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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見之眼] 黑夜降臨 01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2 分鐘

楔子

她不記得自己重複了多少次,只記得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幸福生活中,墜入地獄般的恐懼。

她曾經擁有過無數次幸福生活,卻屢次被摧毀。

她不知道為什麼,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只是等著這些事的發生。

六歲的時候,被最愛的父親,用他擁抱自己的厚實雙手,使盡全力的勒住自己的頸子直到斷氣。

八歲的時候,被最愛的母親,用她哄自己入睡的手,從自家十樓陽台上被推落。

十二歲的時候,被最喜歡的哥哥,用他總是緊緊牽著自己回家的手,按在浴缸裏直到無法掙扎為止。

十七歲的時候,初戀的男友,用他總是溫柔吻著自己的唇,說著我愛妳,一生都要在一起,邊用自己買來做菜給他吃的菜刀,狠狠的、用力的穿過自己的心臟。

之後,數不清的每一次,父親、母親、兄姐、戀人,然後再重複一次。

但她知道這次不一樣,她第一次沒有被最愛的人親手了結生命。

那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

她知道她理應死在男朋友手上,但這個陌生人卻早了男友一步。

她不知道為什麼。

也不像往常一樣的有人來接她,她只是漫無止境的等著,看著所愛的人的身影,跟著他走,直到自己找不到他為止,然後漸漸忘記自己為什麼要等,自己又在等什麼,然後意識到自己少了什麼。

她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著不完整的自己,直到遇見那個充滿了柔和光芒,帶著燦爛笑容的男孩為止。


01


他緩緩睜開眼睛,四周一片寂靜。

他已經慢慢習慣這種安靜,雖然仍覺得厭惡,但在這種寧靜下總令他想起許多事。

一些過去不太願意思考的事。

自從他認清自己的天命之後,他就不去想那些會牽絆自己的問題。

但有些事卻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尤其在這樣寧靜的空間裏,特別容易讓人回憶。

他記得那一屋子的檜木香氣,記得母親的長相,記得她精疲力竭的模樣和笑容。

因為母親說不能告訴別人,所以在其他人同情的望著他說,可憐這孩子連母親都沒見過的時候,他保持沉默。

只有父親,在他十歲那年突然問了他一句。

你真的都沒見過你媽?

……媽不是我出生的時候就過世了嗎?

他不想跟父親說謊,只能這麼反問,之後父親也沒再問過。

事實上他見過母親三次,七歲、十二歲、十八歲的時候。

第一次母親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已做功課,像普通母親似的,替自己改正錯誤的地方。

第二次母親只是告訴他,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覺得該做的。

第三次,母親交給他一個盒子,說那比生命還重要,要他好好保管。

從他握住那個盒子開始,他突然無比確定自己該做些什麼,該保護些什麼,於是他不惜違逆父親也要離家。

感情對他來說是不需要的,他遲早得要丟棄這一切,一世對他來說只是曇花一現。

他不需要親人、朋友、戀人,他不需要任何會讓他留戀的感情。

理應如此。

他側頭望去,昏暗的燈光下,韓耀廷躺在一邊的躺椅上熟睡著,

他不知道韓耀廷想要什麼,他的傷不輕,但是並沒有重到不能碰,可是韓耀廷真的除了吻以外沒有碰過他。

倒是對待他的方式就跟情人沒兩樣,這讓他覺得十分困擾。

他不想欠他什麼,如果他想要這個身體,對自己來說是簡單的事,但如果對方要的是感情,這種東西他不知道怎麼給。

他悄悄的起身,赤著腳走在冰涼的磁磚上,讓有些低燒的身體涼快許多,他輕聲走出房間,他並不太喜歡這間過大的房子,密不透風的不用說陽台,連扇可以開的窗都沒有。

落地玻璃窗看夜景十分美麗,但厚重的防彈玻璃要想打開是不可能的,他嘆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

閉上眼睛想感應些東西,卻什麼都感應不到,除了正朝自己走來的人以外。

他一直覺得不可思議,這房子就像一張強大的防護網,隔絕外面所有一切煩雜的東西,跟春秋所在的家一樣,他知道這跟那座南海觀音並不完全有關,問題出在此刻走近他,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怎麼起來了?」

沒有睜開眼就這麼順勢躺進他懷裏,溫暖的懷抱和滑到自己腰上的手臂感覺有些熟悉,每當靠近他的時候,就會產生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想透透氣,你這房子真爛,連個陽台都沒有。」

對方低聲笑了,「陽台是吧?我蓋一個給你。」

「……要大一點的。」他回答,翻了個身安穩的靠躺在他懷裏,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一直是這樣相處。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想得起來這是多久以前,除非他過完這一世。

他不明白的只是,這個人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願意跟他一起重入輪迴之道。

在母親把盒子交給自已的時候,他就知道必需保護這個盒子,這是他跟母親花了幾百年的成果,而每過百年就要輪迴三世是小夏告訴他的。

韓耀廷的修行絕不止幾百年,進入輪迴之道對他的修行早就沒有幫助,而且正在耗損他得來不易的修行成果。

他這一世能為自己殺一個人,不知道前幾次的輪迴入世又為自己做了什麼?

