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消息(下)

2021/02/03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等等!」雙木將手放在久遠眼前,久遠歪頭不解,雙木搶話道:「久遠這樣的開場怎行呢?」久遠挑眉,雙木雙手比劃桌盤狼藉,大梧開口喊:「小夥子!」小夥子應了聲急匆匆跑來,大梧說:「把這裡收拾收拾,再添些菜跟點心上桌!」對方連忙哈腰稱謝退去。
久遠望了眼頭頂上的梁柱,不好發作拿起桌上茶壺與茶杯為自個兒添了茶水,雙木接過久遠手中的茶壺幫三人添茶,從紙傘伸出一只粗短褐色的毛掌,將酒杯往傘潑灑後,接著將茶水也同往傘潑入,三人這麼一來一往地觥籌交錯,將壇酒喝去半瓶,久遠則喝數杯茶強壓喉中怒火便續道:「在上家村久遠曾遇得兄妹……」
離村口還有幾哩處,久遠聽後方聲響傳來,遠見幾道人影在豔陽底下跌跌撞撞,兄妹輪廓逐漸在他眼中清晰,見似是遭人毒打追趕,大哥身上布包纏繞,渾身透著血跡,面孔只露出一隻眼,恐懼佈滿眼瞳;二弟細如長竿的身子印有綑綁痕跡,背後鞭打的血痕烙印在單薄的粗衣上,點點斑駁血跡怵目驚心;三妹被二弟一手抱著,而另一手撐著大哥的右肩不至於讓他跌落,三人跑入久遠視野,此外還聽見後方似有數批人馬追打、討罵聲響漸漸傳來。
久遠那時拉著推車,上頭擺滿幾十壇陳年好酒,他向三人招手,兄妹趕忙往車上躲藏,他從身上取下大衣蓋在車上,回頭便見粗莽大漢問道:「喂!小子瞧見三個快氣絕的竊賊經過這裡?」久遠白皙雙手交疊而握,打哈哈的掀起推車上大衣的衣角笑說:「大人,看我這只有幾壇好酒,我眼睛只顧著生計,哪能張望別處呢?許是我眼小看漏了說不定,如大人所說這竊賊快氣絕,那便趕緊往他處尋尋如何?」久遠笑著搔頭對眾人行禮,大漢不死心又問:「真沒看到?」
久遠從推車上取出一壇瓶,煞有其事的呦喝了聲抱怨重量,他皺眉蹶嘴道:「大人啊!我這酒數數也有著數十壇,是我先前與他人交換得來的,您別看它外皮簡陋,裡頭的陳年好酒喝了會讓人嚐到欲仙欲死之味呢!」
大漢聽了不自覺的將喉頭嚥了嚥,久遠見著如此笑道:「所以哪!我眼睛只顧壇酒,兩隻眼只差沒挖出來釘在推車上頭了,我真沒看到竊賊們闖入眼內,如有的話還不抄起棍子,驅散他們嗎?」久遠說完將一壇酒塞入大漢懷裡,他說:「見這日頭曬著,還須讓大人們如此操心操碎、汗雨淋淋般可真辛苦,我一點敬意還請大人收下。」
大漢笑著收了懷中酒瓶,眾人中有人插嘴說:「要不回村歇息?既然被我們趕跑,怕是沒膽再回來,我們就跟婆婆如此交代請她解咒如何?」眾人連忙附和,久遠待眾人走後,朝眾人的反向行走,可這一推卻發現後方總有點細小踏步聲傳來,這一路走走停停,久遠心下無奈碎語道給了壇酒竟還如此不知足,只得趕往村口推去。
假意離去的大夥一看久遠進入前方不遠處的村子,琢磨著該如何搶走車上好酒,方才見大漢打開酒蓋,聞這酒香便被迷了心竅,嚐了點酒露讓人渾身燥熱,幾人無不難受趕忙跑往邊處林子一同品酒,另夥人也同大漢先前糗樣,喉嚨咕嚕了聲,想是推車上的酒瓶有好幾十壇,無怪細皮嫩肉的久遠只顧照料,未察覺他人。
