「再」都通用的話一定讓一堆人發瘋，其中可能還牽涉句義解釋的問題。當然，這就是歸訓詁學管轄了！

音讀不定

「我也覺得今年GDP不太樂觀。」靜香和小杉正在討論期末報告。
大雄：「ㄟ你都怎麼唸？我是都唸Ikea。」看著他們討論英文，大雄也想加入。
小杉：「應該是唸Ikea吧？靜香，晚餐要一起去Costco吃嗎？」
靜香：「我覺得是唸Costco耶！」

三人展開一場學術思辨，他們不知道其實說宜家家居和好事多就好了…

翻譯蒟蒻：正確來說，應該是唸Ikea與Costco啦！不然你都怎麼唸？

音讀不定亦為訓詁學處理的項目之一，通常發生在漢語的音隨義轉與外來語翻譯，音隨義轉即現在所說的破音字。舉例來說，「獨樂(ㄩㄝˋ)樂(ㄌㄜˋ)不如與眾樂(ㄩㄝˋ)樂(ㄌㄜˋ)」因為意義不同，「樂」字因而有不同讀音。

章句無讀(ㄉㄡˋ)

如果有任意門的話，我絕對會用來作為增進知識與學術研究用途，絕對不會想趁機潛入女生家裡或是澡堂，絕對不會。有萬一的話一定是意外。
大雄是這樣想的吧。

「啊啊啊不要，停止！」靜香撕心裂肺的慘叫。
「嘿嘿嘿不要停止！」大雄春心蕩漾的淫笑。

浴室裡劃破天際的尖叫刺破最後一顆泡沫，漸漸沉溺在流瀉不止的水龍頭下…

翻譯蒟蒻：靜香在大雄闖入浴室時大喊「不要，停止！」是喝令大雄停止變態的行為。然而，大雄回答的「不要停止！」則表示偷窺行為的持續進行。

圖片來源：梗圖產生器

舊版古籍中無句讀標誌，章句無讀使閱讀更加吃力。唐朝以後句讀有較完整的體系與應用。然而，伴隨的新問題是句讀處的不同常造成理解上的歧義。訓詁學要做到正確地標明句讀，必須蒐集完整資料、參考當時時代背景與相關注疏等。

中國文學關於句讀不同而出現歧義的著名例子非「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莫屬，短短十個字竟可由句讀產生七種不同解釋。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列舉其中兩者為例，可得到完全相反的有趣結果！

地域分歧

「大雄，今晚我想來點滷肉飯加半顆滷蛋。」生活在陶朱隱園的胖虎為人低調，他知道來自南部的大雄熱心助人，所以常讓他跑腿。
一小時後大雄回來了，但是看到餐點的胖虎卻勃然大怒。

胖虎：「你是不是偷吃餐點？而且我要的是滷肉飯，你這是焢肉飯吧！」說著用筷子銜起一整塊未絞過的三層肉。
大雄：「嘗鮮不能算偷…偷吃。絞碎的那種應該稱為肉燥飯吧！」接著便是難懂的話，什麼「南北差異」之類…

這時候，胖虎直接開扁後，肺內外充滿快活的空氣。

翻譯蒟蒻：南部常稱滷三層肉配飯為「滷肉飯」，經絞碎處理的碎肉拌飯是「肉燥飯」；北部則稱後者為「滷肉飯」，而滷三層肉配飯是「焢肉飯」。

地域阻隔常造成語言分歧，書面上則形成異字同義或同字異義的現象。在古代有雅俗之分，雅是指華夏通語；俗為方言。訓詁學在處理不同文本時，對於字義的解釋，須將著作者生處地區納入考量，否則在釋義上可能造成誤解。

看到這裡大家也差不多累了。除了上述五種語言閱讀障礙外，常見障礙尚有字形變異、傳寫訛誤、詞語省略等，礙於篇幅則不再贅述。

中文系真的沒有專業可言嗎？

我們身處的世界沒有翻譯蒟蒻，打開抽屜更不是時光機，所以需要訓詁學。訓詁學肩負與古籍溝通的任務，即展現出文史工作的專業性，作為培養專業的中文系也必然有其一席之地。以研究作為目標，敦煌遺跡文物的出土提供了眾多的材料，聲韻、訓詁與文字學等專業領域為沉睡中的文物注入生命力；以藝術作為目標，小說、散文、詩更是許多現代人調劑忙碌生活的必需品。

中文系是尚友古人的學科，但並非生硬的食古不化與社會脫節。翻騰在經典中可與莊子遨遊；沉浸在詩詞中可與元白唱和。當他們走入當代，莊子的處世可應用在職場；元白的詩作為創作提供新靈感；即使是艱澀的訓詁學，仔細探究也會發覺其應用在生活中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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