自己又曾做過什麼來回報他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剛開始接觸的時候,並沒有特別強烈的感覺,但是相處的日子每多過一天,就越能感覺到對彼此的熟悉和親暱感,慢慢的流回身邊。

雖然一世對他來說很短,但他不喜歡這種不屬於這一世的回憶和情感硬要塞進來的感覺。

理智上討厭,但是實際上,才短短的十幾日,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沉溺在這種感覺裏了。

這樣下去對他們二個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儘管這麼想,他卻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繼續讓這種感覺包圍著他。

「呼───」陸以洋長長吁了口氣,看著終於像樣點的房子,覺得還算滿意,整個早上的努力打掃終於有點成果。

他用好不容易搬來的二大塊厚木板來遮住客廳那個大洞,試踩了幾下似乎還可以,只要不要在這裏奔跑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把帶來的紙箱貼起來,預備將一些損壞的小東西放進去,隨手抓起一個木雕面具,帶著奇怪得令人發笑的表情,在爆炸中燒掉大半之後,看起來格外恐怖,「這個,唔……當廢棄物好了。」

『沒禮貌!你才要被廢棄!』

「哇啊──」陸以洋嚇了一大跳,差點把手上的面具摔到地上去。

抬頭才看到一個有點年紀的中年男人,叉腰瞪著他,『給我好好放好!』

「是、是是,馬上……。」陸以洋驚慌看了半天,最後把面具好好的放在清理過的,已經沒有玻璃門的玻璃櫃裏。

「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待在裏面。」陸以洋有點尷尬的跟那位中年男人道歉。

那個中年男人只是哼了聲,轉頭就回到他的面具裏。

「嚇死我了……」陸以洋拍了拍胸口,剛剛還在驚訝槐愔收集物品的品味很奇怪,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槐愔收集的東西都是附靈物。

「唔……但是要怎麼知道裏面有沒有呢?」陸以洋皺起眉,拿起鏡面有著裂痕已經停止走動的時鐘,上下看了半天再搖晃了幾下。

「那只是個鐘好不好,怎麼搖也搖不出東西的啦。」高曉甜坐在陸以洋剛剛擦得乾乾淨淨的矮櫃上看他。

「看的出來就不用搖了呀……」陸以洋無奈的看看時鐘背後,大概是摔下來的時候把電池給摔出來了,他從包包裏的MP3拆下電池裝上,果然嗒嗒嗒的開始走動。

「耶~沒壞耶。」陸以洋拿了膠帶把鐘面仔細貼好,校準時間,再找個地方掛起來。

滿意的繼續把每個東西拿起來搖搖看看,一一分類好。

「槐愔什麼時候回來呀?」。

「至少等他傷好吧。」陸以洋看向牆邊的大型家俱,猶豫的看了眼高曉甜,最後嘆了口氣認命起身,努力的把不能用的家俱全都拖到門外,先拿塊大塑膠布蓋住,打算等杜槐愔回來再決定要不要丟掉。

陸以洋看著分類成廢棄物的東西,確認裏面沒有任何「東西」在,才放心把塑膠布固定好,走回屋裏。

「那他傷什麼時候好呀?」高曉甜在整理得差不多的房子裏走來走去。

「我怎麼知道……妳怎麼不去看看他?」陸以洋疑惑的望了她一眼,槐愔受傷後,就沒見到高曉甜去找他。

「進不去呀,你這個笨蛋,能去早就去了。」高曉甜瞪著他,「那屋裏不曉得供了什麼東西,我連電梯也走不進去。」

「是喔?我怎麼沒感覺?」收了一整個早上,陸以洋覺得有點累的坐在沙發上休息。

「你又不是鬼,當然沒感覺。」

「哇啊!」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人讓陸以洋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

「連小夏都只能爬外牆上去你說曉甜要怎麼進去?」紅眼長髮的男人正是上次教自己拿盒子,叫甦的男人。

「嚇、嚇我一跳。」陸以洋好好的坐回沙發上,看了甦半天才開口,「反正,等槐愔好點就會回來了吧。」

「不,他不會住回這間屋子了。」甦看著陸以洋笑了起來。

「為什麼?」高曉甜怔了下也跳上沙發望著他。「那個姓韓的有問題對不對!」

「韓先生?」陸以洋偏頭思考了下,「他是好人呀,除了有點像黑社會以外……」

不對,他根本就是黑社會吧……

「我只說他不會住回這間房子,沒說他不會回來,反正這間房子也不能住人了。」甦看看這間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的房子。

