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xine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可美了:「行呀!我肯定會送上一份大禮的,恭喜他們倆了」
藍建華抱著兩個寶貝,杵在一邊當門神,沉溺在有子萬事足的喜悅中,其中一個寶寶突然騷動不已,接著開始乾嚎:「哭了!寶寶哭了!怎麼、怎麼辦呀?」
「你猜~」胡黎瞅著他,一臉”我看你要掉鍊子到何時”的表情。
「醫生!趕快去叫醫生來」藍建華連忙交待自己手下,深怕寶貝兒子有個閃失。
「老大…不是這樣的!說不定是尿了…或是餓了?」一兇神惡煞的刀疤臉,看起來像是收帳專門戶,腰際掛著一把上腔的UZI,意外地有當奶爸的天份。
「餓了…餓了怎麼辦呀?怎麼辦?」藍建華摸摸小尿片,明明還是乾的呀!他頓時慌了手腳,睜眼巡視現場所有人。
「你再猜呀~」胡黎雙手環胸,促狹淺笑意味深遠,安坐在摺疊椅上,身後站著嚴肅大神,簡直像一抹背後靈,大半天沒吭一句,估計快就融入背景了。(嚴肅表示:我正在練習,看能不能斂息斂到,沒人發覺我的存在…)
何普身為人父,做出他認為最合理的推斷:「寶寶餓了,打算讓他們喝母奶,還是配方奶呢?」有沒有母乳這回事兒,得看媽媽的體質,每個人都不一樣。
「喝母奶!來來來~把寶寶給我吧!」主角Maxine小姐,總算啃光那碗蘋果,心甘情願來餵一下她的小孩了。
「不打擾了!明天我再來」何普女兒是喝母奶長大的,他特別識相,連忙告辭。
胡黎拍拍Maxine肩膀:「基友妳忙吧!我先走了」
Maxine正打算親餵呢!「咦?妳不留下來幫忙?」先前護理師有指導過,還拿娃娃練習過幾次抱姿,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
胡黎瞪了她一眼,唇角上揚:「幫啥?我幫妳擠…還是幫妳餵?」
「哈哈~都可以呀!看妳方便」Maxine笑得開懷,這孩子生得輕鬆又簡單,真想立馬再來兩個,反正帶寶寶這事兒,藍建華會全權處理。
胡黎假意裝狠:「我去妳的,當媽的人還不正經!我明天再來」
「好啦!妳也累了,先回家去休息吧!今天謝謝妳了」
「不會,先走了」
「我去解個手好了!」收帳專門戶本來傻杵著,瞧見所有人同時瞅著他,突然心會神領,動作俐落地溜了。
「姐,還行吧?」三小伙伴杵在門外,赫林好奇地探頭偷看。
胡黎順手帶上了門,媽媽餵奶有啥好看:「行呀!有什麼不行的?」
五人漫步在醫院的走廊上,就憑這維安層級,他們趁早回家睡吧!沒他們的事:「嘿嘿嘿~生命真是一種奇蹟,這樣就多了兩個小壯丁!」赫林興奮地搓搓手,格外好奇雙胞胎長得像不像。
晨浣瞟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羨慕呀?趕快討個媳婦兒」
赫林沒多想,坦誠應答:「不急,待我封頂以後,我就討媳婦兒了!」待他十級大圓滿那天,打算要正式跟晨浣告白,希望那天能快些到來。
「我預祝你子孫滿堂!」晨浣攢緊了拳頭,不曉得為什麼心生惱意。
傻不隆咚的赫林,追著加快腳步走掉的晨浣:「哎!大家聊得好好的,你幹麻突然生氣?」
肖堯走在兩位師兄背後,全程旁聽:「蠢得厲害,有這麼操作的嗎?唉~」
「小堯…」走在他背後的胡黎,冷不防出聲。
肖堯菊花一緊,心裡喊糟:「我不是故意的!」他回頭望向胡黎,她面帶淺笑不知情緒。
胡黎探手搭上肖堯的肩頭,走在他身側輕聲交待:「讓他們自己處理,咱們靜靜旁觀,懂?」