大夥心念壇酒,追趕易家兄妹的事兒也就拋之雲外,於久遠入村後跟在後頭找家館子商討對策。一名跑腿的回到眾人歇息的小茶館,入內後在他們耳旁碎語,聽得久遠於附近旅舍借宿一晚,把推車放在外頭,雇人好生看管。
「有幾人管著?」一人問。
「僅派一人。」跑腿回。
「哈哈!看來這小子沒將酒說出,怕是又重蹈覆轍、損失慘重!」喝了酒的大漢,臉頰散發紅暈大笑。
眾人點了點頭,商量將酒偷走便打道回村,算是給自己大老遠追趕的犒賞,此時他們心思全繫在推車上的酒瓶。
另一處,久遠借了樓上一間房,易家兄妹已在房等候久遠,他從大衣取出一壇酒放在桌上便道:「辛苦三位爬窗進屋,可三位是怎麼著?竟幹起宵小這檔齷齪事!」二哥急喊:「不是我們!真是那臭婆娘給我們藥,讓我大哥服下才免受瘟疫之苦!」二哥懷中的三妹忍不住嗆咳、哭出來。久遠見說:「瞧瞧你們兄妹給我惹了多少麻煩?這筆帳又該如何算?我可不願做虧本買賣,好不容易得來的酒就這麼送去給那些粗鄙蠻人,想想可是怎樣也不服氣!」他看著愣頭愣腦的三人說:「三位且先從頭說起,這宵小罪名從何而來?這瘟疫是何故?這臭婆娘又是誰?」久遠講完聽得門外傳來敲門聲,店小二說道:「大人!您請的大夫幫您找來啦!」
久遠拉開門見一青年男子,清秀面龐微帶笑、身子雖似塊板子清瘦,扛起大醫箱卻不費吹灰之力,久遠對男子說:「可來啦!」店小二見人帶到便退下將房門掩上。
男子看了兄妹的傷勢一眼,對久遠說:「這三位病情一看風中殘燭,久遠您瞧我該怎麼算才好……」久遠嗤聲說:「常言道救人一命如勝造七級浮屠……」男子插嘴:「說得好,那便謝謝久遠翻我牌子,讓我能脫離還債之苦,治了三人後便與久遠再無瓜葛,同謝謝久遠當初以物易物解燃眉之急。」
久遠一聽頓時受堵,瞪了三人一眼只覺今日栽在兄妹手裡,男子陸續為兄妹查看病情後,開了方子命店小二去藥房抓藥,三人則躺回床上歇息,男子將雙手洗淨、整理醫箱後拉著久遠出房外。
男子說:「先謝謝久遠。」久遠哼道,他則一如踏進房門,依舊帶著微笑說:「久遠一如既往,聽小的勸,你實在不適合走商道,反到走官職是其上上之選,小的不論如何救濟民生也比不上久遠勝造的浮屠。」久遠反問:「在江湖路上做點買賣交易,遇見朋友不亦樂乎?」
男子聞即呆愣了下,笑回:「是了!」隨即看往周遭無人,壓低聲說:「那麼久遠不妨也與房內三人交友如何?」久遠疑惑,男子續道:「裡頭兄妹,大哥受瘟疫之苦卻服了假藥,幸好久遠發現得早才從沼中撈出剩餘殘命;二哥飽受飢餓之苦,面黃肌瘦的看了讓人心酸;而三妹幸虧受兄長庇佑,得免遭瘟疫之刑、飢餓困擾,但其雙眼卻佈滿寒霜似是絕望。」久遠驚訝,男子結語說:「我還久遠的債便在之前開出藥方時結清了,但方才提及的消息全當給兄妹的餞別禮,還請久遠琢磨他們的情理、打聽消息,作一筆大買賣才好。」青衣男子作揖後便抬起醫箱離去。
