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奇遇(二)

阿水奇遇(二)

「到頭處是是非非曾放過誰人」

「著眼時明明白白莫欺了自己」

日上三竿，阿金一如往常，是那個阿金，只是覺得身體有些疲倦，對於昨晚的總總情事，果真是一問三不知，進出了警局，筆錄上多了一條襲警傷害，倒也不是刻意的，局端也就草草了事。此事，局外人，一聽即知個八九，何況是當事者，自是戰戰競競，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恐被冤鬼索身，七個桶子在上八個在下，七上八下的，慌慌張張。

倒是阿金嫂很相信阿水，早早就叫阿金在城遑廟內等待；收收驚，待日落分見真曉。

「日上辦陽事，夜下處陰理！」故，一般城遑廟酉時擊鼓休息，然，此事已鬧的街坊鄰居皆知，吃瓜的群眾都想看看城遑爺是如何論斷的。誠然，廟方也是知其事，早早擲筊問事，徵得同意。戌時已過，此時，瞧見阿金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開始抖動，眼神翻白，炯的，眼神一變，怒目圓睜的，血絲佈起，剎是骸人！

「來了，來了！」吃瓜的群眾，開始鼓譟。

帳幕抖揚，喀滋喀滋的響，一陣陰風襲來，眾人皆是一陣哆嗦！

「呀！」的一聲，大門竟闔了上去。

阿金，開始渾身狂抖，嘴上喊著：「炕餅，炕餅！吃…」

眾人看盡此事，城遑爺還是城遑，情事依舊如昨。

阿水見狀，連忙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北方大炕餅，只見，阿金又開始狼吞虎嚥的起來！然而，就在吃完了炕餅的同時，阿金卻轉而淚連滿面，一反昨天的樣貌，哭著道：「我怨…」就一頭往木柱上撞去！

「咚」的一聲！阿金，頓時暈了過去。倒在大算盤底下！

旁人都不知其意，唯獨廟祝看在心裡，自是清楚不過，此事，城遑算是管定了；這身軀自當歸還，至於，所受何冤；就無人知曉。

「幾何代數留今古」

「乘法歸除定是非」

此事，也就成了一段稗官野史，除為鄉民後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陣天璇地轉，阿水沒來由覺得怎麼地板再晃動，許是這是這幾天太累了！

昨天，還送阿山伯上山頭，「阿水叔，早啊！」阿二，一位楞頭青，昨天也陪同阿水扶官。其個性大而化之，也算是阿水事業班底的一位夥伴，員工或是朋友吧。

「昨天，謝謝了！感謝你的支援！」阿水禮貌性的問好。

「沒事！」阿二笑笑，旋即往家裡方向走去。

阿水看著阿二，感覺阿二走路一跛一拐，就跟了上去問道：「你的腳怎麼了？」

「沒事，昨天在山頭上，不小心扭了一下！」

「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阿二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翌日清晨，阿二發現右腳的腳掌，麻麻的，有些灼熱感還外加刺刺的些許刺痛感，不過，該上工，還是給上工，今兒個是去工地打零工，幫忙架個鷹架，做做板模。然而，一日下來，阿二發覺，麻麻的部位從腳掌一直升到腳踝！神經再怎麼大條的阿二，也開始驚恐；心裡開始揣著，有些不願意，去看一場醫生，今兒個賺個全部都給吐給醫生了，自己只是過路財神，就自己安慰自己

「再一天看看，明天應該會變好的！」

又是一日過了，阿二發現，自己的右腳不只沒有變好，腳掌已開始沒有知覺，腳踝麻麻的，小腿也開始灼熱感，驚恐感又上升了一點。思來想去，想還可以再賺，腳沒有，自己就殘了，權衡輕重，在房間東敲敲西找找，稍微聚了一下錢。就逕找骨科古大夫。

「先照X光！」骨科診所的標準流程，阿二也照了一張。

「阿二先生請進！」

「看，你的X光片，你的腳骨完全沒有異常啊！」古大夫不置可否，一臉疑惑！

「所以，你的腳會痛？扭到？還是…」古大夫再一次詢問！

「都沒有，只是麻麻的沒有知覺，使不上力！」

「哦，這個可能是神經傳導的問題，要去看看神經科別。」

阿二也只能「嗯」的一聲，禮貌性的謝謝古大夫。

心裡想著，腳的事不能拖，立刻去城裡市區醫院，找神經科。

一樣的，先安排時間，儀器檢查，看報告，醫生對症下藥，期許藥到病除；然而，令人訝異的是…檢查報告，顯示阿二的神經正常，沒有可疑處，數值也都屬於正常值。

神經科醫生就建議：「會不會是心理壓力過大，創傷症候群，建議要不要去看心理科？」

「心理科，我又不是神經病？」阿二心理咕噥著，而且經濟情況也不容許，他一直逛醫院。就勉力的左腳支撐著右腳，再加個拐杖，就將就將就吧，生活還是得過。然而，打臨工的人收入一向是很穩定的，尤其，自己又有腳傷在身，某些顧主看在舊情上，還是會招用，但是，多半就是謝謝，再聯絡。無奈之下，阿二也只好找找一些好顧主，看看有沒有工作可以做。

「阿水叔，有沒有工作？」

「目前沒有，有的話，我肯定會找你幫忙的。怎麼了？」阿水在電話那一頭查覺有異，生性大咧咧的阿二，講話會吞吞吐吐，肯定有事；何況，基於二人多年的默契，若有要扶棺或是靈堂布置的這種粗活，阿水多半會先找阿二，這一點阿二心理也是清楚的，無奈，現實就是現實，逛了幾圈醫院，在拖著無來由的腳傷，錢財存糧的燒空，已是預料中之事。

「這…」阿二又吞吐了一下。

「這樣好了，我中午去找你，帶些吃的，喝一杯！」

「阿水叔，這樣不好吧！你…」

「今天沒工作，我們一起吃一頓，不然，你來找我！」言畢，約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