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S.E.R.F 虛無假設 番外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記憶中母親長得什麼模樣,他已經記不起來了。
而母親身上有什麼香味,被她懷抱的溫暖,這些更是完全不存在他的記憶裏。
存在他記憶中最深的,是一屋子混著鐵銹味道的酒臭味,漂白水和洗衣粉的味道和鮮血的腥臭。
他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不存在這個世上,因為母親總是看不見他。
在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母親還常常是清醒的,她會記得做飯給自己吃,心情好的時候,會唸書給他聽,教他寫中文字。
但是慢慢的,她大部份時間都是醉的,她喝醉的時候自己就像透明的一樣,她看得到珊卻看不見自己。
「我沒有生你就好了。」
開始的時候,好幾次她抓著酒瓶,哭著喊著把手上的酒瓶扔過來,滿地酒味和碎片,只要她伸手出去抓的到的任何東西,不管是刀片、玻璃碎片、鏡子碎片都拿來傷害她自己,鮮血從她傷痕累累的手腕裏噴灑出來,好幾次灑在他身上,但她毫不在意。
她時常染得床單、地上整片血紅。看著手腕上的鮮血滑過手肘,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她反而會安靜下來,像是等待什麼似的,安靜坐著。
那只是開始的時候,當時母親的眼裏還看的見自己,還說的出怨毒的話,珊總是在聽見酒瓶碎裂聲後,急急忙忙從樓下工作的超市衝上來,替母親包紮,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然後清理滿地狼籍。
那時自己總希望母親不要注意到自己,在母親開始胡鬧之前,找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躲起來,直到珊把自己拉出來,安慰的抱抱自己。
也許是這個願望太過強烈,之後母親的眼裏就沒有了自己。
連常常掛在嘴上的怨毒字眼也不再出現,母親完全忘記自己,忘記她有個孩子。
那時自己卻又開始懊悔,盡一切努力希望母親能看到自己。
但那之後,就算清醒著,母親也總是裝作她什麼都沒看到。
珊總是盡一切努力的照顧她,照顧自己。
她不在的時候,母親砸碎任何可以砸的,吸引她的注意力,看著她衝上樓。
珊在的時候,她依然這麼做,等著珊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她身上。
他不懂母親這麼做的理由,母親也從沒喊過一聲痛。
母親大鬧之後總會安靜個幾個小時,在一片寂靜中珊疲累的坐在地上,像是快要睡著了。
地上放著珊來不及收拾完的玻璃碎片和染了母親血液的刀。
那只是好奇,他想知道母親這麼做是什麼感受,他抓起刀來,往母親常常用力切下去的地方割下去。
意外的,那種疼痛的感覺瞬間佔據他全部的思考。
在他喊出聲來之前,珊像是瘋了一樣的衝過來奪走他手上的刀,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然後緊緊抱著他大哭起來。臉上熱辣辣的痛和手腕上那種被利刃劃過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是他第一次被打,也是第一次聽見珊這麼大聲的哭了出來。
他沒有哭,也沒有喊痛,只是抱著珊道歉,一次又一次。
那次的傷沒有像母親一樣留下疤,他有點慶幸,也有點懊悔,一邊想著如果有留下疤的話,也許自己會記得那種痛楚,一邊又覺得珊看了會難過,幸好沒有留下痕跡。
他不想珊難過,所以在那次之後,他沒有再這麼做過。
但他總是回想起那種痛,那種從手腕開始蔓延上來的痛楚,瞬間奪走所有的注意力,那一秒似乎什麼都不重要,只有疼痛真實存在。
他似乎可以理解母親為什麼老是要這麼做。
但是為了珊,他不能這樣,珊說那是錯的,是不對的。
珊當時一臉疲憊得像是已經耗盡所有力氣,卻還是使勁握住自己的肩,要自己發誓絕不再這麼做。
他點頭,照著珊的要求發誓,然後不再去想那種像是會讓人上癮的痛楚。