「那我們怎麼辦?」高曉甜嘟起嘴,不滿的看著甦。

「不用擔心,槐愔會處理的,上次是這樣,我想這次也差不多。」甦笑笑,看向陸以洋。「那盒子你有好好放在身上嗎?」

陸以洋點點頭,知道他們會怕,也沒再沒頭沒腦的把盒子拉出來,只拍拍胸口。「嗯,一直帶在身上。」

甦點點頭微笑說,「盡量別離身,放在靠心臟的地方越久,那東西會越聽話,他會保護你,久了說不定你比槐愔還能指使他們也不一定。」

「指、指使?」陸以洋眨眨眼睛,摸著胸口。「這裏面到底放了什麼呀?」

「槐愔沒告訴你嗎?」甦側頭看向他。

「沒有。」陸以洋搖搖頭,他有時候的確可以感覺到這盒子裏似乎是有生命的,跟著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那該告訴你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甦帶著笑,轉身就消失了。

「欸?」陸以洋前後左右找了半天,才轉向高曉甜,「妳知道甦藏在哪個東西裏嗎?我至少可以拿起來清一清。」

「你有看見我藏在哪個東西裏嗎?」高曉甜趴在沙發上,看著陸以洋愣愣的搖頭,好笑的開口,「所以囉?又不是每個鬼都有藏在什麼東西裏,甦跟我一樣只是待在這個房子裏而已。」

「是喔……。」陸以洋看看櫃子上那個面具,「可是附在某個東西上也很方便,有需要的時候帶著走就好了。」

這樣小宛就不用一直待在學校內了……

「又在想你那個無頭妹妹了。」高曉甜瞪著他,沒好氣的開口。

「她叫小宛啦。」雖然不再是太沒禮貌的語氣,但陸以洋還是無奈的又提醒了她一次。

「是是是,你的小宛妹妹。」高曉甜不以為然的隨口應著。

「小宛應該比我大吧。」陸以洋想了想,「啊啊~這不是重點啦,如果可以想辦法讓她回家就好了,不然至少也希望她可以恢復正常。」

「去找她的頭呀。」

「吭?」陸以洋怔了怔的望著高曉甜。

「找到她的頭就可以了,只要屍骨有全,她的頭就不會動不動就掉下來了。」高曉甜回答。

「真的嗎?妳是說……真的頭?」陸以洋跳了起來。

「……頭哪還有假的,你這個笨蛋。」高曉甜翻了個白眼。

陸以洋愣愣的想起,高懷天的確說過,她的頭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所以只要找到她的頭……就可以讓她恢復原來的樣子嗎?

但是,她的頭在哪裏呢?

陸以洋回想那天可怕的回憶,他記得兇手把小宛的頭給帶走了……

兇手到底是誰呢?

陸以洋皺起眉仔細思考,因為那些情景太過可怕,加上事後的尷尬回憶,他一直沒有再去想那天看到的事情。

犯人的臉過於扭曲猙獰,就算再見到那個人,如果不是那種猙獰的樣子,他沒有自信可以再認的出來。

陸以洋回想兇手的衣著,是普通的西裝白襯衫和領帶……

「啊──!」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他想起來了。

「徽章……」陸以洋想起那人的西裝上別著一枚小小的銀徽章,那大部分是日商公司才有。

「曉甜謝謝妳!!我馬上去查!」陸以洋抓起包包,高興的衝了出去。

高曉甜看著他突然迅速起來的動作嘆了口氣,「真是個單純的笨蛋……」

隨著陸以洋的離開,這間屋子又恢復成原來陰暗寂寞的感覺,她默默的起身,穿進另一頭黑暗的牆裏。


最近可能比較沒辦法固定更新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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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3
咦?甦對曉甜友善非常多,不再叫她「新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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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2
「如果可以想辦讓她回家就好了」這句是不是有漏字了?
蒔舞-avatar-img
發文者
2021/01/22
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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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蒔舞,耽美、靈異小說作者,2019年對我來說是轉變的一年,所以專題名為壹玖壹伍,連載文章包括今志異系列,特偵、示見系列番外和新作品,也就是我寫什麼就連載什麼,希望老讀者們能繼續支持也期望新讀者們加入,如果想看舊文的人也可以提出,我會將舊文修正後連載,希望大家一起督促我達成今年的寫作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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