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剛上大學的時候,有天在宿舍的網路上看到有人分享了 Mr. Children 的 くるみ MV,當年的我還是個整天想玩樂團的毛頭小子,沒有多少人生歷練,但看了這個 MV 也是非常感動。
這個 MV 講的是一位中年大叔的故事,在故事的一開始,他的手上拿著自己僅剩的現金,窮途潦倒地站在路邊,還被路人撞了一把摔倒在地,正要爬起來的大叔抬起頭來,看到面前樂器行櫥窗裡面的吉他,落下了眼淚。
他想起了年輕時的夢想,想起了當年和自己一起充滿熱誠的夥伴們,除了擔任主唱兼木吉他手的自己之外,還有開小吃店的電吉他手(拿著
Gibson 名琴 ES335),在當工頭的鼓手和在果菜市場一邊工作一邊帶小孩的貝斯手。
好不容易重新聚在一起的四個人,組成了名叫 Mr. Adult 的樂團,在各個不同的場合表演著。從台上大叔們激昂的表演神態對照台下聽眾們的反應,或許表演的水準和大叔們的熱情並不成正比,但表演結束後,大叔們走在堤防上的身影和微笑,就算不是唱著歌,也可以讓人感受到他們達成夢想的滿足。
MV 的最後,導演刻意留了個有意思的伏筆,對這個熱血 MV 有興趣的人一定要去看看。
還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們一群在熱音社組樂團的同學,被同學的姊姊邀請去旁聽她朋友的樂團練團,這個樂團的名字我早就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樂團的成員應該都是 30 歲左右,對當時的我們來說也都是大叔吧。
滿懷期待的我們,到了當時的敦煌樂器去聽了整整兩個小時。坦白說,不管以什麼角度來看,這個樂團的實力實在不怎麼樣,儘管他們看起來非常投入的演奏著 Bon Jovi 的歌,但我們實在沒有被感動到。好不容易禮貌地撐到練團結束過後,當時也都自視甚高的我們,私底下的評論都是非常惡毒的:「都 30 歲了還在彈 Bon Jovi」、「我以後絕對不要跟他們一樣」、「聽完之後覺得我們還蠻強的」。真的很抱歉,當時還在讀高中的我們就這麼的白目...。過了十年之後,我也快要 30 歲了,偶然想起來當時的這件事,心中真的是充滿了歉疚和羨慕。
原來能堅持自己少年時的夢想到 30 歲,是這麼難的一件事,當年和我一起去旁聽練團的夥伴們,絕大部分才沒過幾年就都已經放下了手邊的樂器,有的人研究所延畢正在當兵,有的已經結婚生子了,就和 MV 裡面在果菜市場上班的大叔一樣面對著現實生活的資源分配挑戰,有的在公司加班忙得焦頭爛額,上一次彈琴可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手指上的繭早就已經消退,連按和弦手指都會痛。對比當年被我們嘲笑的大叔,我們實在是遠遠不如。
回歸正題吧,我的告別式歌單上排名第一的,應該就是這首 くるみ 了,短短的幾分鐘裡面,讓人想起了少年時的夢想,明明還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但是在完成之前,自己就已經長大了。
最後,和大家分享這首歌最後面的幾句歌詞的中譯:
有多少的相逢就會有多少的離別
雖然如此 內心仍然因爲希望而跳動著
向前走吧 踏上沒有你的這條路
現在 已經不能夠回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