他不再去想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看不到自己,他盡力的幫忙家務照顧母親當作是幫忙珊,但是他也注意到,珊日漸失去笑容跟她原有的開朗。
就在入秋的某一天,屋內異常的悶熱,酒味似乎都被茶葉的香氣給蒸發掉。
滿身的汗逼得他從床上起身,悶熱到讓他呼吸困難,他起身打開床邊的窗戶,讓些許微風混著巷子裏的臭味飄進來,屋裏的氣氛卻異常詭譎。
熱水壺尖銳的哨子聲沒有停過,從窗外傳來的是忽近忽遠的警報聲,他記得珊教過他如何分辨警車和救護車,他側耳聽著,他想二種都有。
赤著腳踩到地面上,屋裏很熱地上卻是冰涼的。他走到浴室前,珊靠著牆坐在地上似乎在顫抖,半掩的門內他只看的見母親白皙的手臂和滿地鮮紅。
血感覺還是熱的,味道像是地下室生銹的鐵管,他討厭那個味道。
他看著母親和以往不同,一動也不動的樣子,他想著珊說過的,如果她不在要怎麼做的程序。
先打911,收拾母親的衣服和保險證,自己要換好衣服打理乾淨,確定身上不能沾血,不管誰問都說不知道。
但是珊在家,只是她沒有任何動作。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珊不像往常一樣,她只是坐在那裏不停的哭泣,身上沾滿了鮮紅的血,
「……珊……妳怎麼了……」他伸手碰碰珊的手臂,但是珊沒有理他。
他轉身慢慢走向浴室,伸手輕輕推開門。
那一地的血紅比往常看過的都要多,母親動也不動的身體就倒在地上,血液順著排水管不停滑下。他像珊平常做過的一樣,去壓住母親的傷口。
他討厭血液又黏又綢的感覺。這種冰冷的的感覺跟往日不一樣,母親的手沒有溫度也不像平常那樣柔軟。
「……珊……媽咪冷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起身走到浴室外。
母親的茶壺在爐上噗嗤噗嗤地冒著熱水,溢出來的水澆熄了火,瓦斯味蓋過茶葉香氣,混著熱氣瀰漫在屋中。他回頭想問珊要怎麼辦,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手上拿著母親的切肉刀。
「……珊……妳怎麼了?」他仰著頭,看著他的第二個母親。
她蹲在他身前,伸手抱了抱他,在他耳邊輕輕開口。
「……對不起……藍……我終究救不了你媽咪……」
珊是溫熱的,而母親是冰冷的,他知道那代表了什麼。
「珊……?」
她放開手,站起身來望著他,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緊握住刀的手顫抖著。
「珊?妳怎麼了?」他朝她走近了一步。
「不要過來!」她大吼一聲,退了好幾步,靠著牆頹然坐下。
低著頭抽泣著,她緊握著刀的手顫抖得厲害。「……為什麼……我已經這麼努力了……為什麼不能改變妳……」
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拍門聲。
「女士!不要做傻事!請把門打開!!」
他回頭望了望被敲得砰磅作響的門,珊說只有她跟母親可以開門,所以他沒有理會好像快要壞掉的門。
「珊……?」
他看著珊把刀抵在喉頭上,對自己勉強勾了勾嘴角,他怔了下。
珊不會這麼做的……她要自己發誓過不能這麼做,所以她也不會……她不會……
他直直的望著珊,在腦子裏無數次大喊她不會這麼做,但是喉嚨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藍……對不起……我盡力了……。」
巨大的撞門聲和噴灑在臉上的鮮血幾乎是同時。
他不記得自己張開嘴是不是叫了出來,他只記得眼前一片鮮紅,珊的手持刀用力的劃過自己的頸子。
母親試了無數次都沒有成功過,她卻那麼輕易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記得當時非常混亂,好多人衝了進來,一雙手臂從身後用力抱住他,他覺得自己像是突然飛起來一樣地離開了地面。
他尖叫、掙扎、不停的踢打著,叫著珊的名字。
但是她沒有回應他。
直到他累了,沒有力氣再尖叫再掙扎的時候,那雙手才放鬆了下來,伸手抹掉他臉上的鮮血,帶著溫暖的笑容。
「孩子,沒事了,不要怕。」
