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巒大山|萎靡時光崩毀落石遁入林道尋人倫工作站與巒安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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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2|十月十日
拉開帳篷拉鍊像拆封零食包裝,晨曦如蜜糖般流洩出來將我淹沒,好不容易從帳篷鑽出,C和K已經在準備早餐,一切都是金黃色的,我從沒有過如此神聖的感受,把時間花在賴床上的我有些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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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水煮至沸騰,倒入乾燥的燕麥片,看它們在熱水中軟化成一攤糊狀物,C會跟別人說他在吃馬飼料,我則為這個讓人一點胃口都沒有的東西感到難過。可是在山裡面,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有陣子上班為了節省時間,就這樣吃,頂多加入堅果和蔓越梅增加口感,如果心血來潮,我會在前一天備好水果,將軟化過的燕麥片放到冰箱冷藏,隔天出門前加入優格和切塊的水果,就能獲得一碗非常營養的馬飼料,心情也許會好一些,可惜,這種「打算做些什麼」的狀態並不持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網路上大量出現「儀式感」這個名詞,宣稱這會讓生活變得不平凡。我認為他們忽略了多數人的日子形同泡水的燕麥片又爛又稠的真實的困難。

很煩吶,那些心靈雞湯。午餐只想把飯扒完,你知道還有半天才下班;晚餐時段,騎著摩托車在街上繞,最後還是停在某間已經吃膩的店,責怪那些已歇業的,讓我的選項變得少之又少。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對一切感到索然無味,不想聽音樂不想寫字不想接觸人群,長成自己都不認識的獸。

坦白說,我並不想擺脫牠,因為那也是我的一部分。

我知道身體的某個開關被打開了(或是關起來),2019年夏天到祕魯健行回來以後,確定了一些事。在與他人交流的過程中,好像更認識自己的無知,從臺灣長出的無數密集的山頭,除了國家公園以外的任何一座山的名字我都說不出口,當然,知道名字並不代表什麼,我得走進去。

我好奇自己到底生長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中,嘗試以一種更宏觀的方式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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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最後一口麥片粥,我們把一夜魔法收回背包裡。

七點鐘,持續踏在柔軟的松針上,金色陽光退去之後,天空又出現透明的藍,天氣真好。渡過一段崩塌又是寬廣的林道,昨天一路上與我們不斷交錯的一組年輕人正在收帳,原來他們也沒上巒安堂紮營。

向他們打過招呼,便朝林道右側的小徑上切,牡丹園就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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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不是抽象的名詞,時間也不是,如同河流,如同風,被經過的一定知道。

眼前的龐大遺跡,彷彿展開後就沒有收回的營地,任雨水鏽蝕,任更迭的崩石斷林遮阻人車通行的路,這裡是舊人倫工作站,昔日林務局的伐木行政中心。

第一個觸及的是牡丹園,用紅磚砌成的花座長滿青苔,溫室頂頭用來遮蔭的圓弧狀支架已氧化,象徵富貴的牡丹也不復存在,留下來的是一身蒼老的殼,能走之處盡是用完即丟棄的人造垃圾,酒瓶、藥罐、鋁箔包、散落的玻璃碎片,看包裝便得知它們停留在哪個年代,有些則是新的廢棄物,大概是破窗效應吧,一點破壞造就了更大的破壞。

幾棟頹杞的木造建築,整排窗框上殘存幾片玻璃,屋子裡頭有灶,有的隔間看起來是起居室,這區建築應該就是員工宿舍。再往上走還有菜園,沿路仍是無法被風化的人為垃圾,忍不住猜想這塊地方是從何時開始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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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往上層接回林道,工作站的核心座落於此,有辦公室、倉庫、維修站、福利社、撞球間,還有一處求平安的信仰中心「巒安堂」。

伐木機具以工作站為基地,在山的身體裡游走、啃食,寬敞的林道是給車子走的,尖銳的轟隆的規律的巨大機械,在海拔兩千六百公尺的山中奮力運轉,灶是熱的,屋是暖的,人要張口,要睡眠,成捆的木一批批運下山,不過就是幾把用橡皮筋束起的免洗筷,百名員工賴以生存,用筷子吃飯,合情合理。

想到這裡,身體產生了一種遭卡車穿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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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行李卸下,暫放在樹旁,即使到此刻,我們三人心中都還在動搖下山路線,因為都是聽說,對另一頭自然有股好奇,身體會被未觸及有挑戰性的事情所驅動,不做會癢,就像抽掉搖搖欲墜的疊疊樂其中一塊積木,也許看它垮掉才是此娛樂最大的目的。