久遠進屋內,大哥聽見踏步聲欲起卻被久遠推回床上,他坐於大哥床側一旁說:「方才幫三位逃離莽漢手中、醫治瘟疫的帳款,望能與大哥、二哥收取。」大哥一聽遲疑後,沮喪說:「易家甚麼都沒有,該怎麼給您回報?」
久遠摸摸鼻子,笑答:「久遠是以物易物的商人,以自身做買賣,你方才也瞧見治好三位的大夫了吧?」大哥點頭,二哥此時發出嚶嚀聲,悠悠轉醒見大哥與救命恩人談話,小心從床上坐起,久遠點頭對兩人說:「這大夫鼻子不靈敏便與自己習得的醫術與久遠的鼻子交易,當然這箇中緣由自是後話。」他舉起大哥的手說:「大哥這手長滿勞役者的繭,足見其刻苦之心;看三妹雖心中失望卻衣食無憂,見其家中頂天男子漢之決心,我十分中意大哥這雙手,可這估算下來大哥似有所虧,如不嫌棄久遠與大哥互換雙手如何?」
兩人一聽無不驚訝,二哥慌張下床卻喀到床板,吃痛說:「恩人!您再說什麼啊?莫不是被打到腦兒、說話糊塗了吧?」久遠笑:「當然不是,我這手細皮嫩肉的,什麼粗重活都幹不了,我嫌的可久呢!要不是此次與三位相遇哪能如此好運氣?這雙手初見即離不開眼,還請大哥答應。」
大哥一摸自己的手,只覺粗糙、長滿膿泡,因長年做粗工而破舊不堪,與久遠雙手相比實在自愧不如,只見久遠滿心期待,眼瞳似注滿星辰閃爍。大哥說:「這……如久遠不嫌棄……」久遠一聽稱道當然。
二哥雖覺疑惑可畢竟是大哥意願,也無發作之處,只覺世上怪人何其多?臭婆娘是、久遠亦是罷了。
二哥見久遠將桌上的酒蓋掀開,聞那酒香情不自禁地靠近想淺酌一番,卻被他隻手擋住:「這酒烈的很,身子不好還嚐可是會傷五臟六腑啊!」語畢,久遠將雙手泡入酒水沾濕,走回大哥床側。三妹此時轉醒,睡眼惺忪的喊叫兄長名字,二哥趕忙抱起三妹,久遠說:「看這時間過的……樓下大廳的小二應該已備好飯菜,二哥先行帶小妹下去享用吧!手一換好後會直接下去與兩位匯合。」
二哥連忙應聲抱起三妹走出房門,出門後被店小二帶進大廳後方雅間,因位在後邊靜悠,不像大廳裡的喧騰熱鬧,桌上放滿食物、備滿精緻甜點,三妹開心的想品嘗甜點卻被二哥抓住,三妹疑惑,二哥道:「三妹先忍著,拿出我們這些年頭忍耐的功力,等大哥來了再一起吃食才快樂不是?」
「可是那個小哥哥不是說我們可以先享用嗎?」三妹咬著指頭略有不甘問著。
「傻啊!光想那交易過程會流血流淚,你我看了難道不會心疼嗎?這只是恩人把我們支出去的手段罷了。」二哥無奈心想,一手抱起嘟嘴的三妹坐在窗邊、一手順理三妹頭髮,二哥講道:「大哥比我們辛苦,怎麼大的還沒嚐,小的就先吃起來,可不厚道啊!」說完後,他見窗外的推車十分熟悉,再看外旁有一人影鬼祟移動,想起先前躲在推車裡,久遠與外頭大漢摩擦話語。
察覺貓膩的二哥抱著三妹爬出窗外,躲在一旁樹叢偷瞧,果見熟悉身影不是傍晚拚命往狠裡打的村民,還會是誰?二哥立即想到恐是他們貪得無厭,嚐了一壇還食髓知味,想直接吞了整輛推車。二哥對三妹交代:「三妹!趕緊去敲房門告訴恩人他的酒要被偷走了!我趕緊先檔一陣子知道嗎?」三妹想起那些人的拳頭只緊抓二哥袖子不放,二哥雙手同三妹身子般顫抖,但想到大哥以手換得三人診治費用,以及恩人隱瞞自身行蹤才不至於丟了性命,思及至此硬是甩開三妹的手,往那群大漢衝去,隨後傳來聲聲撞擊與打鬧,三妹一聽哭著往二樓求助……
