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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界的邪教組織:Death Grips

閱讀時間約 18 分鐘
有一個傳奇的團體,讓人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同時享有極高的名譽;乍聽像是一團糟,但是卻能養成讓人喜歡垃圾的品味,連他們自己都稱自己在餵粉絲吃垃圾;擁有一群狂熱的粉絲,但是完全不在乎他們;引響力跨足迷因、演藝界,連歌王Tyler, The Creator跟歌后Björk都被圈粉他們就是來自加州的實驗饒舌團體Death Grips。
如果看到這邊,你覺得:「為什麼我需要認識這個團體?」老實說,還真的沒有必要,看到這邊還請千萬不要直接PC右上角Mac左上角的關掉視窗,且聽魔音我說明!他們的歌跨足噪音、工業、迴響貝斯、實驗/另類嘻哈、金屬數學搖滾與龐克,有沒有看過能夠融合這麼多元素的藝人或團體?若是你想要增拓自己的音樂視野,他們就是最好的選擇。認識Death Grips對於音樂品味來說,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又像是雲古幫小傑通氣孔,一但成功,你會看到完全不同的世界,應該說,你的世界會變得完全不同。Death Grips就如其名,雖然一開始會因為重口味的曲風勸退,但是一但習慣,便會上癮,到最後變成像魔音一樣的傳教士。
Death Grips能說是2010年代來引響力最大的團體之一,但是他們的歌從來沒有攻上像是告示牌的知名歌榜上,他們也從來沒有主動去宣傳他們的作品,卻在網路上以迷因的姿態竄紅。
順便也預告一下等等會介紹到的梗圖的來源歌曲Guillotine:
Death Grips由三名成員組成,分別是 “Flatlander” Andy Morin、“Ride” Stefan Burnett 跟Zach Hill。
Andy Morin在樂團擔任製作人、吉他跟鍵盤手,在樂團中,他也同時被稱作Flatlander,近年他有成立一個獨立音樂討論區A2B2。
Stefan Burnett通常被稱作Ride,雖然擔任最容易被注目的主唱位置,他卻是整個團隊中最神秘、寡言的與他在歌曲中的表現大相逕庭,不喜歡任何個人生活被曝光,沒有社群帳號,在加入Death Grips之前,跟他的弟弟一起成立另類饒舌團體Fyre,同時也是一個藝術家。
Ride
藝術作品的網站
最後,是能說是奠定Death Grips風格的鼓手Zach Hill。他曾經成立數學搖滾樂團Hella,發過兩張個人專輯,據鼓手Andy Morin在推特上的文章,Death Grips當初就是Zach Hill召集成立的,在今年(2021)年初也與成立了新樂團Undo K From Hot。Zach Hill以他極快的踩大鼓速度為特色,他打的鼓,緊湊而不失節奏,被許多粉絲稱作是世界上最好的鼓手,下面是一個打鼓的影片。
雖然剛剛提到Zach Hill是樂團的主幹,但是沒有了Flatlander的緊湊旋律搭配,或是MC Ride的粗曠聲音,Death Grips的魅力就不再,能說是一個分工明確且不會互相搶奪光彩的樂團。在2011年成立的他們,今年(2021)已經是他們的十週年了,作為一個紀念,魔音的第一篇文章就決定獻給他們,並從第一張專輯到最後一張專輯,好好的一張張介紹。
有鑑於本人會把這篇文章打得太長(誰看得完?),這邊先簡單的帶過本文的一些重點:Death Grips是一個很另類的團體,入門推薦從《Exmilitary》聽起,推薦入門的專輯順序是《Exmilitary》、《No Love Deep Web》、《Bottomless Pit》、《Fashion Week》、《The Money Store》、《Government Plate》、《Year Of The Snitch》、《The Powers That B》,沒有難聽的專輯,但是《Fashion Week》與《Government Plate》的評價比起其他專輯較兩極。
‧《Death Grips》與《Exmilitary》
在2010年末,Zach Hill找了自己的鄰居Stefan,也就是MC Ride,並找了製作人Andy Morin成立Death Grips,旋即在隔年2011年年初發布了單曲Full Moon (Death Classic),並以免費下載的方式公布了首張混音帶《Death Grips》,這張混音帶很快就被下架,隨著其下架而來的是首張正是錄音帶《Exmilitary》。