「懂!我懂!我不多話、不插手」肖堯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原來…他不是唯一的知情者。
胡黎輕笑出聲:「你那麼緊張幹麻?」
肖堯放下手掌,心情忐忑:「這好像是秘密來著…對吧?」
「嗯哼」胡黎輕輕點頭。
肖堯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身為六級冰系異能者,外頭還寒氣逼人,他竟然冒熱汗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胡黎輕拍肖堯的肩膀,安撫道:「呵呵~瞧你怕的」
「姐覺得,談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外人不該插手或插嘴,沒別的意思」雖然胡黎希望他們能開花結果,但依赫林的二+晨浣的裝矜持,這兩個有得磨了。
肖堯小心翼翼地試探:「嗯!那…姐的意見是?」
「聽過肥水不落外人田嗎?」胡黎點到為止,依肖堯的聰明才智,他懂的。
「明白!」肖堯用力點頭。
胡黎鮮少有機會與肖堯深聊:「姐問你,你呢?有什麼打算?」
肖堯不加思索:「先衝等,然後…」
「嗯?」
「殺喪屍!」肖堯眸中閃爍著火光,他與嗜血怪物不共戴天。
「還有?」
肖堯握緊拳頭,小宇宙熊熊燃燒:「殺光喪屍!」
「然後?」
「暫時這樣」肖堯態度篤定,不像在瞎扯。
「怎麼你十級前,都想當單身狗?」她也說不準,三小伙伴之中誰會先十級,分別需要花多久的時間。
「我這是單身貴族!」肖堯略感自豪。
胡黎輕拍肖堯肩頭,低聲承諾:「有什麼計畫可以跟姐說,能幫上忙的…姐不會袖手旁觀」
「暫時沒有,真的!」肖堯一臉正經,就差指天誓日了。
「恩,姐知道了」胡黎淡淡點頭,心裡有了主意。
「去藍家兜一圈!」嚴肅悄然推落胡黎搭在他肩上的纖手,接著輕輕握住。
「是!」肖堯立正站好,敬了個禮後,一溜煙的跑了。
胡黎指尖輕撓了撓嚴肅掌心,巧笑倩兮:「醋桶~」
「恩,我是」嚴肅嘴際帶笑,神情光明磊落!呦~還真不能拿他怎樣。
嚴肅經幾思索後,下定決心:「我想…」
「恩?」胡黎放緩腳步,想聽清楚嚴肅說什麼。
「我們以後,別要孩子」他曉得生孩子不容易,但親眼見識過後,才知道那是多麼的不容易,簡直血腥恐怖驚悚呀!
胡黎不解:「為什麼?」
「劃那道口子,好可怕…不要了」嚴肅雖然固守門外,但精神力與胡黎同在。
胡黎掩嘴輕笑:「呵呵~傻瓜,人家喜當爹的沒怕,你倒怕了」
「自然產也可怕,不了」寶寶的頭那麼大,硬要從產道擠出來,該有多疼?嚴肅無法想像。
胡黎試探道:「不小心有了呢?你打算怎麼辦?哪怕使用套子,也是98%避孕而已呦~」他倆又不是養不起,打什麼胎呀?打人她很會,打胎…免談!
嚴肅心生一計:「那…一次用兩個?」
胡黎定晴望向嚴肅,態度慎重:「呆子,一次用兩個,反而更容易蹭破!想100%避孕就是別做!你意下如何?」啥?手術結紮?先不提對身體造成的傷害,一旦她泡療傷溫泉,指不定立馬全好!瞎忙一通。
嚴肅大神一臉委屈地望著胡黎,彷彿被載到深山丟棄的大狗:「我…」寶寶心裡苦卻說不出呀!還沒開葷就要斷炊了,這日子真沒法兒活。
胡黎差點爆笑出聲:「傻瓜!六個我是沒辦法了,咱們意思意思生一個吧!」
嚴肅鬆了一口氣:「一個!一個就好了」沒關系!必要時候他可以結紮,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療傷溫泉表示:(≖_≖)✧ 這是想挑戰我?)