此時大哥耳窩傳來樓下吵雜聲音說:「這裡好生熱鬧!」大哥心情愉悅地看自己新得的雙手,又看向久遠已換上自個兒傷痕累累的手,深感歉意之時回想交易過程卻是驚呼連連。
久遠沾了酒水的右手碰往左手,左手像是樹枝般輕巧折斷離開身子,卻未見鮮血流出,而他碰了大哥左臂,左臂如同久遠的掉於床上,恐是酒香干擾神智,大哥感到醉醺卻未覺疼痛,而後久遠就像廚子拼裝菜色似的,將手裝了上去。
「好啦!交易完成了,我倆也下去跟大夥湊湊熱鬧。」久遠看這雙手似十分滿意,走路蹦跳跑去開門卻撞進一小人影,大哥斥:「三妹,怎麼可以這麼莽撞?」三妹淚眼婆娑地看向兩人,兩人驚覺有異。
等來到後邊院子時,推車上的數壇酒消失無蹤,躺在地上的只有斑駁血跡跟兩位男子,久遠雇來的小夥子及二哥。久遠抱著小妹讓她臉朝向懷中藏好,伸手探了小夥子氣息,臉色略難堪地朝大哥搖頭,大哥眼神頓時迷離,趕緊抱起地上二哥,久遠急來探二哥,見氣息尚存才舒了緊皺的眉頭說道:「幸好這天晚,雖前廳的熱鬧聲為那些宵小遮掩,可也怕待久會被他人察覺才沒確認清楚而慌忙逃離,好在氣還吊著,我趕緊去請大夫回來!」兩人一聽哭笑答謝。
後久遠將青衣男子跩回來,四人回到房內療傷後,青衣男子跟久遠負責將雅間的吃食騰進屋內,便開始享用晚膳,久遠邊吃邊問三妹:「用這些甜點跟三妹換你們村子的瘟疫消息如何?」三妹應允說道:「村子總會在每年夏天染上瘟疫,前幾年大哥跟娘親不幸染上,娘親老了就跟爹爹一樣也走了,而大哥苦撐今年……」三妹從久遠手裡接過盤子,塞了塊糕餅支吾說:「隔壁的姊妹原本很討厭跟咱們打交道,因為我們一直髒兮兮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個月一直往我們這兒跑啊跑。」
「說來氣恨!後來得知隔壁家主將大房跟大女兒趕出去,大女兒竟然在臨走前偷走大部份財物,連我家大哥辛苦積攢的錢也被偷走!」二哥從床上醒來聽聞久遠打聽消息,趕緊補充,久遠聽二哥口氣雖虛弱卻聞字句參雜憤恨不平。
「恩……大女兒聽來著實可恨,不過那婆婆來了後病情有逐漸好轉嗎?」青衣男子將肉圓塞入嘴問,大哥吃藥後身子跟腦子清爽許多,思量後說:「瘟疫每年也就這樣,村子窮的人看不起醫生只能小心點;有錢的人就到山底下去避避風頭,要說有無好轉的話……」
「入秋後染上瘟疫的人就逐漸減少了。」三兄妹共同回答。
「恩……看來這好轉也不是婆婆自己說了算。」久遠將三妹抱在懷裡,一大一小一同吃甜點,抹去嘴角碎渣後說道,「什麼他說了算啊?我看這婆婆根本是偷老天時間來賣假藥,大賺一筆!」青衣男子說完用箸子往雞肉上狠插,憤怒加句:「根本不配行醫!」大哥補說:「所幸逃亡到下村遇到久遠跟大夫,我們才免受瘟疫之苦,我還真怕瘟疫傳給他倆。」
久遠又問:「是婆婆先來?還是錢財被偷先?」二哥說:「被偷先。」
眾人問久遠:「兩事有何關聯呢?」
……兩事有何關聯呢?
