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店【第二章:彼岸花(2)】

「幹嘛呢?還不快點過來!」柳敏的聲音向遠方的海風徐徐的吹了過來。

李霖井站在一棵巨大的枯樹下方，抬頭向上看，柳敏抓著一條鮮綠色的毛藤，沿著烏黑的樹幹向上攀爬著，這棵樹竟然看不見它的頂端?!這裡究竟有多大，它才能長的如此高壯。

「妳小心點!」李霖井看著她漸漸消失在視野裡，這棵樹有古怪，像被火燒過一般，沒有生機，但它的樹幹卻是粗壯的，像是披了黑色夾克一般，外表只是假象，宛如它脫下夾克後，會瞬間穿上茂盛的綠色毛衣。

「我要把花苞丟下來了!你去樹的附近找一棵像人一般高大的姑婆芋旁邊蹲著，不要碰到掉下來的花苞!!聽到沒有~」柳敏站在樹梢的某處向下喊著。

「好~妳小心一些。」李霖井發現烏樹旁邊長滿了許多大型姑婆芋，其中一棵特別巨大，葉子像把傘一樣，他蹲坐在底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上方的情況。

安靜了一瞬間，許多顆像大型的爆米花的花苞掉了下來，有的色彩是漸層的綠色，像地衣一樣生機蓬勃，有的色彩是漸層紫色，像傍晚的彩霞一樣溫暖，有的是由內而外的紅藍紫，像火苗的顏色一般，能感受到它的溫度。每一顆花苞顏色不近相同，不知道當他們開花時，是怎樣的光景。

說來也奇怪，當花苞落地之時，地面上的綠草皮瞬時起火燃燒，藍綠色的火焰將草皮都燒成了與樹幹一般的烏黑。

過了一段時間，柳敏拉著綠色毛藤垂降了下來，頭髮像浸泡在彩色染料裡一樣，整個五彩繽紛的，她的手裡抱著一隻特別大隻的兔子，有著丁香紫的皮毛，水靈靈的大眼，牙齒像嬰兒一樣小巧可愛，嘴巴含著柳敏的手指，像是在吸允著甚麼東西，而她的指尖變成灰白色，失去了原有的膚色。

「柳敏，這隻動物是甚麼?」李霖井感到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大兔子。

而大兔子正瞪著雙眼，盯著眼前的外來客。

「她是紫米兔，是永生樹與彼岸花的守護者。」柳敏用空出的另一隻手幫大兔子順了順毛。

「小紫，我的血妳也吸夠了，幫我把花苞都縮小收進店裡。」柳敏抓起兔子的耳朵放在地上。

「好啦。我好久沒喝到大人您的養分了嘛!」紫米兔一落地，變成一個小娃兒，小小的手做出一系列的手勢，散落在地上的花苞縮小成原本四分之一的大小，按照順序的飛入店裡。

「我們回去吧，這裡的環境不適合人類久待。這片葉子留著，以後遇到甚麼緊急事，把葉子含在口中咬碎，我和青嶼會去救你。」柳敏隨手摘了樹底的姑婆芋葉子，將葉子縮小封在一個木盒子內，交給了李霖井。

當青嶼抱著一桶炸雞和一瓶很貴的白柚香檳進了店裡，柳敏和紫米兔把花苞按照顏色分門別類放在各個木桌子上。

「你帶著這個手套，雙手觸摸在花苞上，回想你父親以前與你們的回憶，讓彼岸花知道你的感受，這樣才是小李子想要的彼岸花，有你們的回憶，有家的感覺。」柳敏拿了一雙透明的手套給李霖井。

這個手套看起來是冰冷的蠶絲做的，裡面卻像動物的皮毛一般柔軟，戴著它摸著彼岸花的花苞，竟然不會被灼傷花苞的溫度灼傷。

「阿敏，你過來，你的手指是不是又被那隻臭兔子咬了!」青嶼抬手彈了紫米兔的耳朵，那隻兔子像是遭到外力撞擊一般，被打飛了!

「你才是臭兔子，你這隻大笨蟒，憑甚麼待在柳敏大人身邊?」紫米兔揉著兩個耳朵坐在角落忿忿不平。

「你趕快回想你與父親的回憶吧，這麼多花苞，你要何時才能完成它們。別管他們倆個了。」柳敏把所有的花苞都堆在李霖井的周圍。

青嶼折下一根頭髮，當青色的髮絲碰到柳敏的手指，像海浪一樣包裹了她的指尖，最後變成一條小蛇鑽進傷口，剎那間，藍色的光芒從她的體內散發出，灰白的手指變成原來的樣子，而她的髮絲變成像海一樣湛藍色彩。

「謝謝妳啦。」柳敏抬手摸了摸青嶼的頭髮。

「我們不須言謝。」他安靜地撫摸著她的傷口，看著身旁認真做事的她。

「閃死了，閃死了。你們倆的壞毛病，甚麼時候要改，都成親一萬年了，當我們這些單身狗都瞎了!」小紫變成小娃兒的模樣抱著柳敏的腰。

「你放手!」青嶼拉著小紫的衣領，向後拉扯。

「乾你什麼事，我才不放!反正大人又不討厭。」小紫死命抱著柳敏，即使整個人除了手臂抱著，下半身早已騰空飛起。像一個大人在玩具場拉著不聽話的孩子模樣。

「信不信我殺了妳!給我放手。」青嶼氣得全身散發墨綠色的光芒，周圍的溫度緩緩升高，他使勁全力試圖拉走紫米兔的雙手。

傍晚的風悄悄吹進店裡，即使店內非常吵雜，少年專心的回想與父親的回憶，大兔子及男子互相拉扯彼此，一個清秀的女子做在吧檯啃著剛炸好的酥脆炸雞，看著眼前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