好在理智抑制了好勝心,美好假期應該從容,量力而為,換成登頂包,我們輕裝走向西巒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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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持續向上,我的起步速度總是慢,得小心翼翼地調整速度和呼吸,才不至於產生令人難過的副作用,無需支撐身體以外的重量,在和煦的陽光底下推進,相較昨日狀態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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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稜線,展望極好,一眼就能望見形狀可口的治茆山與治茆南峰,岳界稱之為「治茆雙塔」,從這裡看倒不像巨塔,應該是入口即化的抹茶巧克力,表層均勻的粉末附著在舌尖,含在嘴中帶著哈密瓜的清香氣息(喝抹茶拿鐵時偶爾會出現這樣的味道),巧克力會像冰塊滑順的在舌上滾動,沒兩下就在嘴裡化成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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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展望,進入了箭竹林的天羅地網,路徑走著走著就被左右兩旁的箭竹所遮掩,彷彿身在通道窄小的迷宮,撞了牆就得轉彎。

除了箭竹之外,沿途各種樹的姿態不斷吸引人的目光,慘白枯木堅定地站立、巨大倒木像一座橋、枝幹旺盛強健的連理樹似乎神聖不可冒犯。

越往上走越陡,箭竹林也從不缺席,我們三人的腳步都有些沈重,在半路一處稍作休息時,有幾名山友從上方輕快地跑下來,年紀看起來比我們大上一輪,坐著喘氣的我感到很不好意思。

最後一哩路,決定加快腳步,走在C和K前頭,我知道這時候可以多要求自己一些,一方面也很期待抵達山頂。

看見木製電線桿就表示快到了,看起來真像座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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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山頂時聽見嘈雜人聲傳來,像在對我呼喚,一躍而上,小小的腹地擠滿了人,紛紛圍繞著三角點,排隊拍照。此時的太陽已在頭頂,我只想先找個蔭涼處休息。C和K隨後就到,我們躲進樹蔭下打開零食,愉快地享受登頂時刻。

晴空無雲,能見度極佳,直直就能望見最遠處的玉山群峰。視線這麼清澈,比泉水還要清澈,得再多看幾眼,否則雲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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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巒大山,3081m,第三座百岳,憑自己的力量走上高山,的確是會感到滿足的。

讀羅伯特·麥克法倫 (Robert Macfarlane) 的《心向群山》(Mountains of the Mind: A History of a Fascination) 也會有類似的感受,一陣子沒有上山,身體懷念山的時候,翻開夾住書籤的頁面就能再次投入大景裡,裡頭描繪的地形大多是冷峻的,場面浩大,危險重重,與我這個登山新手所走過的路線幾乎沒有重疊的部分,因為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接近山並非為了追逐恐懼。

書中提及十八世紀開啟了人們對於「崇高說」的狂熱,「荒野成了讓人暫時不安或者提供險惡幻覺的地方」,生存主義、達爾文思想、大男人主義、愛國心等取得勝利的含義在高山上有了體現的機會。

不過我和羅伯特有相似的感受,認為高山的吸引力是「源自美麗而非驚險,源自享受而非恐懼,源自驚嘆而非痛苦,以及,源自活著而非死去」 (Macfarlane, 2003/2019)。

活著去就要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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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了山頭,不免俗的拍張團體照,手持標高字牌,要笑得燦爛。

看看時間,停留不能太久,回程的路不比昨日短。離開前特地向那群不斷交集的山友們道別,也許有機會還會在山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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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的路仍是披荊斬棘般,一路切開茂密的箭竹林,走過的路還是會走錯,岔路會猶豫,可是有陽光挺著,沒有什麼好擔心,該擔心的事是我終於明白早先那股被卡車穿越的力量是來自哪裡。

月經來了。

也許是專注於登頂這件事,對於身體的變化完全沒察覺,在回程的半路上,才感受到一股溫熱汨汨而出,shit!轉過上身低頭拉了臀部的褲子,果然已經滲到外面了,我只能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下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巧合得令我好奇登山和月經到底有沒有正相關,為什麼總在這時候出現得這麼義無反顧?

終於回到工作站,我們的行李還在,該面對這毫無預警的一擊,然而我根本沒有準備。幸好工作站來了一大群人,K同我走向剛搭好帳篷的兩名女子,伸手要了衛生棉,其中一人說自己也正巧碰到月經,知道一開始血量較多,多給了我幾片備用,心裡頭非常感激,也不由自主的感到抱歉,明明是身為女人的自己的責任,卻輕易地忽略了,然後更深層的我為這樣既感激又抱歉的自己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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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登山口的反方向沿著寬敞平整的林道走,會經過一堆廢棄的電纜、一間發電儲油室,最後是一處小溪水源,在我朝林道上方尋找較隱密之處更換衛生棉的同時,C和K去取水準備午餐。

