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26 1/2
東半球因政治問題、經濟跌宕、戰亂不斷,順理成章地迎來了末日,某一天所有人不論貧富都成為了難民。西半球的住民因此發了筆大財,人人都成為了大富翁,爲感謝東半球的肥沃廉價資源,他們為東半球打造了只有一條主要幹道的難民村,塵土飛揚的程度恰恰匹配各式拼裝的陋屋。
這條2公里長的道路兩旁座落著以各種建築殘骸搭建成的組合屋,有奇異的美感。道路約莫兩線道寬,不時會踩到一點泥濘弄髒衣服,但沒有任何人在意。
坐著瀕臨報廢的小巴我來到村裡,這一個路段住民是韓國人居多,英日語也派不上用場。我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領我的大叔還懂點中文。
分配到的新住處是唯一完整的木造兩層樓,斜面屋頂,但有個小閣樓,大門還是門閂銬上的。進來是空無一物的大廳,牆上還掛著不知誰祖先的相片,早已沒有供奉的小神龕。右邊用薄薄木板隔出小中大三個空間,連門都沒有。最前頭是只容許一人站立的浴室,說是浴室,不過就是地上擺了個大鋼盆,站在裡頭用一旁桶子裡不知回收再過濾幾次的水稍微沖洗。小浴室和狹長廚房間還隔了一條走道,頹圮的木梯,用許多相近色的木條重新拼湊過,可以上到閣樓。
最後面那個毫無遮蔽的房裡採光很好,窗邊只有一扇被兩張長板凳架高的門板,姑且稱之為床。韓國大叔推推圓眼鏡,「這以後就是你的床了,等一下會有人來回收。」他指了指床上那具躺得筆直的龐大軀體,胸口早已沒有起伏,暗自心裡向她道謝,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分配到我。
大叔招呼回收人員把床上大嬸收拾過後便一起離開,交待我整理下屋子再好好休息。用了一點洗澡水把床給擦乾淨了,再用只剩半面的掃把灑掃了一下。
連澡都沒沖,就躺在床上,就著一點月色慶幸自己還能有間破屋,保有一點尊嚴,我以外的人事物在此時此刻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