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北海道神宮時,才發現自己沒有願望。我仍然虔誠地放了空、抽了籤:大吉。
一名看上去大我們沒幾歲的韓國人誤認我們是日本人,上前詢問我們參拜的相關事宜,後來請我們吃動漫中才看得見的那種大型章魚燒。我們一起步行到地鐵站並留下了合照,印象中在散會前他說:搞不好我們之後還會遇見。果不其然隔了一天以後,我們前往函館山準備搭纜車上山看夜景,回程時在人擠人的乘車處入口,我認出了他。
『那我們就一起走一段吧。』俊成說。
我們散步去函館麵屋品嚐鹽味拉麵,他說他以前很會剪頭髮,但太累了就轉做室內設計,目前在韓國有考試要準備。他也聽了聽我們的煩惱,並給了我們一句鼓勵。
我們在街上晃悠了一陣子後在無印良品前分頭,他不願我們向他道別和鞠躬,只說了去韓國再打給他。
我永遠記得那天在函館的夜晚,三人在寥寥的雪地上奔跑,最後錯過了對向的公車。但留下了雪印,告別以前也未曾消逝,和他那句話一起留在心裡永夜的冬季:
『你擔心的事情有九成都不會發生。放心,還年輕。』
稍晚,我們回到函館的住宿處 — Asami家的洋房。Asami從未露臉,整幢洋房只有我們兩人居住。
函館的宅區街道上,屋子間的距離雖近卻充滿距離感,給人外冷內熱的印象,或說這是日本居民的一種特性。在這個不深的夜回洋房開窗向外看,已經不見任何一個路人,然而你也明白每個發亮的窗戶下都有彼此。也許多數人感到疏離,就像這幢空蕩的洋房對摯友來說過於冷清,我卻感覺舒適。這也讓我想起俊成,我們在相聚時並不刻意結交,離別時也不過於慎重地道別。此刻在函館過於寂靜的宅區裡頭,我莫名由衷地為此感到慶幸。
睡前,我和摯友一起在房間用google翻譯解籤:
那之後我將詩籤放進了御守,至今仍隨身帶著。依然沒有願望,只是不和平的時候會記得看看詩籤、問問自己:
還要繼續嗎?
如果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