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宥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作者:欣欣
  「啊——」
  手掌像蛙蹼一樣用力撐開。
  「碰!」
  還來不及擋,球印已辣滋滋地拓在阿茂半抬的大腿上。
  
  「哇!加油,加油,還有一個!」
  另一記躲避球迎面旋了過來。
  「咻——咻」
  她的肩膀微微往後偏,腳步隨重心轉移,往後墊了一步,隨即像花朵般各自往反方向旋開來,輕巧地躲過了。
  風涼涼地,吹得袖口蓬蓬呼呼。太陽散發著熱力。奔馳著,奔馳著,那個女孩一個人跑動全場,同時享受著所有人的目光,一舉手一踏步的姿態,如陽光下的獨舞者,她開心地笑了。
  「這裡這裡,快丟!」
  這次是阿凱拿到球,班上最有力的攻擊手之一,冷靜如狩獵般的眼神瞄了一眼,黝黑有力的手臂就把球穩穩地、紮實地送過來——
  「刹——」
  速度好快,差點就來不及反應。
  一下子看準了球就在腹部的高度,腰一彎,竟直接把球抱住,換到右手手臂一勾,拋出了場外。
  「噢——厲害喔!」大夥喧鬧了起來。
  在球場邊圍了一圈的,是五年丙班的同學。他們個個漲紅著臉、拉長脖子大喊大叫,臉上、袖口、背上全都擦了汗,抹了灰。下課鐘就快響了,緊張急促的心跳聲交錯著球彈在地上的回響,那個最後還在場上奔跑的女生——小宥的身影,幾乎勒緊了所有人的喉嚨!
  阿凱對面的峰仔,一拿到球看也沒看,就直接往場裡砸,漏飛的球,場邊同學穩穩接著,再丟。兩個大漢仔快速送球,一來一往,方向也不管;她幾乎看不見球,只能感覺到風的速度伴隨著場邊的尖叫聲迭起。芥黃色的躲避球在場裡四處竄飛,她站在中央,小步快速地移動著——時快時慢,忽輕而重,她的身體彷彿附有一種動物般的本能,在視線和身體移動間,帶著一股絕妙的平衡和韻律感。眼角瞟著四面八方,盡量不轉身,但步伐還是不禁球速變化而越來越倉促,就在這招快攻即將以一顆又猛又急的炸彈攻勢為結束前——
  「噹——噹噹!」
  下課鐘響了!
  所有人哇——的一聲,球碰地打在地上又彈向了空中。
  「宥仔!」
  突然一個爽朗的嗓子。
  一個滿臉福氣笑瞇瞇的太太轉到眼前。
  好熟悉的腔調,帶著溫柔和收斂過的熱情。小宥聽著聲音仍然愣了兩眼,才回頭認出阿虹姨。
  「阿你現在讀大學喔?」
  「我畢業了啊!」
  「這麼快噢!看你外久無轉來⋯⋯」
  從上了中學以後,就很少回老家。那時總想著脫離兒時的一切,成為大人般生活著。直到有天真的變成了大人,才在做夢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回到老家,還有老家旁的學校。
  
  小時候的學校就在街尾,頂著太陽走沒兩步就到了。
  操場空蕩蕩的,教室也安靜地並排在走廊上。每個班級的佈告欄上仍然貼著榮譽榜。榜上醒目地貼著小朋友的名字,還有各種獎狀。以前陳琪宥的名字也常常出現在上面。參加校內各種比賽,還有運動會的獎狀。每天早自習時間,她大多都在操場上度過:直線衝刺,或者一圈一圈的長跑訓練。一邊跑,腦子裡什麼也沒多想,額頭冒著汗,榕樹、麵包樹,矮校舍、花圃、禮堂一次又一次滑過眼尾。
  早晨的集訓時間結束,太陽又升高了一點。她沒走向教室,抬起手理了一下頭髮,紮起馬尾,走上了司令台。旗手已經就定位,音樂響起。小學生一天的開始,是如同小螞蟻一般聚集在司令台前——像阿媽曬的小蘿蔔乾,一條條整齊地鋪在席布上。「禮畢——敬禮。校長致詞——」校長梳著油頭穿著西裝一成不變地開始演說。小宥恭敬地遞出麥克風,一邊用眼角瞄了眼台下,班上隊伍裡左邊數來第二列的男孩,背著手、瞇著眼,一副昏沈沈的樣子。
  小維和操場上所有的蘿蔔乾小人一樣,戴了一頂黃帽子。帽子底下露出茶褐色的皮膚和圓嘟嘟的臉。小宥從遠方盯著他看,看著陽光下小維的影子⋯⋯。隊伍裡的每個人,她從小就認識了,默想著大家的性格和強項,常讓她忍不住笑起來。但是關於那個男孩,心裡竟升起一種忐忑又模糊的表情。某種感受強烈,卻無以名之,於是生成一團濃霧,時不時就蓋住自己的眼睛,或遮住他的半張臉、半個手掌。他們之間遊戲般的躲避和追逐,其實從小學二年級就開始了。
  兩個小學生一起在午休時間被導師罰跪在講台上,那應該是某種嚴厲的處份才對,但他們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一點也沒抱怨,反而臉上浮現一種驕傲的微笑;有時候在麵包樹下嬉鬧,啪地一掌拍在背上或手臂上,有點痛但臉上帶著笑;有時在人群裡認出對方的臉,卻不知為什麼地刻意撇過臉去當作沒看到。直到有一天,男生們一邊推著小維,一邊興味盎然地傳誦著:「他喜歡妳啦!」看到小維慌張地想掙脫手卻被絆住的窘樣,她才突然感受到一股平靜又優越的心情。