「呵呵~瞧你怕的,是我生又不是你生」兩人十指緊扣,慢慢走出醫院。
嚴肅低聲呢喃:「我情願替妳生…」不管怎般思量,還是覺得由皮糙肉厚的他來生,那是妥妥的。
「傻瓜~」胡黎探手勾上嚴肅頸間,趁著醫院的花園裡沒人,輕輕吻了她深愛的男人,這個英明睿智偶犯傻氣的男人。
隨著Maxine順利出院,持續宅家坐月子的同時,外頭氣溫慢慢回昇,胡黎張望窗外積雪消融,她知道時機成熟了。
「這兩天收拾收拾…差不多該啟程了」飯桌上,胡黎慢悠悠地宣布。
三小伙伴正甩開膀子扒飯,聽見胡黎這麼說,全都停下動作,睜著眼睛沒反應。
「怎麼?捨不得?」胡黎巡視三小伙伴。
赫林大口嚼菜,笑得忒二:「不是~就覺得…有點突然」
肖堯嚥下口中飯粒:「滿月宴…不參加了嗎?」再十八天是小胖子們的滿月,Maxine親口邀請了他們全部呢!等等…當時她姐好像便沒親口答應,只是笑了笑而已。
晨浣若有所思:「恩!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胡黎憑空變出陰陽曆,翻了翻:「嗯…後天早上」咻!的一聲,她手中書冊消失無蹤,動作熟練堪稱神速。
「恩,我們知道了」三小伙伴異口同聲答腔。
肖堯顯得有些遲疑:「姐…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小疑問,可以提出嗎?」
胡黎不排斥:「說看看」
肖堯看著萊恩跟LOKI,心裡有些忐忑:「那個…萊恩跟LOKI,也跟著我們走嗎?」隨著與牠們相處的時日增長,他體悟為何胡黎想收養小耶,雖然牠們是變異犬,但本質還是一條狗,真誠、忠義、單純,比起奸險人類,真的好太多了。
「怎麼說?」胡黎放下碗筷,語調不鹹不淡。
「萊恩跟LOKI的前主人,有時候會來偷看」一開始肖堯以為是可疑人士,後來發現他們趁著自己不注意,拚命對萊恩跟LOKI招手,甚至拿食物引誘,他才明白這些人的來意。
雖然他覺得那些人活該,但肖堯不曉得萊恩跟LOKI怎麼想。
馴獸異能者的事情,傳得滿城風雨,有點智商的人,將前因後果串起來,便會發現自己錯放了家寵,無論是良心發現或現實考量,試圖挽回的飼主不在少數,可惜逝者已逝,那批咬舌自盡的變異寵物,胡黎都火化了。
幸虧Maxine家的咪咪早就辦妥手續,正式被倪佳收養,那一對無恥夫妻檔,登門想要回寵物被拒後,跑到大街上哭嚎,嚷著藍氏強搶他家變異動物,仗勢欺壓良民!鬧呀鬧的,鬧到了軍方那裡。
石基地長板著臉,拍出當初簽的讓渡書,言明當時他便將所有變異動物放生,在那之後誰撿到了什麼,誰又收養了什麼,前飼主、基地方完全無法究責!夫妻倆吱吱唔唔,捨不得咪咪每日上繳的五粒晶核,竟然異想天開,想向藍氏要求賠償。
藍建華挑了挑眉,若不是看在石基地長的面子,真不想理會這兩傻B,他忙著回家帶兒子,開門見山將話甩了出來,要告就告要嚎就嚎,一粒石頭也不賠。
當夫妻倆又想故計重施,覺得鬧上一鬧,使勁的興風作浪,便能讓藍氏屈服時,藍建華輕聲說著重話,冷冷發出警告,別以為他做起了正經生意,便是任人欺負的!大家走著瞧。
兩人這才想起,藍建華原是混黑的呀!是不是這一年以來,他好事做多了,誤會藍建華心慈面善來著?夫妻倆看他一身肅殺氣息,縱使再不情願,也得鳴金收兵,灰溜溜地夾著尾巴走了。
兩夫妻不但成了眾人眼中的笑柄,亦是藍氏企業的拒絕往來戶,別以為開門做生意便是服務業,Maxine看不上那些臭錢,那幾天在她家外頭大聲吵鬧,天真的想把咪咪喊出屋外,佳佳聽著都紅了眼眶,以為貓咪要走,當時把Maxine氣得呀!