在同年發布的《Exmilitary》也是以免費的方式發布的,至於為甚麼將這張混音帶說成第一張正式混音帶,是因為《Death Grips》太快被下架,很多粉絲甚至不知道有這段歷史,或是趨向認為在《Death Grips》中的歌曲是以類似單曲發布的,也有人認為樂團在當時還未完全確立。至於為甚麼把兩張混音帶放在一起談,一是它們是樂團初期還未進入錄音室的兩張,二是其實《Death Grips》中有一些歌曲或是元素被放到《Exmilitary》中重製。
《Exmilitary》
《Exmilitary》為Death Grips帶來他們最紅的幾首歌,而魔音我,就如許多知道他們的人們,聽到來自他們的第一首歌,Guillotine,就是來自《Exmilitary》。
許多人,包括魔音我,由這首歌開始,對於他們的印象就是:「一個坐在車子裡的憤怒黑皮膚無業遊民在大吼大叫」
滑到留言部份看到許多迷因留言,認為這是搞笑影片,就把它關掉了,從來沒有想過多年之後會回來聽他們的歌。也或許在看這篇文章的你早就看過這部影片,看著這篇文章才發現:「哇,原來他們是認真的!」。也是因為Guillotine,開始了Death Grips與迷因界的強烈連結。
《Exmilitary》是Death Grips的所有專輯中最不具有開拓性的,雖然並不是他們最「安靜」的專輯,但是絕對是他們最接近傳統嘻哈或是龐克搖滾的一張,也因為這樣是魔音我推薦最適合做為入門Death Grips的專輯,這張從殺人犯查爾斯曼森口白開始的專輯在開頭就展現了他們的氣度與排場,並以詭異的低音作結,給樂壇一個信號彈表示:「我們很不一樣!」
《Exmilitary》可以在Death Grips官網下載
也可以在官方YT頻道聽(專輯播放清單):

《The Money Store》與《No Love Deep Web》
在《Exmilitary》推出後,Death Grips在獨立樂團圈掀起了軒然大波,於是吸引了Epic唱片公司,公司的總裁對他們的未來抱有很大的期望。一日,總裁把Zach Hill與Ride請去Epic,在一番談論過後,Death Grips便結束了他們短短的獨立樂團時期,成為有簽約的團體,並在2012年春天推出了他們的第一張錄音室專輯《The Money Store》。
《The Money Store》
就如Epic所期待的一樣,《The Money Store》成為了2012年數一數二重要的專輯,在知名毒舌評論網站Pitchfork上獲得了最佳新專輯的殊榮,甚至拿下知名樂評頻道The Needle Drop的第一個滿分分數。《The Money Store》在原本龐克風格實驗嘻哈的基礎上,加入了更多噪音,並融合更多電子音,在這麼多元素的融合上,他們把所有元素發揮的淋漓盡致,在當時,甚至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團體的風格與其相似。
《The Money Store》也同時以它獨特的取樣(Sample,一種嘻哈的音樂技巧,使用其他音樂的片段來作曲)材料聞名,像是開頭曲Get Got與許多專輯中的歌曲,同樣取樣了阿拉伯專輯《Music From Saharan cellphones》(真好奇他們是怎麼找到這張阿拉伯專輯的)。
(取樣的部分自3分鐘58秒開始)
當然,奇葩的取樣遠遠不止於阿拉伯音樂,像是System Blower就取樣了……
小威廉斯打網球時的叫聲。下面附上System Blower與《The Money Store》的連結:
(54秒處)
《The Money Store》Youtube播放清單:
在《The Money Store》上市之後,Death Grips隨即發布了他們將於同年(2012)秋天發布第二張錄音室專輯《No Love》的消息,並同時宣布他們將會開始巡迴。看似前途似錦的Death Grips,碰到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他們發現唱片公司幫他們接洽的演唱會可能會導致他們無法完成專輯。這樣的兩難下他們必須作出抉擇,是延後發布專輯,還是取消演唱會,讓支持他們的公司、粉絲失望?Death Grips是一個內向的團體,Zach Hill在與Spin雜誌的訪談表示:「當時我想,與其去面對大眾,我寧願埋頭苦幹。」Death Grips在推特上發布了訊息:「演唱會取消,新專輯發布後見。」
問題是,他們沒有跟唱片公司聯絡就下了這個重大決定。
Death Grips消失了。