  原來被喜歡著是這種感覺,好像身上穿了一件輕柔舒服的新衣服。
  五年級換了新導師,是個年輕的男老師,常常像大哥一樣跟大家聊天。那天小宥拿著聯絡簿讓老師簽名,老師從金框眼鏡裡定定地看向她,淡淡地說:「小維要我跟妳說,他喜歡妳喜歡好久了。他說他有點累了,想要暫停一下。」
  幾秒鐘的空白,教室像紙盒一樣被扭了起來。「他說他喜歡我很久了。」鞦韆讓小宥最靠近天空,好像可以暫停在雲邊的高度,伸手就可以摸到藍色冰涼的一角,可是重力隨即像磁鐵一樣把人拉回地面,只能緊抓著發出銹味的鐵鏈。背後一團黑樹影圍了過來,腦子恍恍地被甩向另一端。「有點累了是什麼意思?」想說的話像張紙被揉起又攤開,還沒念的字已經被擦掉一半。「怎麼會是老師告訴我的?小維會說出這種像歌詞一樣的話嗎?」牆面擠了過來,她愣愣地僵直在原地。「暫停?」他剛剛好像走過教室前門。「喜歡,可以暫停嗎?」所有的疑惑、高興、錯愕、失落全都往內擠成一團,最後小宥吐出一聲——「喔。」聲音解除了咒語,她走回了座位。
  剩下的,好像都提早下課了。
  秋末,比賽的季節又到了,運動會、合唱比賽、朗讀比賽一個接著一個。那年小宥拉著蓬蓬裙越過操場上的草;比賽的時候唱了〈大海啊!故鄉〉:「大海啊大海,就像媽媽一樣⋯⋯」小宥不太能理解歌詞到底在說什麼,跟唱哈雷路亞一樣抽象。她只有在衝刺一百公尺賽跑的時候,才感受得到真正的愉悅,一種征服自己、奔放自己而毫無束縛的感覺:心跳越來越快,且均勻振動著;身體逐漸發熱,整個人以一種穩定加速的節奏不斷往前跑去。她也喜歡跳遠,就算自己像隻青蛙啪地落在沙地上,可是騰躍往前飛起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一股輕盈!
  那股輕盈,微微脫去了人身體的重量。
  學期中的教室,氣氛熱絡得讓人無所事事也心滿意足。
  中午的打掃時間結束後,幾個女生圍成一圈在聊天。遠遠地露出一個忽隱忽現的影子:最後一排的小雅仰坐在椅子上,手撐著桌子,翹著椅腳晃啊晃,臉上掛著一個無名的笑意。
  人群裡的小宥從縫隙中看見她的臉,圓圓的笑臉和晃動的模樣像一把小尖刷撩過皮膚,讓人忍不住想伸出指爪搔抓。介於痛覺和發癢之間,讓人覺得皮膚發脹,一股懊惱又憤怒的感覺,持續騷擾著她。
  小宥的眼神穿出人群,她的四肢煽動著周圍的人。她的身體像一頭發怒的豹,一步步圍向小雅,嘲笑她。看著她一身淨白的襯衫,領子邊上繡著粉色小花;人群圍住她的座位,椅背上掛著的桃紅色外套,外套下露出半個紅色書包。這裡所有的紅拼成一張惹人發怒的旗幟——
  「你以為有這些就了不起啊?」小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一邊用手撩起她的頭髮,同時也撩起群體裡滋生的惡意。粉紅色髮圈順勢掉在小雅的鼻子上,這副滑稽景象逗樂了圍觀惡笑著的狐狸。一旦動了手,彷彿大勢已去——小雅敵不住這些扎人的注視,側過身去,無意間嘴角一癟。瞄見那個微弱跳釁的小宥,突然一掌用力地再推了把椅子,椅子劇烈地往後一晃,小雅整個人差點跌了出去。這幾個連續動作讓小雅內心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反射性地跌回座位。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像具鬆了線的木偶,手腳毫無支撐力地垮在椅子上——那一刻,小宥突然收起凌厲的眼神,有個什麼抹去了那張張牙舞爪的面孔。她轉身離開,一群人也跟著走了。
  那個中午就這樣結束了,像一個突然插入的故事。之前和之後都平靜得像一切從未發生。
  走在校園裡的小宥緩緩想起這件事。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那股惡意?我還記得她圓圓的臉配有淨白的皮膚、剪齊的劉海、小小的鳳眼,以及她眼裡堅定而帶著些許輕蔑的慍怒——那反而讓我對她留有一股敬意。仔細想想,她沒有任何問題。如果要說她有什麼特殊之處?印象中她總是穿著整齊,全身都是搭配過的服裝——這在鄉下小學裡並不常見。白色襯衫、紅色長褲、粉色系背心,連同鉛筆盒書包等等,都是粉紅色系的。還有那個掛在椅子上布製的手作便當袋。」
