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因為生病而請了整整20天左右的病假,而我的工作一年上限病假則是28天。因為身心狀況實在太糟,我甚至不太記得到底是哪一年請的假,也不記得請假的確切時間或有沒有做任何事情,也的確什麼都做不了。記得當時有個跟我頗有交情,絕對沒有惡意的學姐問我:請假那麼多天都沒有出去玩嗎?
真的沒有。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我不想死,但我活不下去」是什麼意思,也是30歲前第一次遭逢重大變故,其中包括差點面臨親人生離死別、工作壓力、感情等等;我不覺得我是爛草莓,那些事情如果一次來一件,我相信我一定能順利度過,但偏偏在我不記得的確切年齡的20歲末,一次如海嘯來襲。25歲彷彿是一個分水嶺,身邊的人也紛紛在面臨生活各種苦痛或掙扎,所以,我完全懂這部劇女主角有村架純飾演的中濱里穗子,因為生活受到打擊而爛在家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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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告訴自己不要那麼努力」
這是生活曾受重擊的人才會有的體悟。曾經有網友看過我某電影的心得覺得我太悲觀,我反而覺得他一定是個很幸運的人,才能夠一直都很正向努力,而我也是曾一直告訴自己很多事情不要在意就能過去。
但故事不是開始於女主角,這是一個三位諧星組成團體Makubes即將解散的故事,這個努力了十年仍然不紅的諧星團體,卻變成差點活不下去的女主角重新生活的支柱。
我覺得這是人生有趣的地方,有時候壓垮你的是最後一根稻草,但拯救你的也有可能是極微小的事物,老實說看喜劇開場的短劇我也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不過當時已經一灘爛泥到底的中濱小姐,反而看著他們的努力堅持進而好了起來。
即便努力沒有立即的結果,但有一些努力的回報是後來才會得到的
前面中濱告訴自己不要太努力以免受傷,接著是我整部戲非常喜歡的轉折之一。
中濱兩姊妹在高中都小有成就,姊姊是花道社社長,曾經拿過全國大賽第三名,妹妹小紬是棒球隊球經,她經手過的球員都能大幅成長。但花道差點能帶領社團拿冠軍又怎麼樣呢?現在還不是待業在家崩潰Makubes,還要靠妹妹照顧?直到有天,中濱姊姊打工的餐廳,兩名中年婦女討論起餐廳放的花非常漂亮,中濱就詳細解說了所有的花名,兩位婦女對她非常感激,頻頻道謝。
她告訴男主角春斗(
菅田將暉飾演),她當時有很大的成就感,發現原來努力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報,對她來說,Makubes其實也是這樣的存在,他們的努力拉起了她。這一段我非常感動。我人生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很多我自己很喜歡很投入,人家卻覺得莫名無聊、對未來沒有幫助也不能賺錢的事情,我屢屢回想還是覺得幸好當初有放心力,靠著那些回憶及友誼就能再往前走,原來收到部落帶的小孩的婚禮邀約、給予社團學妹建議時的回饋就是這種感覺。努力會以一種驚奇的方式回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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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ubes三人努力了十年,卻沒有成果,三人都很掙扎這十年是不是白費力氣,曾經支持他們的高中老師的兒子問:你們是不是失敗了?
其中瞬太說:不是只有冠軍才能參賽,如果是這樣的話永遠沒有其他參賽者了,這對他們來說是過程,而不是失敗。
這世界曾經不容猶疑不容任性不容嘗試,但不是這樣的,沒有成功也不代表失敗,只是人生的過程,每個人都可以自己選擇那個過程,不是為了演給別人看。
我想在這三人中,瞬太最不能接受解散。他曾經是全國電玩大賽冠軍,在20出頭歲還持續保持巔峰,卻發現生活無比空虛,他想要跟朋友一起,他享受每晚跟另外兩人睡前聊天、一起巡迴演出、一起排戲,他是最需要歸屬感(人與人ㄉ連結)的人,原本的他什麼都沒有,原本高中打算結束生命,卻因為這個不紅的團體,活了下來。
說不定在他心中早就知道不會成功,但他還是選擇了歸屬感,而不是電玩冠軍的獎金,這是他想要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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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用奇怪的點做人生的決定,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後來中濱恢復,找到了新工作,沒想到決定面試的點只是因為那個公司宣傳手冊上,擺了很美的花,一定是有愛花人在照顧,她就決定去了。
春斗沉迷直銷直到失去一切的哥哥,曾經的一流大學、一流外商人生勝利組,卻什麼都做不了。「像我這種過去受盡吹捧的人,很難讓自己感到滿意,覺得這份工作不體面、這點薪水根本不夠,根本一步也動不了。我把目標改為滿足周圍的期待,我想:當我的生活滿足了其他人的期待,我才能首次在真正意義上讓自己感到滿意。」
我第一次驚覺,原來「他人的期待」也能有正面的用法!
未接來電是一種關心
這部戲影響我之多,我一定要在這裡跟大家分享。我當天看了這句台詞,馬上鼓起勇氣打給一個我早就知道她封鎖我的好友,我其實也知道原因是個誤會,原本也認為再聯絡是種騷擾,但因為這句話我就撥了電話給她,至少我表達了我最後一次關心。我想妳應該是看不到這段,但曾經的摯友我還是想讓妳知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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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戲的感情觀也讓我心神震動。
團員潤平和高學歷在好公司工作的女友在一起十年,為了維持感情,用盡全力去愛女友,每年生日想盡浮誇(但便宜,畢竟沒錢)的搞笑方法為女友慶祝,多年來蒐集了上千張"723"的車牌照片,只因為女友奈津美日文發音是723。
其實女友條件這麼好,隨便挑都能有更好的,可是春斗提醒她:「要改變很容易,裝成大人模樣,放棄所有孩子氣就可以,但一旦放棄就再也回不來了,以前擁有的東西將不再輕易獲得。」
去哪裡找到一個人願意十年來都在蒐集妳生日的車牌?一個在妳生日潛水在公園水池埋伏打算送妳項鍊的人?
「好的人有很多,但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人」,原來也是繼續在一起的理由。好的出路有很多,但再也不會有這樣的經歷,大概也是makubes這十年的寫照。
我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夢想,但我不會因為自己沒有夢想,而去看輕別人的「過程」,如果你還在追求夢想的路上,享受你的過程,記住過程也許未來會以特別的形式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