他望著那個人沒有說話,他並不害怕,但他不想告訴那個人。
那個人給了他一條毯子,讓他裹著坐在救護車上,紅色警戒燈閃爍著,屋外的空氣比屋內好得太多。
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珊告訴過他什麼叫做死亡。
好多人在樓裏進進出出,他認得那個很煩人的房東叨唸著從他面前經過。
「該死,這下要花多少錢才清理得乾淨…真是對惹禍精,我根本不該把房子租給中國人。」
那個帶他出來的金髮大叔,拿著電話正在怒吼。
「我不管現在幾點!我馬上就需要一個兒福處的人!」
他覺得腳有點冷,低頭往下看看,他沒有穿鞋出來,把腳縮進毯子裏抱著,他覺得越來越冷。
「嗨,你聽的懂英文嗎?」那個大叔講完電話走回他身前,他微微點了頭。
「我叫凱,你叫什麼名字?」大叔有著綠色的眼睛和親切的笑容。
「……藍沐恩。」他小聲的回答。
「藍……什麼?」凱聽不太懂他的發音,珊以前也是這樣。
「珊叫我藍。」他回答。
「喔~藍,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太太可以給你一杯熱巧克力跟一些三明治,你餓了吧?」凱摸摸他的頭。
「……我想回家。」他抬頭看著他四樓的家,母親說過這個樓層不吉利,珊卻總是一笑置之。
「嗯……你暫時沒有辦法回家,你家裏……很亂,先到我那裏過幾天好嗎?」凱有點無奈的握著他的肩,他想安慰自己,他知道,珊也常常這麼做。
但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回家了,他就要像母親曾說的一樣,被送到寄養家庭,讓不認識的人收養,過著受虐待的生活。
珊說過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但是他知道珊已經無能為力了,最終在她的眼裏,自己從來也不是重要的。
「……你要帶我去寄養家庭嗎?」他抬頭望著凱,用著毫不在意的語氣。
凱愣了幾秒,才笑著回答。「不,我們先回我家,這個問題我們可以過幾天再討論。」
他點點頭表示答應,讓凱帶著他回家。他沒有拒絕凱的好意,但他想凱終究會像珊一樣,丟下自己。
只是過了一天、二天,過了一星期二星期,他一直在等凱哪天會送他去寄養家庭,但是凱沒有。
玫琳對他也很好,每天都給他熱巧克力,還會放上棉花糖。珊以前也會這麼做,但是珊放的沒有玫琳那麼多,還有七彩的顏色。
玫琳煮的飯也很好吃,但是那跟母親做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他想念珊,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想念母親,想念手腕上曾經有過的那種痛楚。
他跟凱和玫琳是不同種的人,他們不可能一直在一起,母親說過這個國家的人不會善待中國人,他不懂為什麼,因為珊也是金髮藍眼的美國人。
他每星期都要跟一個叫做休斯的醫生叔叔見面,他會來跟他玩些遊戲,叫他畫圖,跟他聊天。他不喜歡跟那個醫生聊天,他討厭那個醫生盯著他看的樣子,像是只要他說錯話,他就會被帶離凱的家。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開朗、快樂,沒有悲傷的樣子,因為他聽見了那個醫生跟凱的對話。
「你確定你要領養這個孩子?」
「我跟玫琳已經決定了,我們沒有孩子,我們都愛他,我們要收養他。」
「這麼多年朋友,可別怪我沒警告你,這孩子的問題會很大,他現在八歲,往後一輩子你都要小心他在任何一個階段受挫之後會選擇走向他媽媽的路。」
「你是說他會自殺?」
「我是說他這麼做的機率會比別人大很多。」
「他不會的,他是個堅強勇敢的孩子,我相信他。」
「你才照顧他二個月而已,別太自信。」
「不管如何,他一下子失去二位母親,我們不能再讓他有被丟下的感覺了,我們會讓他感到安全而且舒適,在我家養大的孩子不會有這種選擇。」
「……好吧,我會幫你在心理評估上簽名,不過你得保證這孩子每個月都必須接受心理諮詢到我覺得ok為止。」
「謝謝你,我跟玫琳會陪著他去的。」
他聽見了,但是他裝作沒有聽見。過幾週凱拿著他的出生證明告訴他,自己永遠是他們家的孩子了。