  「我一直很討厭粉紅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從來沒有粉紅色的衣服,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件。我甚至沒有辦法想像把粉紅色搭配在自己身上⋯⋯
  所以,粉紅色對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是一個被母親好好照顧著的顏色吧。」
  長大後的她,終於給了自己一個誠實的答案。
  這個鎮上的老學校,校地寬廣。偌大的禮堂旁蓋有一座假山,其實只是一墩蓋在橢圓形水泥座上的迷你公園。前後左右大概是十步和五步的距離。假山的北角,有幾棵矮小的松樹,樹叢的中央剛好有個空縫,那是森林的入口。南端,種了兩棵小椰子樹,樹下蹲了一顆六十公分高的大石頭,那是假山上最大的島。南北端中間,座落了十多顆石頭,大小不一、高矮不齊,而且每顆石頭都有不同的顏色:紅、黃、藍、白、綠等等。
  走近這座假山,她彷彿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和死黨們站在石頭上。他們有時候看見海——「哇!小心,有鯊魚!」;有時候走進山林,縮小身子、屏氣凝神地躲在針葉樹後;有時沼澤裡有鱷魚張大了嘴——「快跳!快跳!快來我這邊!」她們一邊尖叫一邊扯著彼此的衣角,搖搖晃晃地擠上石頭,大聲大笑著。那是一座漂浮之島,一座被雲朵包裹著,腳踏著彩色軟糖的夢幻島,她在那裡感受到了最接近愛的國度。
  假山旁的禮堂是座莊重的建築,門口兩邊分別種了大王椰子樹,豎立起一股威嚴。記得三年級的寫生比賽曾經仔細地畫過這幅景象,那個下午大家各自坐在學校裡的各個角落,像芝麻粒撒在蛋糕上一樣動也不動。閒適而安逸的氣氛讓小宥覺得好開心。鐘聲響了,她仍有整大把的時間可以悠閒地畫畫,偶爾還可以倒進草叢裡聞一聞青草的氣味。
  「噹——噹噹噹——」繼續玩吧。
作者:欣欣
我小時候讀欣欣幼稚園,園長特別喜歡我,我還記得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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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多美好的下午,他呻吟著。所謂下午就是一天的肚腹,由上向下,且順序必然如此,他想。沒人在意一場下午可能是水平,而非垂直的存在物。垂直的都過於驕傲,那些直立的人穿著好看的衣服,行為虛偽、背棄天命、說話的方式毫無憐憫。
卸下一天的繁忙,放鬆地聆聽著由那遠處的蟲鳴、微風輕拂樹葉的窸窣細語還有微弱月光滑過杜鵑花的耳鬢廝磨聲,所合奏的愛情協奏曲。而當午夜來臨,曲目漸進行到兩人此起彼落的急促呼吸與心跳聲,搭配著身子不小心壓碎花瓣而發出的劈啪作響,夾雜著複雜的壓迫與興奮感,在花叢深處進行著熱烈又激情的交響曲。
為了趕赴這場聚會,昨日她特意約姊妹們出來徵詢意見。如她所料,她們顯得既驚訝又欣羨,非要她透露是在哪家髮廊做的。聊到動機時,她難掩興奮地解釋,這場聚會除了她以外全是年輕人,她拿出那尺寸大得驚人的手機,拉出幾張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洋模特兒的照片,因此設計師才建議選其中一款最新潮的髮色。
只要走到了奧茲,桃樂絲他們相信就能實現夢想。所謂的夢想是他們能抵達想去的地方,或是獲致他們認為自己所匱乏的東西。而就是堅持如此的信念,他們相互陪伴走了二十四年。這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中途他們幾度鬧離,但桃樂絲心繫情誼,努力拉住彼此繼續走在一起。
他看看鏡子裡的她們,又看看鉛筆盒上的小叮噹、大雄、靜香和媽媽乘著竹蜻蜓在豔陽下翱翔,他們瞪著水亮的眼睛,展開雙臂、朝光燦燦的天空飛去……媽媽說,開學日早上,她不會接生意,他們要手牽手一起上學校。
從那件事情之後,我覺得分崩離析的,不只是我,是所有家族成員裡的所有人。一絲一片地刨,一點一滴地剮,每個人都被削成另一副樣子,最後我們都成了扁平的人。
啊!多美好的下午,他呻吟著。所謂下午就是一天的肚腹,由上向下,且順序必然如此,他想。沒人在意一場下午可能是水平,而非垂直的存在物。垂直的都過於驕傲,那些直立的人穿著好看的衣服,行為虛偽、背棄天命、說話的方式毫無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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