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收到學校確定停課到期末的通知。其實心裡早就有底,收到消息時反而覺得踏實。點開閃個不停的家長群組一看,簡直就是哀鴻遍野,頭很痛的家長們只能相互取暖、打氣了(拍拍)。
我倒是逐漸習慣這樣的生活步調,煮起三餐來也更得心應手(因為之前靠北靠完了嘛XD);最主要的心情是珍惜這段家人相互陪伴的時光,同時重新思索工作、學校教育、以及學習的本質。或許,這原本就是一種原初的、反璞歸真的生活方式?
至於孩子學校的課業可是一樣也沒少,就連幼兒園大班的弟弟都開始有每週學習任務了,例如做家事、運動、摺紙創作等。這週老師發下的任務是:請孩子訪問爸媽,了解自己出生當天的過程。
於是我向兒子說起他的誕生故事:
那天晚上,媽媽、爸爸帶著姊姊一起去看一位插畫家的畫展。看畫展前,我們先去吃了好吃的「勝博殿」豬排飯慶祝媽媽的生日。大家吃得肚子好撐、好滿足。
回到家,洗完澡、上床睡覺。到了半夜時,媽媽的肚子突然一直怪怪地痛了起來,可是媽媽一直想不通:「明明距離預產期還有三週啊?(待產包都還沒準備哩)應該不可能這時候生才對……」
所以,媽媽就一直忍住痛,最後才在爸爸的催促下去醫院。於是媽媽抱著痛痛的肚子、爸爸扛著熟睡中、始終昏迷喚不醒的姊姊,一起搭上計程車直奔醫院。
媽媽一到醫院、護士見了媽媽就問:「現在感覺怎麼樣?」媽媽說:「我覺得應該快要生了。」護士笑著說:「昨天也有個產婦說快要生了,結果在這裡躺了半天才生……」,沒想到護士檢查之下,馬上往門外大叫:
然後媽媽就被迅速地推進產房。
這時,兒子好奇的問:「那爸爸和姊姊呢?」
所以我繼續說:
爸爸這時正在產房外,對被護士吵醒的姊姊解釋媽媽去了哪兒。爸爸才剛說到第五個字:「媽媽現在正。。。」,然後就聽見一陣響亮的啼哭聲。
那就是你,你就這樣哇哇哇地出生了。
兒子聽著早就不感陌生的誕生故事,靦腆地笑了。
姊姊則在一旁補充道:
「而且你出生時像極了一支熱狗,整隻紅通通的,所以我就偷偷幫你取綽號叫小熱狗!」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向兒子說他的誕生故事,但每一次說起,都能從孩子的反應中知道他有多麼喜歡聽這個專屬於自己的故事。
記得上次跟兒子說起這故事,是剛好走路經過他出生的醫院時。我們一路走、一路說,又走了一段路時,不知何故的,他突然轉頭問:
他閃閃發亮的眼眸望著我。
「嗯……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像是《The book of life》(電影名,台譯:曼羅奇遇記)那樣的世界的話,好像感覺滿不錯的!」我答。
兒子沉默了,然後開口說:
那等你死了以後,你要在那裡做一個家,然後我會去找你,和爸爸。
這段話好美,讓我一時之間語塞,就只能牽著他的手,這麼安安靜靜地走著;走著走著,眼角淨是淚水,得很努力、很努力地才不讓淚落下。
如果,如果那個世界真有一個家,或許像是高木正勝為細田守的動畫片《狼的孩子雨和雪》所創作的音樂〈Circulation〉那樣吧。
即使飛得再高、再遠,都有一個自己最熟悉、最想回到的,最初的地方。
高木正勝,我很喜歡他的音樂,能直抵人最深最深心底裡最溫柔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