正當Maxine想派手下,打斷那對夫妻各一條腿的時候,可怕消息傳來了!夫妻倆半夜睡覺時,讓一窩變異老鼠給咬了,哎呦~死相有夠難看。
軍方趁此機會,大肆搜查中部基地各處,果真搜出不少窩藏的變異小動物,引起基地民眾一陣騷動,反而掩蓋掉那對夫妻鬧出的笑話。
好吧!看在他倆的犧牲,替中部基地照亮了前途,石基地長不生他們的氣了。
Maxine聽聞噩耗後,面帶笑意弄了一碗貓飯:「咪姐辛苦了!這是笑敬妳的」
咪咪慢條斯理地舔著自身上下,看見那碗懷念許久的貓飯,眼眸放光地喵了兩聲,坐正牠的身子,認真吃起額外獎勵,一人一貓的默契,不必言語。
胡黎望向一旁的萊恩跟LOKI:「你們以為?」
”不回去!”萊恩跟LOKI異口同聲的作答。
兩犬往昔過得多苦呀~不是吃穿用度的苦,而是不被了解的苦,萊恩被舊主人當成名牌包那般,帶出門只為炫耀牠的身價,逢人便炫耀道:這狗買了多少錢,每天得花多少,可高貴了。
回家後也像名牌包一樣,被束之高閣,有誰知道,牠住在窄逼陽台長達四年,吃喝拉撒全在同一個角落,無論大雨、炎夏、風雪始終鍊那邊,有時候牠真覺得,一只野狗過得比牠幸福,至少雨來了能去躲。
LOKI的命運亦是不遑多讓,前主人開工廠,牠被籠養整整兩年,大小不到一坪,像無期徒刑的囚犯,吃得是剩下的餿食、髒水,若是週末、休連假,便是牠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沒人餵養,再渴、再餓…只能生生忍著。
「不後悔?」胡黎歪著腦袋,面帶淺笑。
”不會!”萊恩跟LOKI望了望肖堯,覺得眼前少年真心好,牠們吃住無憂,每天固定散步兩回,得空便跟牠們玩玩具,替牠們梳毛、抹澡,夜裡睡他床鋪旁邊,雖然不許上床可惜了點兒,但牠們各有一張長絨地毯,暖和又柔軟呢!
胡黎心下瞭然,作出決定:「小堯」
肖堯正在收拾桌面的空盤、空碗:「啊?」
「萊恩跟LOKI,以後歸你,可好?」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姐~」精神為之一振的肖堯,跑到兩條大狗身邊,感動地抱住萊恩跟LOKI,差點以為要失去牠們了。
「汪!」沉默許久的小耶,格外難得的吠了一聲。
「怎麼啦?」
小耶表示不滿:”不是說好,給我當小弟的嗎?現在又給他當小弟!”
「你覺得這該怎麼處理呢?」胡黎不慌不忙,柔聲問道。
肖堯摟著萊恩跟LOKI,突然一陣心虛:「姐,小耶是不是埋怨我了?」萊恩跟LOKI沒出現之前,小耶獨佔了自己的寵愛,現在卻得分成三份,難免感到不平衡。
”給他當小弟也可以,但是得補償我,我要十只烤乳豬!”雖然住同一個屋簷下,當誰的小弟,仍是有著相當微妙的差異。
「好~」當初胡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給了小耶敲竹槓的機會,這傢伙真奸詐。
肖堯鄭重保證:「姐,小耶說什麼?是不是生我氣了?我以後一樣待牠好,絕不厚此薄彼」
「小耶想知道,萊恩跟LOKI是誰的小弟而已,我剛剛說了,是你的!」胡黎沒有說穿,人家小耶爭得可不是寵呀!是名份來著。
肖堯走到小耶身邊,探手想揉揉牠的頭,小耶瞟了他一眼,然後一臉開恩似的,勉強容許他靠近:「小耶,你與萊恩跟LOKI,全是我的夥伴,同樣重要的夥伴哦!」
”這孩子雖然有長大,腦袋一樣不好耶!”牠認定自己只在胡黎、嚴肅之下,晨浣、赫林算是同級,肖堯則是牠小弟,既然那兩個不爭氣的,甘願自動降級,從牠小弟變成小弟的小弟,小耶才懶得去管,牠不認為自己的地位,有丁點兒撼動。
「噗!」胡黎掩嘴輕笑,這誰是誰的小弟,原來有這麼多門道呀!
