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越過天城(九)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raw-image
我停了下來,細耳傾聽,然後我聽到了女人的 呻吟聲。我嚇了一跳,雖然周圍很暗什麼都看不見,不過那聲音肯定是來自女人的,而且是從草叢裡傳出來,真覺告訴我,那土工人正在欺負女人,我的神經在顫動。女人的呻吟聲又響起來了,聽起來就好像是脖子被絞住的聲音。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那天晚上千櫻抱得他好緊,好像要把他嵌進肉裡。

一開始她都在咬著牙,好像決定了不要叫出聲來似的,可是在他一下一下地深入到她最深處時,她便再也忍不住,開始從齒縫間漏出嘶嘶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很痛苦。她越是痛苦,夏生便越興奮,在快要失去理智之前,他感到肩上一陣灼熱,知道千櫻正在咬自己,有什麼又濕又黏的東西流到背上,也許是千櫻嘴裡流出來的唾液,又也許是她的眼淚,可是夏生已經管不得這麼多了,這時,他的耳裡只有自己和千櫻在一起大叫的聲音,那麼淒厲,他以為紙門都要被他們震破了,可是當高潮退去之後,房間還是原樣,一切都很安靜,比他們開始做愛之前更安靜。

「嘿嘿嘿⋯⋯」赤著身子躺在床上的時候,千櫻突然笑了出來:「你說,鄰房的客人聽到嗎?」

「不知道呢。」夏生還在喘著氣。

「對了,你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租那電影嗎?」

「什麼電影?」

「那齣講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天城山隧道殺人的電影。」

「哦,為什麼想起這個?」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他殺人的動機⋯⋯」

「妳覺得不夠嗎?」

「不,我覺得足夠,太足夠了,人那條所謂理性的弦,其實很容易斷的,啪的一聲⋯⋯」

千櫻在黑暗裡舉起兩跟手指,做出弦斷了的手勢。

「啪!」

然後徑自看著天花格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小時候第一次偷看色情片,也覺得男人女人那樣搞很難看,不過那也只是頭幾次,以後我便很想看了,嘿嘿嘿⋯⋯」夏生說。

「那剛才的我們也很難看吧。」千櫻笑。

「一定很噁心吧,一邊很噁心,一邊自己的身體卻很想要,越噁心越想要。」

「你很想要嗎?你還想要我嗎?」千櫻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胸部,輕輕把頭靠到夏生露出來的手臂上:「如果我要你跟我從新開始,你會嗎?」

夏生緊抿著嘴。

「你看?我現在是自由身了。」千櫻爬到他臉上來,用眼神捉住他:「不行嗎?」

夏生別過了眼睛,覺得腋下冷汗正在冒出來。

「不可能吧。」不等夏生,千櫻就幫他答了:「我們如果從新開始,那你在香港的老婆和孩子怎麼辦?」

夏生坐起身來,他其實是希望她不要提起的。

「不要裝了,你當我完全不看臉書嗎?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已經結了婚,還有個幾歲大的可愛女兒呢?你心裡也明知我是知道的。」

難怪從以前開始千櫻就時不時會笑他幼稚,他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慢慢地躺回床上。