久遠笑問前方的三位姑娘,大梧、雙木手中的酒杯掉落於地,眾人喧鬧聲掩蓋杯子碎裂的聲響未被察覺。
大梧嘴角抽蓄回話:「久遠的版本與我們都有出入……」說完緊張的摀住自己的嘴,雙木點頭如搗蒜的說:「我們對易家被偷了的錢財可完全不知曉!」語畢也摀住嘴巴。
兩人都吐出葉子,便回狸貓跳出窗子、奔往山林。
「姐姐們怎麼狠心丟下角吾!」在傘裡的角吾泣道。久遠笑說:「放心吧!你們這血濃的可比我這酒水還烈上許多,好人做到底,我馬上幫小妹找到姊姊們!」久遠將飯錢放在桌上,抓起紙傘跟剩餘的壇酒出了酒樓。見雨勢稍緩,他們看外頭停了輛馬車,車夫頭戴斗笠、身穿簑衣,露出白皙雙手,紗帳檔著車門讓人看不清車裡頭人的容貌。
「久遠,抱歉給老天擋住,讓您久等了。」裡頭一男聲發出。久遠笑而不語將紙傘跟酒丟入車內,自個兒隨後跟入。角吾這才看到二哥跟三妹全坐在車裡,紙傘發出嘎嘎的聲響……
「怕啥呢?婆婆?」二哥問。
「角吾怕什麼?」三妹問。
紙傘發出悶聲。
久遠道:「走吧!這裡是山林西面,往右繞山林一圈好讓梧家團圓。」車夫吆喝了聲,馬開始跑起,當馬車開始前行,久遠隨即說:「婆婆,想必您是葉子吞多、吐多了,這才需要躲進傘裡休息是吧?」
「……角吾不知久遠在說什麼?」從紙傘中發出抖音且帶啜泣聲說著。
「嘻嘻!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他未理角吾,二哥將紙傘頂端浸泡在酒瓶裡,三妹只顧饞嘴,打開小夥子準備的食盒吃起,遞了塊糕點給久遠,二哥則倒好茶水,久遠接了糕點、嚐了茶後說:「狸貓們吞了葉子變成梧家姑娘,卻誤判當姑娘太辛苦,於是大梧偷了財物離開家,雙木到下村治療而知瘟疫一事,角吾回山林扮裝婆婆,準備就緒……」
「真是準備周到。」二哥拍手笑回,久遠接笑:「想必三位看準村民開始懷疑藥似是無效,便立轉風向帶出易家三兄妹行竊一事,從老天那偷來旱災下咒。」二哥問:「為何都無人察覺?」久遠說:「只需兩狸作假即可。」
「……」角吾未語,但壇酒卻發出劇烈咳嗽聲,似想逃離酒香迷惑,二哥趕緊穩住壇身不讓酒灑出。
久遠解釋:「一狸貓扮染上瘟疫的病人,另一狸貓為婆婆,當眾假治、假好便可服眾,而且……」久遠遞出茶杯,二哥添上後他續說:「還剩一狸貓可以假扮群眾,散播謠言、帶動人群。」
此時車內大夥聽車輪停下,久遠下車查看路邊的兩隻狸貓,牠們口吐白沫、雙掌停留喉嚨處,留下數道血痕,橫屍躺在路邊。二哥吩咐三妹在車內坐好,將壇酒與紙傘拿出,角吾虛弱說道:「為什麼……要幫助他們?與他們相比,我們跟久遠不是更為親近……這只是一種行商手段……」
久遠嗤之以鼻道:「還敢說是行商手段?三位狸貓假借行醫、漲價賣藥加以誣陷他人、欺瞞商人散播假消息,壞了江湖規矩,更何況……」久遠瞧著二哥,二哥見狀露出大哥的右手完整結合在自己右臂身上,角吾從紙傘洞中看見這幕才了然……
啊!二哥早已向久遠交易打聽消息,找出陷害他們的人究竟是誰。
「謝謝久遠打聽消息。」三位兄妹朝久遠鞠躬。久遠擺了擺手、呵呵笑說:「全是買賣呀!」他互搓雙手似是真心喜愛,隨後從壇酒取出紙傘,撐開後見一狸貓掉於雜草堆上,久遠開心地將三狸貓屍體放入壇酒,蓋上酒蓋後用繩子綁緊,放在馬車裏頭,他心想自己賠了一桌子菜,但摸其狸皮滑順也算賺了回本,不知可與他人換些甚麼?久遠低頭竊笑。
二哥盯著車內的壇酒突想起一事喚久遠:「久遠的壇酒是否真如此烈?」想三狸貓倒地情景,不禁聯想村民們偷走的數壇酒,只覺頭皮發麻。
久遠賊笑回:「想打聽消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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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創作者,喜愛詭譎怪談,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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