唱片公司找不到他們,經紀人找不到他們,頓時,不管是粉絲還是公司皆進入了恐慌。幾個月後,Death Grips帶著新專輯出現在唱片公司,但是公司覺得自己被耍了,在憤怒的情緒下,公司高層其實不怎麼在乎他們的新專輯。當然,這其實算是樂團的錯,但公司在聽了新專輯後,雖然表示會發布,卻沒有給樂團發布的日期,這時,覺得被背叛的變成樂團。
十月,眼看秋天要結束了,專輯還沒有被發布。
不想要違期的Death Grips直接在Bittorrant(一種點對點的傳輸方式,類似台灣以前的Foxy)上發布了專輯《No Love Deep Web》,當然,免費。《No Love Deep Web》的專輯封面就是鼓手Zach Hill活化型態的下體照,像是給唱片公司比了一個大大的中指,Epic也馬上與樂團解約,就這樣,Death Grips結束了短短幾個月的簽約樂團時期,回歸獨立樂團狀態。
《No Love Deep Web》是Death Grips最最黑暗的專輯,黑暗到能說是恐怖的境界,據Zach Hill所說,《No Love Deep Web》是在描寫他們消失時期的心理狀態,也是到目前Death Grips的專輯中,唯一一張極簡主義的專輯。與其他專輯不同,《No Love Deep Web》的聲音較為低沉,但同時音色是最圓滑的,給人一種抑鬱的感覺。《No Love Deep Web》的主打歌No Love給人的抑鬱情緒被電視卡通《馬男波傑克》相中,成為主角嗑藥沉淪時的配樂。
(No Love的片段從17秒開始)
《No Love Deep Web》Youtube播放清單:
(黑條為馬賽克)

《Government Plates》與《Niggas On The Moon》
Death Grips大概是發免費專輯發到上癮了,在2013年由Zach Hill宣布將會發布新專輯,並於年底以免費下載的方式發布。這張專輯像是《The Money Store》一樣,融入了大量甚至更多的電子元素,但是聲音不像《The Money Store》刺耳,而是採用了《No Love Deep Web》偏重音的配置,如果仔細聽,會有些許Trap曲風的感覺。在《The Money Store》口碑的推銷下,讓許多不同領域的明星看到Death Grips,有趣的是,《Government Plates》的一首單曲Birds中的吉他,就是去年(2020)大片《天能》的男配演員羅伯派丁森彈的。
羅伯派丁森在訪談中提到Death Grips:
(與Death Grips相關的話題始於3分35秒)
《Government Plates》也再度獲得Pitchfork最佳新專輯。但是缺乏歌詞的特性常使部分粉絲詬病。
《Government Plates》可以在Death Grips官網下載
也可以在官方YT頻道聽(專輯播放清單):
在《Government Plates》發布過後半年,Death Grips與來自英國的Warp唱片公司簽約,公司取得他們唱片的發行權,樂團也隨即宣布將有新專輯到來,新專輯將會被命名為《The Powers That B》,將會是一張雙專輯,分上下部分,並同時附上前半張專輯《Niggas On The Moon》的下載連結。
《Niggas On The Moon》是Death Grips最為抽象的專輯,取樣的人聲常常有聽起來沒對上拍的感覺,整張專輯由冰島歌后Björk的人聲取樣為基底,雖雜亂卻富有質感。Björk與Death Grips的關係要追溯到在製作《No Love Deep Web》時的閉關時期,在樂團關係最黑暗的時刻,Björk曾經傳了一封電子郵件給他們打氣,在一場Björk的演唱會中,這位冰島歌后就曾經唱Death Grips的成名曲Guillotine,也看得出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粉絲。
在又與公司簽約,明星支持的情況下,Death Grips又做出了似曾相似的事,消失,但是這次似乎又更嚴重,他們在社群網站上放出了一張相片:一張餐巾紙,上面寫著下半張專輯的預計發布時間,還有樂團的解散聲明。
《Niggas On The Moon》Youtube播放清單:

《Fashion Week》與《Jenny Death》