「我們兩個白痴,都在幹什麼呀,明明已經回不去了。」

說罷,千櫻翻身背對著他,被子又再拉高一點,蓋住了整個頭。

「睡吧,你明天一早還要乘火車回東京呢。」

因為版權問題,希望大家不嫌棄,稍移玉步到以下平台繼續免費觀賞,喜歡的話請記得多拍手、分享及追蹤喔!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高原萬里的沙龍
22會員
90內容數
你好!我是高原萬里。香港人,好遊牧,旅居英國。 因為不想繼續因為生活而遠離文字,現在又努力重新執筆中,散文漫畫書影評等等,其中最喜歡寫的還是小說。寫着寫着,發覺作品的種類太多了,要找起來不容易,所以利用這專題作為結集。 希望你們會喜歡我的作品!
高原萬里的沙龍的其他內容
2021/10/21
船艙裡的媒油燈熄滅了。船上的生魚味和潮水味變得更加濃重。黑暗中,少年的體温温暖著我。我任憑淚泉湧流。我的頭腦恍如變成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來,後來什麼都沒有留下,只覺得舒暢。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2021/10/21
船艙裡的媒油燈熄滅了。船上的生魚味和潮水味變得更加濃重。黑暗中,少年的體温温暖著我。我任憑淚泉湧流。我的頭腦恍如變成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來,後來什麼都沒有留下,只覺得舒暢。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2021/10/14
老人已經起身要走了,又突然停下來說:「對了對了,我有一點是無論如何都弄不明白的,那就是動機⋯⋯」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Thumbnail
2021/10/14
老人已經起身要走了,又突然停下來說:「對了對了,我有一點是無論如何都弄不明白的,那就是動機⋯⋯」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Thumbnail
2021/10/07
阿媽好像不答應。為什麼不能帶她一個人去呢?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剛要邁出大門,這時舞孃撫摸著小狗的頭。她顯得很淡漠,我沒敢搭話。她彷佛連抬頭望我的勇氣也沒有了。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2021/10/07
阿媽好像不答應。為什麼不能帶她一個人去呢?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剛要邁出大門,這時舞孃撫摸著小狗的頭。她顯得很淡漠,我沒敢搭話。她彷佛連抬頭望我的勇氣也沒有了。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TOMICA第一波推出吉伊卡哇聯名小車車的時候馬上就被搶購一空,一直很扼腕當時沒有趕緊入手。前陣子閒來無事逛蝦皮,突然發現幾家商場都又開始重新上架,價格也都回到正常水準,估計是官方又再補了一批貨,想都沒想就立刻下單! 同文也跟大家分享近期蝦皮購物紀錄、好用推薦、蝦皮分潤計畫的聯盟行銷!
Thumbnail
TOMICA第一波推出吉伊卡哇聯名小車車的時候馬上就被搶購一空,一直很扼腕當時沒有趕緊入手。前陣子閒來無事逛蝦皮,突然發現幾家商場都又開始重新上架,價格也都回到正常水準,估計是官方又再補了一批貨,想都沒想就立刻下單! 同文也跟大家分享近期蝦皮購物紀錄、好用推薦、蝦皮分潤計畫的聯盟行銷!
Thumbnail
每年4月、5月都是最多稅要繳的月份,當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有機會繳到「綜合所得稅」,只是相當相當多人還不知道,原來繳給政府的稅!可以透過一些有活動的銀行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繳,從繳費中賺一點點小確幸!就是賺個1%~2%大家也是很開心的,因為你們把沒回饋變成有回饋,就是用卡的最高境界 所得稅線上申報
Thumbnail
每年4月、5月都是最多稅要繳的月份,當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有機會繳到「綜合所得稅」,只是相當相當多人還不知道,原來繳給政府的稅!可以透過一些有活動的銀行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繳,從繳費中賺一點點小確幸!就是賺個1%~2%大家也是很開心的,因為你們把沒回饋變成有回饋,就是用卡的最高境界 所得稅線上申報
Thumbnail