「你看看菜單,我去一趟洗手間」喬陽按著晨歌在餐桌邊坐定,露出安撫淺笑。
晨歌擠出一抹微笑:「恩…」自從晨歌厭食症痊癒後,情緒總有些抑鬱,喬陽於心有愧,自是加倍待他好。
晨歌低頭掃視Menu,同桌突然出現一抹身影,他抬眸凝望:「這麼快回…阿浣是你?!」
晨浣不請自來,接著拉開椅子,悄然落坐在對面:「我明天走了」胡黎放所有人一天假,讓他們處理任何一切未完的事物,狐狸小隊下次再來中部基地,可能要很久、很久了。
晨歌輕咬了咬下唇,神情浮動不安:「走?去哪?你們不是會一直住這嗎?」自從末世來臨後,他從未獨自行動,身邊總是有辛歡或喬陽相伴,兩人對晨浣敵意很深,晨歌無從得知晨浣的情況。
「不會」晨浣並未交待行蹤,反正晨歌不一定想知道。
晨歌再三思索後,顫著聲音略顯遲疑:「阿浣,你過得好嗎?哥哥、哥哥我…」
晨浣說得篤定,沒有一絲懷疑:「我很好,你呢?過得好嗎?」
晨歌沉默了一會兒,彷彿有千言萬語,卻不說明:「喬陽待我很好,辛歡也是…我們三個跟以前一樣,日子沒什麼變化」
晨浣打量著晨歌的神情:「哥,你真以為自己騙得了全世界嗎?」
「什麼?」晨歌略顯狐疑,歪了歪腦袋。
「要出發的那一晚,我看見了…」晨浣壓低音量,使著旁人幾乎聽不見的氣聲。
晨歌聽聞,瞬間臉色煞白,嚇掉了手中瓷杯:「你看見了什麼?不…你看錯了,不是…不是我」週圍因為這聲碰撞,紛紛轉瞬打量,晨歌因此更加心虛,他慌張地收拾混亂,拿取餐巾擦拭,可純白的餐巾與桌面,卻被咖啡漬弄得更髒。
晨浣不過是試探一問,晨歌反應卻這般劇烈,憑一起長大的默契,立刻讓他明白,為何胡黎堅不吐實:「哥,你告訴我,辛歡是不是拿捏你這個弱點,逼你就範?」沒想到真是晨歌,那個從小到大,連釣魚都覺得殘忍的他。
當胡黎說辛歡是空間異能者,晨浣便覺不對勁了!辛歡與喬陽一起長大,他是異能者這種大事,都能一直暪著喬陽,他真將喬陽當成兄弟嗎?只是晨浣萬萬沒想到,辛歡竟會拿這件事,要脅晨歌雌伏於自己身下。
晨歌目光閃爍:「什麼?你說什麼,我不懂」兩人在一起時極為謹慎,就怕讓喬陽撞見。
晨歌與辛歡之間的糾葛,三言兩語不能說清,真不是誰威脅誰,這回是晨浣過度揣測了。
兩人是十幾年發小,在他形容枯槁時,唯有辛歡不棄不捨,辛歡私下提過,葉媽那事他知道,他贊成晨歌的作法,大家在逃難呢!帶著一個不相干的老人幹嘛?不如讓她趁早解脫,晨歌心裡如釋重負,逐漸視辛歡為最信賴的人。
喬陽與晨希濃情蜜意之際,是辛歡給了晨歌溫暖與依靠,兩人情不自禁,順勢發生關系。
他們還沒來得及將戀情公開,喬陽便突然回心轉意,對晨歌展開猛烈追求,辛歡明暸晨歌左右為難,主動提出他願意當地下情人,三人便能像之前那樣,開心的一起生活,就像什麼都沒改變那般。
晨浣輕聲勸導:「哥,當你做錯一件事,你必須再做百件、千件,去掩飾當初的那一個,你明白嗎?」這陣子窩基地裡貓冬,日子還算悠哉,晨浣卻沒閒著,默默關切著他認識的人。
晨歌眼眶快速蓄淚,僅能給出蒼白的否認:「我不懂你說什麼,我什麼都沒做!我沒有」晨歌手裡抓著髒餐巾,沒想過誰能得知他與辛歡的私情,查清那樁塵封血案,他沒想把罪名安在胡黎身上,他真的不是故意。
晨浣不想理會這些細節,他懶得釐清三人之間的風流爛帳:「你知道Maxine吧?如果你需要幫助,去找她吧!我跟她有些交情」
晨歌猛然抬頭:「你說的…是那個Maxine連嗎?」
晨浣知道他與晨歌,已經走上了分岔路,彼此有著跨不過的距離:「整個中部基地,只有那一個Maxine連呀!藍氏的Maxine連,我拜託她了,如果有天你走投無路,能去藍氏找她」
上次出城搜到的那批毒品,晨浣全送給了Maxine,央求她有朝晨歌若是無依,還請暗中助他一把,毒品亦是藥劑的一種,可好用著!止疼麻醉、臨終安樂,便利得嫑嫑的!Maxine當然笑著答應。