原本說要在2014年年末發《The Powers That B》的下半部《Jenny Death》的Death Grips,在2015年一月終於推出了新專輯,只是推出的專輯不是《Jenny Death》,而是又一張免費專輯:《Fashion Week》。《Fashion Week》中的曲名皆為Runway(伸展台)+一個英文字母,將所有英文字母串起來,會得到「JENNY DEATH WHEN」一方面嘲諷癡癡苦等的粉絲,另一方面說明樂團還是會把專輯完成。當然,《Fashion Week》不是《The Powers That B》的一部分,它不太能算是一張正式專輯,它與《Government Plates》相似,缺乏Ride的人聲,但是《Fashion Week》更是直接沒有人聲。《Fashion Week》是Death Grips第一張純器樂專輯,這也是粉絲及樂評抱怨的主要原因,在比較Death Grips的專輯時,也通常不會把《Fashion Week》算進去。
《Fashion Week》能在Youtube上聽到,因為是純器樂,也沒有明顯的記憶點,這邊附上完整專輯的連結(播放清單):
在2015年三月,也就是《Fashion Week》推出兩個月,《Jenny Death》千呼萬喚始出來,《The Powers That B》也終於完成,Death Grips也隨著新專輯開始新一波的巡迴。《Jenny Death》是樂團最接近搖滾的一(半)張專輯,專輯的後半段(《Jenny Death》的後半段)甚至能說是龐克為主的歌曲,倒數第二首歌On GP常常被粉絲譽為樂團最動人的歌曲,也同時被粉絲譽為樂團的最高境界,也有粉絲表示:
「在Death Grips的歌中,通常是Ride在唱歌,只有On GP,是Stefan(Ride的本名)在唱。」
《Jenny Death》Youtube播放清單:

《The Powers That B》之後
在《The Powers that B》之後,Death Grips便沒有甚麼大新聞,就如前面所提到的,他們是很內向的一群人,就連訪談也只有2012年正式出道時有,大多數也已經被刪除。在2015年十月,樂團宣布會出名為《Bottomless Pit》的新專輯,並在2016年五月推出。《Bottomless Pit》常被說是樂團最「流行」的專輯,這樣的想法多半是因為專輯中的副歌相較其他專輯來說,算是洗腦的,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魔音不認為這代表《Bottomless Pit》容易被大眾接受,甚至能說是幾個最重口味的專輯,拿專輯中的第二首歌Hot Head做例子,雖然重口,但是副歌歌詞簡單洗腦。
《Bottemless Pit》Youtube播放清單:
2017年,在論壇中疑似流出與Death Grips有關聯的Peace Daisy一詞,當時許多鄉民認為樂團的下一張專輯將會被稱做Peace Daisy,結果,Peace Daisy只是樂團的新周邊T恤名。雖然Peace Daisy不是新專輯名,但是在2017年年底,Death Grips宣布新專輯即將到來,並在隔年(2018)宣布新專輯名為《Year Of The Snitch》。《Year Of The Snitch》是Death Grips風格最特殊的專輯,大膽的採用了很多滑音,和弦也故意採取不和諧、詭譎的樣式,更大量使用前面專輯少見的琶音,旋律也比前多上許多,幾乎能說跳脫之框架。。《Year Of The Snitch》因與前面的專輯風格不同,被很大一部分的樂迷認為是較差的專輯(卻同時是魔音最喜歡的專輯之一,很喜歡樂團在這張專輯中緊密的大量旋律)。《Year Of The Snitch》在2018年六月推出,在專輯推出之前,有一則推特上的推文被Death Grips官方轉推,寫著:
「Death Grips is online.(Death Grips上線了)」
接下來的幾週,Death Grips官方推特開始轉推一堆同樣寫著Death Grips is online的推文,最後,推出了專輯推出前的最後一首單曲Death Grips is online。
《Year Of The Snitch》Youtube播放清單:

從最一開始已經足夠另類的《Exmilitary》到目前(2021)為止最新的專輯《Year Of The Snitch》,Death Grips經歷了許多事情,風格也不停的變化,今年(2021)已經是自《Exmilitary》推出以來的十周年,在魔音打這篇文章時,樂團的周邊網站推出了新的衣服款式Peace Black,讓人期待樂團是否有新的作品,包括魔音在內的許多粉絲都很期待Death Grips接下來會再帶給樂團怎樣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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