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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歷史上的理查三世--《戰爭之王》觀後感(外)

患子
患子
2021/07/18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前情提要
今年三月的時候筆者參與國家兩廳院TIFA，欣賞了《戰爭之王》的線上放映版本，本來非歷史本科生，當時觀影後雖然一時震撼不已，但也心想以後大概不會再有機會接觸到英國那段紛紛亂亂的歷史。
結果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更永遠不要小瞧墨菲定律的力量，因為訂閱了兩廳院的電子報，同時也擁有「廳院青」的身份(想知道申請辦法跟會員權益請點擊連結，推薦所有愛看劇，現為21歲以下的青年去申請!)，因緣際會下知道有線上青現場--《理查三世與他的三個女人》，由謝金魚老師主講，帶我們重新檢視「被莎翁扭曲的理查三世」。
看到講題當下瞬間激起筆者的好奇心︰「難道理查三世真的被誣陷了嗎?」
所以這次我們就來談談《戰爭之王》中和真實歷史上的理查三世吧!

【本文可能提及《戰爭之王》劇情，慎入】

(後來發現也還好)
在莎士比亞所作的《理查三世》中，理查三世被描述為「醜陋的」、「畸形的」、「邪惡的」，而《戰爭之王》既是改編自《理查三世》，劇中的理查自然也逃脫不開上述聲名狼藉。
然而歷史上的理查三世，果真如莎翁筆下那般是一代暴君，嘴臉醜惡嗎?

英國也有文字獄?

示意圖
要為理查三世平反，得先從莎士比亞的創作追本溯源。莎士比亞為英國史上著名的大文豪、劇作家，根據維基百科上的資料，生於1564年，逝於1616年。再來看到理查三世，這位金雀花王朝最後一代的君主，生於1452年，逝於1485年。兩相比較之下，可以發現就算是理查的卒年和莎翁的生年，也足有近80年的差距，兩者完全是不同年代的人。
因此莎士比亞的寫作資料必然為第二手的，那麼究竟他參考了誰的著作呢?在《暴君︰莎士比亞論政治》一書當中，作者指明了莎翁使用的重要素材正是《烏托邦》的作者--湯瑪斯·摩爾所寫的史書《理查三世史》。但有趣的是，這位湯瑪斯先生生於1478年，也就是說，理查三世在博斯沃思原野戰役中戰死沙場之際，湯瑪斯·摩爾才八歲。所以《理查三世史》的內容勢必也是從旁人聽來，甚至為人杜撰過後的「歷史」。
如果說這樣還不足以證實歷史描述的理查三世的可疑性，另外存有的疑點是莎士比亞寫作的年代，大約於1580年的英國通過了名為《危言法》，本質上即為「文字獄」的律法，因此莎翁在寫作時其實並不能隨心所欲，要談論到「先王」時，更是要注意「政治正確」，而另一方面，儘管這些莎翁的創作被歸為「歷史劇」，既名為「劇」，其中必有戲劇的成分在(而且占比不輕)，在回到歷史的討論時務必當心。
最後的致命一擊則是，湯瑪斯·摩爾時任律師期間，因為支持亨利八世在宗教改革上的政見，而深得亨利八世的信任與重用，作為都鐸王朝之英國君王的得意下屬，視《理查三世史》為所謂「贏家書寫的歷史」，恐怕也不為過。

倫敦塔裡的小王子

儘管我們現在發現，理查三世在莎翁筆下的形象疑點重重，但理查真的是無辜的嗎?這又要說到英國史上的一件懸案--倫敦塔裡的小王子們。
(其實還有許多歷史史實可以佐證理查的清白，像是理查的骸骨，但筆者選擇這件懸案，除了覺得有趣之外，也因為筆者能接觸到的資料也較多。)
現在的倫敦塔
首先介紹一下倫敦塔的由來。倫敦塔建於1066年，是征服者威廉率領諾曼人入侵時的產物，在理查三世所處的年代，仍然是英國統治者的宮殿(住處)。
當時是愛德華四世駕崩不久，年幼的愛德華五世和他的弟弟，被理查三世送往倫敦塔中，從此下落不明，成為英國史上懸而未解的著名疑案。
《戰爭之王》中沒有提到這起事件，但從該劇中(以及莎翁所著之《理查三世》中)對理查三世的描寫，不難想像後世對這起事件的解讀︰「鐵定是凶殘暴虐的理查覬覦王位，所以痛下殺手，除掉了自己的親姪子!」
不過讀者們大概也猜到了，本文就是要翻案。筆者不迴避理查奪權的設想，畢竟後來理查確實成功坐上了王位，但殺人要有動機，假定理查真的是為了王位，那麼不殺害兩個小王子，是不是也能達到相同的結果呢?
對於愛德華五世的繼承權，理查三世曾主張如下︰「愛德華四世在與其配偶伊麗莎白·伍德維爾結婚之前，已與另一位女子(愛蓮娜·巴特勒)有婚在先，因此兩人的婚姻無效，兩人所生下的孩子也是私生子。」有鑑於英國為一夫一妻制，這樣的主張是非常合理的。況且當時理查三世已是愛德華四世指定，名正言順的攝政王，愛德華五世一失去繼承權，他的繼位連帶變得順理成章。
動機可疑，手法也可疑--因為至今，仍沒有直接證據表明，理查三世確實殺害了兩位王子。
本文到這裡告一段落，感覺上其實筆者並沒有完全洗清理查的為人，只是提出各種疑點和假設，試圖動搖理查三世的惡人形象。
主因有二，一來筆者並非本科系，缺乏正規訓練，也會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提供了錯誤的資訊；二來誰又能保證我們現在所能查到的各種資料就是正確的?即便莎士比亞、湯瑪斯·摩爾所著皆非第一手資料，起碼他們比起我們離理查三世所處年代還要更近呢!
總而言之，筆者僅是提供一個觀點，剩下的就各自解讀囉。
History, just like story--"our story".
後記
若要說這次青現場帶給筆者最大的收穫，絕對是重拾了最初接觸歷史時單純的快樂，筆者是工科生背景，當初在唸歷史時也是水深火熱，可是猶記得更小的時候去圖書館借書，其實不會排斥讀歷史漫畫、小說，反而深深著迷於歷史人物的種種事蹟。雖然後來也明白那些讀物只能算是娛樂，但終究是一個好的開頭，也讓筆者會想要嘗試閱讀更多正史、野史，知道正史枯燥但可以借鏡，野史趣味卻不宜當真。
儘管一度遠離了歷史，但藉由這次的機會，筆者希望能夠再度回歸歷史的懷抱，進一步了解時間的脈絡。
場外插播
筆者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除了活動當天自己做的筆記，也找了一些文章、資料幫助複習，因為講座太精彩，資訊量爆炸，需要一些刺激來幫忙回復記憶(´･ω･`)
所以這邊想順便分享一篇文章，個人覺得和謝金魚老師的論述不謀而合︰《從〈時間的女兒〉讀理查三世︰世上沒有史實，只有史觀》
另外以下是由謝金魚老師推薦的書單和片單，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參考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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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子
患子
喜歡文字的理工宅，日常碼農，副業碼字，2021年主要分享關於電影、戲劇以及書籍相關的心得，2022年開始有許多新的嘗試，近期在日本展開交換學生生活：) 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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