「晨浣,你來幹麻?為什麼要讓小歌去藍氏?你想打什麼鬼主意?你害我們的還不夠嗎!」喬陽冷不防出聲,晨歌一見他回來,便緊緊摟著他腰際,依賴意味明顯。
最近喬家經濟狀況不佳,喬陽省吃儉用好一陣子,偷偷儲下他本該吸收的晶核,帶晨歌出來走走,怎料會遇上晨浣這名煞星,真是觸霉頭!一整天的好心情全沒了。
晨浣無聲喟嘆,他實在不明白,為何喬陽總覺得狐狸小隊,處處在害他:「喬陽,我沒打什麼主意,我是來道別的」
喬陽見晨歌紅了眼眶,心裡浮泛著不捨,語氣更加不善:「道別?你又搞什麼陰謀詭計,我們喬家被你們害得還不夠嗎?這陣子以來,喬家一落千丈,你們別欺人太甚!」
晨浣忽地陷入沉默,靜靜凝望喬陽,心中滿溢著懷念,他清楚明白,那個光芒萬丈的陽光大男孩,飽受推崇愛戴的學生會長,已經不在了。
喬陽語帶嫌棄:「幹什麼?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為愛不到我,所以想來破壞我跟你哥的感情,你別傻了!哪怕再十年、二十年,我也不會喜歡你,哼!你跟那個胡黎,都別痴心妄想」
晨浣先是一愣,接著露出苦笑:「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既然知道,為何不說清楚?直接了當的拒絕呀!偏生這般裝糊塗,讓自己像小丑一樣,用盡心機刷存在感,想讓喬陽看見自己的好,明白自己的感情。
晨歌彷彿有萬般委屈,輕聲啜泣楚楚可憐,窩在喬陽懷裡:「小浣對不起,愛人不能相讓,哪怕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也不能將喬陽哥讓出來,無論你想說什麼抹黑我,都不會成功」
喬陽輕拍晨歌後背,無言溫柔安慰,掉過頭來卻是氣狠狠:「對!小歌說得對,你就是沒有心的鬼,連親生哥哥都害!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相信,也不能離間我們的感情,我只與歌兒在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
若不是在基地裡鬧事,喬老爹又要胖揍自己一頓,更怕晨歌心裡難受,喬陽真想使著風系異能,將晨浣切成一塊塊的,拚也拚不回去。
晨浣感慨萬千:「喬陽,希望你記得今天說過的,只與我哥一生一世一雙人」
喬陽一臉驕傲,輕吻晨歌的額頭:「當然!我的歌兒善良如天使那般,我會疼他一輩子」
晨浣點了點頭,對於這兩個人,還有往昔的自己,在心底做出告別:「那就好…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永浴愛河」
喬陽目光像淬了毒,咬牙切齒道:「以後不許出現我面前,若再敢來,我一定會殺了你!」
晨浣緩緩起身:「呵呵…」這就是他曾獻身擋死的人嗎?實在太諷刺了。
如臨大敵的喬陽,護著晨歌在身後,深怕晨浣對他不利,目光如炬虎視眈眈。
晨浣沒有回頭,往事猶如走馬燈,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一顆晶瑩的淚,悄悄積蓄在他眼角,有時晨浣不禁懷疑,十幾年發小,弄成今天這樣子,是他被洗腦了,還是他看破了。
「你…?」晨浣推開餐廳門,外頭飄落著細雨如針,針針穿透衣衫,滲進他冷透了的心靈。
「下雨了,我怕你冷」赫林手裡拿著一件防水風衣,另一手舉著雨傘,依他腳邊積水來判斷,他等在這裡不動,最少有十分鐘。
晨浣皺眉低罵:「你是不是傻的?我怎麼會怕冷」身為六級巔峰的異能者,他的體質已經超出常人範疇,赫林同為六級巔峰,怎麼可能不懂。
「你怕不怕冷,你自己當然知道,可是我還是會擔心你呀!」赫林笑得沒心沒肺,大跨步走近晨浣身邊,連忙將防水風衣給他批上,不忘替晨浣打傘。
