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的隔離檢疫旅館什麼服務都要加價,洗衣服、可樂、礦泉水。』蛾回憶,『唯一加量不加價的,就是噴好噴滿的消毒水。』
「真的是把你們當小豆苗一樣在澆水齁。」白羊看著隔離完的蛾放著一張張照片。
『必須要奉勸各位,在台灣如果真的要去自費採撿,請先問問那家醫院是戳鼻腔還是挖口腔,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蛾是去輔大醫院,採口腔的。『現場只會跟你說身體往前,頭向後仰,不知道15cm的棉棒伸過來是要去口腔還鼻孔裡,當隊伍第一個有夠刺激的。然後一出來全部的人都緊張兮兮地問你:是戳鼻孔嗎?』
「你這一年來到底被戳幾次了?」白羊幸災樂禍的樣子。
『4次鼻孔、5次口腔。我也不懂那邏輯是什麼,有時候戳一次鼻孔、但同行的人有人左右都被戳,有時又一次鼻孔一次口腔。每次要採撿都像在開樂透。』蛾作噁貌,『而且,無關偏見,我不得不說越南人戳的方式真的比較粗魯一點。』
「你一開頭就在恐嚇讀者們是怎樣。要不要先講講搭飛機的過程,好像比較愉快齁?」
『搭飛機如果是去玩的是很愉快,但如果是回去工作的,就有點憂鬱了。』蛾說,『你看一整排東京琉球布里斯本仁川的飛機都被取消,唯獨一班飛胡志明市的BR391亮著準備登機,台灣勞工真的是優秀。』
「我看過你
之前那篇史上最空蕩的胡志明新山一機場,我覺得我們桃園機場也是空到不惶多讓欸其實。」
『精品店小貓不到半隻,倒是免稅店菸酒區的戰力還是很可觀。』蛾說,『留守越南的台幹們菸酒需求量不意外地驚人啊。』
「長榮這班包機貌似還蠻多人的嘛?」
『比從越南回來的熱鬧很多,大概用梅花座在排。比起之前從越南出發的一整排才坐兩個。』蛾說,『不過,其實從台灣出發大家還蠻安心的,彼此都算是從熟悉且相對安全的地方來,不至於太過緊張兮兮。』
「不過那個頭套拿下來是可以的嗎?」白羊眼尖地問。
『其實還好啦,長榮委託皇茶旅行社發的這套防護衣真的熱死,戴著頭套吃飯應該會窒息。』蛾低調地說。
『我還記得
上次飛北越在雲屯機場光是通關就排了兩小時,這次從胡志明市新山一機場入境倒還蠻快的。越南現在跟台灣一樣有提前上網登錄的系統,下飛機後排隊掃個條碼,確認資料有上載後就可以進到移民官那邊看護照了。』蛾想著上次穿著全套防護衣在隊伍裡等了兩小時的回憶。『大概不到40分鐘就入境完成了,簡直是奇蹟。』
「我看那些機場人員也怕死你們了,應該沒心情要小費了吧?」羊關心的是越南海關的小費文化。
『這倒沒聽說,如果真的被要的話,可能可以看著他拉一下口罩咳嗽個兩聲看看。』
「然後就叫救護車來直接送你去集中隔離所了齁。」羊噗哧。
『並且我深深地覺得那些機場的工作人員壓力應該都很大,然後把噴消毒水當成紓壓的方式,每個人身上跟行李都是噴好噴滿。』蛾說,『我建議那些帶高級名酒或是名牌包的人最好隨身帶個塑膠袋包起來,否則你會得到一瓶有消毒水味道的Blue Label或是漂白痕跡的Gucci包。』
「我要是每天站在太陽下沒冷氣八小時就為了你們,看到你們這些人來我還不噴死你們才怪。」
『潑水節那天入境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加碼用水桶灌呢?』蛾想著越南到底有沒有潑水節傳統,好像沒有。
「欸你們這隔離旅館還不錯嘛!」白羊讚嘆。
『是不差,不過被那些封鎖條圍起來之後,四星級旅館也搞得像命案現場一樣。』蛾說,『外加那些工作人員還是怕外國人怕得要死,送餐同時請他多給你一付餐具或換個盥洗毛巾,他們都要叫你把門關上然後離得遠遠地放在你門口,然後等你開門拿走,他們再用無限暢飲的消毒水往走廊地上空中噴上個五秒。』
「真的是明星級待遇。」白羊大笑,「人家明星是一出場就鎂光燈閃個不停,你們是一出場就消毒水噴個不停。」
『而且飯菜從第二個星期開始就開始疑似偷工減料,餐餐都有生菜沙拉——如果把很苦的樹葉塗上美乃滋叫做沙拉的話。』蛾說,『我本來曾經幻想過該不會那個樹葉下面其實是鮭魚生魚片吧要給我個驚喜來著的是否。』
「還壽司郎咧,沒附上菜蟲就不錯了。」白羊嘖嘖。
『總之,如果在越南城市街頭看到這種圍了一圈封鎖線的旅館,那就是隔離旅館,請為在裡面關到快要瘋掉的人們致上一絲敬意與憐憫。』不知道被關算是可憐還是太爽的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