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位大佬的身影,許翔和賀思天揮著手,十分引人注目。
安靜坐著的李言不小心看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他看向羅喻凱,羅喻凱也回看他。兩人達成共識,還是別追究比較好。
飯吃得差不多,他們幾個才把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除了兩個壽星,沒搞懂狀況,沒準備對方的。
楊雨秋想了那麼久,決定送李言一個鯊魚狀的抱枕,說這樣上課比較好睡。
「大哥,我又不是你們兩,上課老睡。」
「不過,謝了。」
程宇桓送了李言一堆文具還有零食,說是給他家裡的弟弟妹妹的。
李言沒想過在楊雨秋生日那天的隨口一說,竟會被程宇桓記著。
許翔就沒這麼幸運,楊雨秋送了他章點數卡,外加數學試題卷。程宇桓就像是跟楊雨秋說好的,送了本數學講義。
「哥,你們兩這樣對我合適嗎?」
兩個人對看:「合適。」
大家在回到火車站後就各自解散了。
因為有點擔心程宇桓,楊雨秋決定陪程宇桓一起回去。
「到這就行了。」
下了公車,程宇桓覺得送到這就好,他不想太麻煩楊雨秋,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家裡的狀況。
就算楊雨秋在怎麼拗,他都不讓步。只有這一點,他無法讓步。
他嘴上答應著,卻放不下心的在遠處跟著。
等程宇桓快到家時,他才稍微放心。
他看到程宇桓的父母在門口等著程宇桓,看了一下時間,九點五十了。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小心看著入迷,楊雨秋就一直站在原地。
他在想,他的父母應該也會這樣擔心哥哥吧。
但那份擔心,自己卻分不到一點。
在他想著時,突然聽見很大的聲響,楊雨秋趕緊回頭看。
程宇桓剛被他爸打了一巴掌,程爸看上去生氣,,表情都是扭曲的。
「現在學會說謊了是吧!」
「是太久沒被教訓嗎!」
程宇桓的手臂被他把用力一扯,整個人差點跌倒。
楊雨秋馬上跑過去將程宇桓和他父親分開。
「你誰啊!別來多管閒事!」
拉起程宇桓的手,馬上往反方向跑了。
兩人最後還是回到學校附近,找了個長椅坐著。
「那是你爸?也太可怕了!」
「……你怎麼還沒走?」
「擔心你啊。算了,那現在呢?來我家嗎?」
程宇桓看著楊雨秋,怔愣一下才吐出一個音:「蛤?」
「你現在也不能回去吧?反正我家也只有我一個。就當作陪我吧。」
「……喔。」
因為還在寒假時間,又快接近過年,到現在這個時間,街上還是人來人往的。
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沿著這熱鬧的街,他們一起了楊雨秋的家。
還是一樣暗著燈,沒有家人在等著他的歸來,只有孤寂的月亮。
楊雨秋打開了燈,程宇桓右臉上的掌印才被看清。
一片紅掌印蓋住他整個右臉,到現在還是紅的明顯,可想當時的力道肯定不小。
楊與秋拿來了冰塊敷在程宇桓的臉頰。
「痛嗎?」
「還好。」
瞧楊宇秋那緊張樣,皺在一起的眉頭搞得好像被打的人是他一樣。
程宇桓微笑。
「你笑什麼?」
因為感受到來自楊雨秋那明顯的關心,程宇桓嘴角上揚的弧度柔和。他用手指碰了下楊雨揪緊皺在一塊的眉頭,「怎麼覺得被打的是你啊?」
「朋友被打巴掌,擔心是一定的吧!」
又是那雙直率的眼睛,一棟獨棟的看著程宇桓,好像可以從中獲得力量。
冰敷了一下子,感覺紅腫也消退了一些。楊雨秋回房間拿了套衣物給程宇桓,讓他先去洗澡。
浴室的物玻璃門,覆蓋上了一層白霧。
看的見人影,卻看不清晰。
這種若隱若現的感覺,最讓人心癢。
楊雨秋癱在沙發上,電視獨自閃著,卻沒有人再看它。此時楊雨秋的注意力全在浴室那層無法看透的門,以及裏頭正裸著身的少年。
將衣物全退下,整個身體接觸著外面的寒氣,等到花灑灑出熱水才感到暖和。
將身體洗淨,程宇桓無意的照了會。
鏡中的他,因剛才的熱氣,雙頰泛紅,右臉上的掌痕也不怎麼明顯了。
但平常隱藏在布料下的傷,卻怎麼都消失不了。
過了好幾年,那好幾道的傷疤都一直跟著他,如影隨形。
程宇桓擦著微濕的頭髮從浴室走出來,身上還纏繞著方才的霧氣。
臉頰微紅,身上穿著的是楊雨秋的衣服。
那些衣服已經是楊雨秋衣櫃裡最小件的,但穿在程宇桓的身上,卻還是偏大。寬鬆的只要動一下,領口就會微微滑落,露出分明的鎖骨。褲管也是折了三四折,才能夠勉強看見腳踝。
「你衣服也太大了。」
「是你太小隻。」
「你才小。快滾去洗澡。」
楊雨秋應了聲“喔”。拿起衣服後露出邪惡的笑容:「小朋友別偷看啊。」
「滾吧你。」
在程宇桓還沒來得及朝他丟東西,先一步把浴室門給關上,接著聽到一聲悶響。
你他媽的小朋友。
電視正撥放著卡通片,那是楊雨秋剛才轉的。
到底誰是小朋友?
剛被程宇桓調過的水溫有點燙,楊雨秋將調冷了些。
難怪那傢伙剛才臉那麼紅,洗這麼熱是要死喔。
頭上的肥皂泡泡順著水流流到地上,一團一團的白色泡沫像是雲朵積在地板。
自那天之後,這是第一次有想要回到家想法。
洗澡的動作也輕快了些。
想到程宇桓,又會開始擔心。今天感覺看到了程與桓不同的一面,而且這是他刻意隱藏起來,是不願讓人踏進的禁地。
楊雨秋洗完澡,打開門看件程宇桓縮成一團,眼睛緊緊地閉上,懷中抱著那隻小黑貓玩偶。
睡著的他眼睛軟綿綿的往下垂,平穩的呼吸著,偶爾動個幾下,換了個舒服一點的位置,懷中的布偶是一直都在它的位置,沒有變過。
看來很喜歡呢,那隻黑貓。
楊雨秋輕手輕腳的繞過程宇桓,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床棉被,給程宇桓蓋上,自己蓋了另一半。
兩人蓋著同條棉被,相互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