「你神經病!傻子!無聊!在這杵電線桿!你吃撐了是不是?姐說什麼,你忘記了是不是?下雨呀!這雨毒著!用用你的腦子行不行!」晨浣又急又氣,趁隙抹掉眼角的淚滴,不願他人看見。
赫林每天被晨浣罵百八十次,他都慣了:「走走走~咱們回家慢慢罵!這雨太他媽坑爹了」
晨浣乖乖穿上防水風衣,這雨水毒著…他可不敢領教:「你白痴、腦抽!誰讓你多事來著」
赫林笑著點頭:「是是是~」
晨浣瞧赫林這副作態,忽地惱怒:「我說什麼你是什麼,還能不能有點主見?」
「有有有…」赫林知道晨浣心情差,每次跟晨歌扯上了關系,他總是會低落好一陣子。
晨浣罵罵咧咧:「放你媽的屁!你八成沒在聽我說什麼」
「聽聽聽~」赫林當然有在聽,只是那些尖酸謾罵,他選擇忽略,他知道晨浣不是存心的。
晨浣出拳使勁搥著身側的赫林,眼眶死死咬著淚水,擺明著遷怒、發洩:「聽?你整個瞎應!我讓你不交女友,你應不應?讓你不結婚生子,你聽不聽?讓你不找女人,你依不依?」
赫林按了按晨浣的肩膀,讓他靠近一點,這傘不太夠大:「好呀!我們快回家,雨愈下愈大了」奇怪咧~大雨天的他幹麻找女人?莫非晨浣讓雨淋傻了。
晨浣怒氣攻心,一把推開赫林,讓他與傘都離了自己,連雨淋也不顧:「讓你瞎應!讓你騙我!讓你騙!你腦洞、智障、低能!要不是有姐跟姐夫,你哪能活到今時今日?早八百年前便餵了喪屍」
赫林氣得扔了傘,坦率淋雨:「你夠了哦!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是不!」
晨浣瞪著眼前赫林,沒有絲毫畏懼:「咋?想打架?來呀~就等著你呢!」
赫林探手抹了抹臉:「我告訴你,我忍很久了!從一見面到現在,就忍了!」
晨浣一股子怨氣沒地發洩呢!赫林偏生撞上來找揍,晨浣便成全他:「好呀~你總算說出心底話了!來!咱們今天就打!不敢使盡全力的,是他媽的龜孫子!」
赫林指著晨浣,有些話他不吐不快:「好~這是你逼我的,我本來打算等到十級的!現在你這樣,我不忍了!我忍不了啦~」往昔晨浣罵歸罵,不曾像今日這般大動肝火,簡直是在刻意挑釁他。
正當晨浣以為,赫林要使出自創的鬼影步,認真跟他打一場的時候,赫林一把揪住了晨浣,將人拉進懷裡緊緊摟住,在他耳邊呢喃:「我喜歡你」
「什麼?」晨浣登時愣怔。
赫林破罐子破摔,講都講了不如全講!「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了」
晨浣憤然將人推開,狠狠甩了赫林一巴掌:「你敢耍我?你狠!咱們以後就當不相識!」
赫林的臉皮彷彿是汎合金,被狠甩了一巴掌,不疼不喊不發火:「沒耍你,真的!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我只會傻傻對你好,想你笑了就是開心,那你開心我就開心啦!」
晨浣聽赫林這麼說,反而有點遲疑了,因為赫林待他真的好:「你…我不信!我不信你會喜歡男人」這麼長的時間以來,赫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有什麼怪物衝出來,赫林奮不顧身衝上來擋,沒有八百回也有五百。
赫林大感意外:「咦?姐這麼疼你,沒偷偷告訴你嗎?哇~這嘴真尼馬緊」
晨浣愈聽愈迷糊:「什麼…你說什麼?」
赫林撓撓耳後,回憶當初胡黎的叮嚀:「姐說過感情的事她不插手,只是交待我,如果沒確定要跟你一輩子,不許輕易跟你告白」
「姐知情這事兒?」晨浣有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莫非一整隊人,只有自己不知情?不得不說,晨浣當局者迷呀!他今天總算真相了。
赫林點頭:「知道呀!姐說她有gaydar,咱們差點被槍決的那次,一眼看穿了我來歷呢!說起來姐的眼光真是毒辣,我這秘密藏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