船艙裡的媒油燈熄滅了。船上的生魚味和潮水味變得更加濃重。黑暗中,少年的體温温暖著我。我任憑淚泉湧流。我的頭腦恍如變成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來,後來什麼都沒有留下,只覺得舒暢。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船艙裡的媒油燈熄滅了。船上的生魚味和潮水味變得更加濃重。黑暗中,少年的體温温暖著我。我任憑淚泉湧流。我的頭腦恍如變成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來,後來什麼都沒有留下,只覺得舒暢。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阿媽好像不答應。為什麼不能帶她一個人去呢?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剛要邁出大門,這時舞孃撫摸著小狗的頭。她顯得很淡漠,我沒敢搭話。她彷佛連抬頭望我的勇氣也沒有了。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阿媽好像不答應。為什麼不能帶她一個人去呢?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剛要邁出大門,這時舞孃撫摸著小狗的頭。她顯得很淡漠,我沒敢搭話。她彷佛連抬頭望我的勇氣也沒有了。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我停了下來,細耳傾聽,然後我聽到了女人的 呻吟聲。我嚇了一跳,雖然周圍很暗什麼都看不見,不過那聲音肯定是來自女人的,而且是從草叢裡傳出來,真覺告訴我,那土工人正在欺負女人,我的神經在顫動。女人的呻吟聲又響起來了,聽起來就好像是脖子被絞住的聲音。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Thumbnail
我停了下來,細耳傾聽,然後我聽到了女人的 呻吟聲。我嚇了一跳,雖然周圍很暗什麼都看不見,不過那聲音肯定是來自女人的,而且是從草叢裡傳出來,真覺告訴我,那土工人正在欺負女人,我的神經在顫動。女人的呻吟聲又響起來了,聽起來就好像是脖子被絞住的聲音。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Thumbnail
女人說會隨後追上來的,所以我很期待,還盡量放慢了腳步,可是到最後女人都沒有來。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Thumbnail
女人說會隨後追上來的,所以我很期待,還盡量放慢了腳步,可是到最後女人都沒有來。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Thumbnail
我以為,只要越過這裡,去到山的另一邊,自由的天地便會遼闊地向我伸展開來。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Thumbnail
我以為,只要越過這裡,去到山的另一邊,自由的天地便會遼闊地向我伸展開來。 ── 松本清張〈越過天城〉
Thumbnail
「那種人誰知道會住哪兒呢,少爺。什麼今天晚上,哪有固定住處的喲。哪兒有客人,就住在哪兒唄。」老太婆的話,含有過於輕蔑的意思,甚至煽起我的邪念: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讓那位舞孃到我的房間裡來吧。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那種人誰知道會住哪兒呢,少爺。什麼今天晚上,哪有固定住處的喲。哪兒有客人,就住在哪兒唄。」老太婆的話,含有過於輕蔑的意思,甚至煽起我的邪念: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讓那位舞孃到我的房間裡來吧。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山路從隧道出口開始,沿著崖邊圍上了一道刷成白色的欄杆,像一道閃電似的延伸過去。極目展望,山麓如同一副模型,從這裡可以窺見藝人們的倩影。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山路從隧道出口開始,沿著崖邊圍上了一道刷成白色的欄杆,像一道閃電似的延伸過去。極目展望,山麓如同一副模型,從這裡可以窺見藝人們的倩影。 ──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孃〉
Thumbnail
準確來說,她是和棕色的膠紙在接吻著。膠紙牢牢的貼在那男人的嘴上,他的手腳都同樣被黏住。
Thumbnail
準確來說,她是和棕色的膠紙在接吻著。膠紙牢牢的貼在那男人的嘴上,他的手腳都同樣被黏住。
Thumbnail
他不記得自己走了多遠,走了多久,腦子裡不停迴繞各種抱怨和吼叫聲,像是有人用擴音器在耳邊大叫一樣。 他的頭很昏,身體很累也很冷,塞滿腦海的煩雜和痛苦漲滿到胸口,他很想吐,但是他知道實際上什麼也吐不出來 一瞬間,轟的一陣巨大的電子音樂突然衝進耳裡,淡化那些吼叫聲。
Thumbnail
他不記得自己走了多遠,走了多久,腦子裡不停迴繞各種抱怨和吼叫聲,像是有人用擴音器在耳邊大叫一樣。 他的頭很昏,身體很累也很冷,塞滿腦海的煩雜和痛苦漲滿到胸口,他很想吐,但是他知道實際上什麼也吐不出來 一瞬間,轟的一陣巨大的電子音樂突然衝進耳裡,淡化那些吼叫聲。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