煮熱水,沖泡麵,快速解決這一餐之後,我們在離開前才終於到工作站的最上層一探「巒安堂」的真面目。站在久聞的巒安堂面前,我卻步了。

不像傳統的廟堂大興土木,用木造簡易搭建,像一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內外所有的裝飾都是用畫筆彩繪上去的,大門兩側的石獅有著蒼白的臉和身軀,產生一種病態感,一副烙印對聯缺了幾個字,蟠踞上頭的一龍一虎看起來像在互開玩笑。看進去,裡面沒有供奉任何神尊,連張神明桌都沒有,天花板懸掛著一組西式枝狀吊燈,充滿違和。

我沒有走進去,當C和K已經參觀完畢跨出門外,我還在外頭觀察這失去靈魂的木盒子,勉強對著其中一隻白石獅按下快門,感覺自己彷彿和這掏空的廟堂一起掉了漆。

巒安堂的旁邊是一大間木造辦公室,同樣是人去樓空,牆上寫滿各種字跡簽名及留言,這些隨手放上的字怎麼看都帶點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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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工作站之後,腳步不自覺加快,稍早經過的地方又再次被經過,景色像倒帶般反著出現,考驗著記憶,也許順序在發生的時候就打亂了,我沒辦法確切地辨認,只覺得每個點都似曾相識,我不相信一般人的能力能夠完整地回溯,因此路線雖然明確,登山時還是必須擁有任何形式的地圖。

人好像多做了一點什麼,就開始給自己更多理由偷懶。

過了停機坪之後,幾個看起來有紮營痕跡的地方都成為我們駐足的好理由。有一度我們已經卸下裝備,告訴自己走到這裡應該就可以了,這裡腹地不寬,但有桌有椅適合炊煮,缺點是一群黏人的蒼蠅在附近飛舞,揮之不去。張開背包的袋口,準備在此攤開一切,C在林道邊站著,緩緩地於四處張望,像在感知什麼,問他怎麼了,沒有回應,我一頭霧水,問他有什麼不對勁嗎,他依然若有所思沒開口,走至另一角繼續張望,這種感覺真像給中醫師把脈或給命理師看手相。

幾分鐘過後,C問我們累不累,要不要再走一段,我們其實心中都明白這裡不夠好,秉持著疑貨不買的精神,時間還早,體力還夠,我們決定往前尋覓更滿意的營地。

在山中,午後的天氣從不客氣,好像有固定的角色輪流值班,溫暖的光線總是收得快,先是起風,濃霧出場,天色接著黯淡。

停下來的話身體就會冷掉,這是我們努力避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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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又到了昨日的攀繩區,我站在後頭看他們小心翼翼地輪流向下,從上往下看不如攀爬時來得有信心,輪到自己,轉過身,底下的人看起來比我更緊張,兩手抓著繩索,看好每個踩點,三兩下就碰到了地。

好不容易過了攀繩處,心裡的負擔瞬間消去了一大半,我們已經超前了里程數,放心地在一處漂亮的地紮營。

晚飯過後稍作整理,關掉所有的光源,我們一起抬頭看星星,在平地是無法這麼親近它們的,要克服的障礙太多了。星星比山頭更難辨認,沒有形狀,只能依據方向和相對位置,C拿出手機打開觀星用的APP,從螢幕上對照天空中的亮點,很快地就能說出那些最顯眼的星星的名字。

就在我們陶醉於星斗之時,C聽見炊事區有聲響,頭燈一照,驚見一隻小老鼠從我們的食器中跑出,原本為了取巧騰出睡覺時腳邊的空間,還打算將背包放在帳篷之外,當下立即改變了心意。

在林道的最後一晚,K在耳邊用手機播著Podcast,因為收訊不佳,平時說話流利的主持人如今卻斷斷續續,聽得實在痛苦,便要她乾脆關了吧。熄燈後,只剩耳朵在感受山裡一切事物的流動,身體與山之間如此貼近,如果山有心臟的話,應該能清楚地聽見怦怦聲吧。

我和那些飄忽在帳篷之外的,死去的停滯的記憶,在伐木年代結束以後,如同幽靈般在此歇息。

Tender is the night
For a broken heart
Who will dry your eyes
When it falls apart?

What makes this fragile world go round?
Were you ever lost?
Was she ever found?

Somewhere in these eyes

Fall back into place
Fall back into place

參考書目

Robert MacFarlane (2019). 心向群山:人類如何從畏懼高山,走到迷戀登山(林建興譯)。新北:大家。(原著出版 於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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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艘獨木舟,永晝的夏日。 於美國阿拉斯加州與加拿大育空地區最長的河流 —育空河漂流八天七夜的文字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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