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社會》-哀悼時間的儀式

2021/06/27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地下社會》片尾一如往常喧鬧的家族聚會,看起來比較像是記憶的鄉愁,卻不太清楚被裂解的「島」的隱喻。還是只是假設,若巴爾幹半島離開了歐洲大陸會又是如何?
大學時代認識的庫斯杜力卡(Emir Kusturica)號稱「最會得獎的導演」。從處女長片開始的六部電影。囊括了兩座金棕梠、一個坎城最佳導演、兩個威尼斯銀獅、一座柏林影展銀熊。他最著名「魔幻寫實」風格稱號,巴赫汀式的狂歡,人類與動物並列出籠、眾生喧嘩的華麗場景。在今日時過境遷,重新再看更具懷舊意味的庫斯杜力卡的《地下社會》(Underground)。
像是把飽受戰亂的巴爾幹島,在斷瓦殘垣的廢墟華麗歡樂的轉換。本片重要的概念:躲藏在地下的微縮世界。那個被時間遺棄,或是說忘卻了時間,如電影《再見列寧》處再某種的過時,往往在時代更迭中還活在舊時代的人們。或是像是我媽,從小就生長在沒有電力環境的年代。國小畢業就不再升學要照顧家裡,至今還不曾擁有過自己的智慧型手機,與人溝通總是要打家裡電話那樣的「永恆」。卻不知道子女已經透過通訊軟體,早就跟老爸溝通好事情。
新舊的錯亂感,建立在地面之隔,好比許多科幻電影,都市下水道的另一個世界。在《地下社會》裡面地下地下世界出現許多懷舊的機械物件裝置,想到俄羅斯藝術家,濃厚的東歐破爛貧窮風格的裝置作品。
導演身為塞爾維亞人描述前南斯拉夫,首都貝爾格勒,遭到納粹德國瘋狂轟炸 空襲,並利用歷史畫面作為橋接,劇中身為共產黨員的兩位主角逃難過程與演員女主角之間的愛恨糾結,一切看起來過於歡樂、繁複的場面,不見得可以就電影本身感受角色情感。對我而言反倒是美術場景、物件等等空間影像建構出像是貧窮的巴洛克美學。
劇中兩位稱兄道弟的主角與女主角之間的愛恨糾結,一切看起來過於歡樂、繁複的場面,不見得可以就電影本身深刻感受角色的愛、恨、忠誠與背叛。
相對於知道巴爾幹半島顛沛流離的歷史之後去感受電影中的隱喻,兄弟與女主角三角關係,在共產黨掌權之後,明顯地上共產領導與地下反抗軍,暗喻著巴爾幹半島複雜不清的族群關係,曾是同一個南斯拉夫的分裂與其後來頻繁的內戰,於是有了接近結尾:「兄弟相殘是最大的罪過」這樣的台詞。
《地下社會》如龐大的史詩般,從1914年開展,到90年代初克羅埃西亞和塞爾維亞內戰結束,此片也因為得獎之後政治正確的爭議跟批評,像是西歐國家對東歐歷史很悲慘的憐憫,導演以悲劇轉化成狂喜荒謬的喜劇形式,卻忽略了電影以塞爾維亞為中心的敘事背景,隻字未提南斯拉夫解體後內部民族資源不對等的戰爭暴力。
在歷經共產黨政令宣傳的年代,《地下社會》解構意味濃厚的,拍攝劇情片場景遇到了真實已經被認定死去的抗納粹英雄從地下社會跑出來,又弄假成真的,在已經不再革命的年代,達成一場游擊行動。
電影結構上並沒有完全遵循著主線,而是有幾個旁支錯節的小支線了利用同一個角色,在不同年代中演變,或者成為另一種身分相互對照。使得《地下社會》大歷史描述的企圖,像是一再重複歷史本身的平行宇宙。如同片尾又回到片頭的家族聚會平靜的永恆時空,藝術形式提供了不同時差的幻覺,哀悼時間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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