他對著凱露出笑容,那天起,他的名字變成了「藍.M.艾姆斯」
凱總是弄不清楚他的名字,他也沒有解釋藍是姓不是名字,因為凱不會發『沐恩』的音,所以他的名字成了縮寫的M,他的姓跟著凱成了艾姆斯。
凱沒有放棄他讓他覺得訝異,但他決心忘記他想念的一切,包括珊還有總是對自己視而不見的母親,甚至是那種令他念念不忘的痛楚。
他絕不再做第二次,那是跟珊的約定。
每個月跟休斯醫生的見面他都如臨大敵,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曾經學著母親傷害過自己,連凱和玫琳都不知道,他愛他們,他不想讓他們失望,他也不想走上母親跟珊的路。
珊說的沒有錯,那是錯的。
他要像凱說的,他會堅強,他要證明他永遠不可能像母親一樣傷害自己。
他相信自己絕對做的到。
絕對。
忘記還有番外……|||||
表單在這裡,記得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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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蒔舞,耽美、靈異小說作者,2019年對我來說是轉變的一年,所以專題名為壹玖壹伍,連載文章包括今志異系列,特偵、示見系列番外和新作品,也就是我寫什麼就連載什麼,希望老讀者們能繼續支持也期望新讀者們加入,如果想看舊文的人也可以提出,我會將舊文修正後連載,希望大家一起督促我達成今年的寫作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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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輕輕掃過他的臉,他伸手摸摸臉,睜開眼睛後過了幾秒,他才意會到自己居然在車上睡著了,他直起身發現車好像早就停下來,似乎是局裏的地下停車場,側頭看去,海爾開著窗,夾著菸的手垂在窗外,「睡夠了?」 藍沐恩撥撥雜亂的頭髮,「怎麼不叫我……到很久了嗎?」 「我剛好想抽根菸。」
藍沐恩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海爾的時候,他還在當警察。 當時對海爾的印象是一個自大又不友善的FBI探員,等合作的案件結束後,他才確認海爾是自信不是自大,他討人厭是因為他想把時間花在案件上而不是交際上。 他很自信很有原則,雖然藍沐恩覺得自己從來就沒辦法搞懂他老大的原則到底有哪些,也許只有一條就是看他高興。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被海爾嚇得過頭,藍沐恩反而好好的睡了一覺。 雖然起床的時候仍然帶著很差的心情跟雜亂的思緒,不過已經比前一天好很多了。 丹尼見他走進辦公室沒特別詢問,他想是海爾交待過了,「安呢?」 「跟老大去艾倫家。」丹尼簡短的解釋。 藍沐恩沒說什麼,只翻了翻他桌上這幾天新增的信件跟文件。
海爾慢慢的走下來。「我記得我下午叫你回班公室。」 「我回去過了。」藍沐恩簡短回答,遮掩自己心裏的煩躁感,伸手指向那扇窗。「波莉說那扇窗上充滿了楚比的指紋,他顯然常常拆那扇窗下來跟外面傳遞需要的物品。」 藍沐恩回頭望著海爾,「那張網卡有可能是共犯給他的,也有可能是跟附近的孩子買來的。」 「他哪來的錢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藍沐恩往旁邊的沙發一倒,幾乎想這麼睡去算了。 丹尼從資料室走出來,看見藍沐恩,順手倒了杯熱水,隨便塞個茶包進去端給他。「邁克斯的案子怎麼樣了?」 「一團亂……。」藍沐恩長長的嘆息,然後爬起來接過那杯茶,「謝謝。」 喝了幾口熱茶,他放下茶杯,望著丹尼。「你找到那二把槍的來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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