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做了一個夢,在夢中的我在一個寺院整理環境,一位小師父跟老師父有著一段對話。
小師父跟老師父報告說:有一位施主想要捐獻三個擺設品在寺中的院子裡,一個是金子做的,一個是銅製的,另一個是石頭做成的,因為院子很小,怕擺不下,一來又不知道是什麼樣子?適不適合擺放?
因為此事跟師父稟告時,正好被我聽到,他還說要不留下金子做的就好,其他就婉拒,或先了解一下到底要送來什麼再做決定,並為此煩惱著。
師父回答:只要是施主想要供獻給寺院的,金子、銀子、銅鐵石頭都很好,不管他想設計成什麼樣子?都讓他盡情去發揮,我們歡喜接受就好....
這時我聽到老師父的這段話,我留下了眼淚,我想到自己就像那位小師父,總是充滿著分別、擔心事物是不是適合,哪個比較有價值,哪個可能只是會佔空間,種種如此的概念在我的腦海裡充斥著。
反觀老師父的內心是平等的看待,而且珍惜施主想要貢獻的心意,鼓勵其盡其所能地發揮,而後感恩歡喜的接受,這真的讓我覺得是一種慈悲與涵融,也在感動中醒來。
當我仍在思索這個夢對我的啟發時,太太已經更早就出門去運動了,回來還幫我帶了早餐。
依然利用禮拜作為早上的運動,在每個禮拜的動作間,依然感到自己內心的紛擾,這段時間自己仍然處於龐大的焦慮之中,但我試著只是去經驗而不隨之起舞。
接著,慢慢看著隨之而起的念頭帶我回到過去,又開始要細說從頭(又在敘事著過去的歷史事件,然後一一的檢驗、評論著我)。
這時,我想起小師父的挑三揀四,我想起老師父的慈悲跟接納,我問自己:如果這些內在的感受跟念頭一直揮之不去,我可不可以有不同的方式回應?
我想起我可以用老師父的慈悲來看待,我可以接納內在升起任何的金銀銅鐵,我可以帶著欣賞看著它們盡其所能地發揮,只要歡喜接受就好。
也在短短的時間,我依然在運動,內在也依然在擾動,但我覺的我有對自己注入了不同的元素,那就是對自己的感受跟想法多一些的接納與慈悲。
做完運動盥洗之後,我坐下來吃早餐,咬下一口太太特別買的菠蘿花生,真是美味及了,我由衷的感謝這個早晨,我感謝著夢,我感謝著自己學習對自己慈悲,我感謝太太為我準備的早餐。
我吃著早餐,腦海中浮現了母親,剛才的腦海中「細說從頭」有幾個場景是我以前小時候闖禍時,母親對我全然地呵護,為我收拾爛攤子,在擔心與陪伴中帶著一種包容跟無條件的愛,那時我覺得媽媽就像是觀世音菩薩。
反觀此刻的太太,也讓我有同樣的感覺,她對我有很多的包容跟支持,過去的我們經過風風雨雨,但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刻她一直都在,這些年我因為自己的選擇,時常面對工作跟經濟的壓力,她只是默默的陪伴著,幫我準備早餐,煮我喜歡吃的食物,有時聽著我的心情,看著我的起起伏伏。
這時的我有一個體會,我覺得自己能夠有一些對於慈悲跟接納的體驗,是來自於我自己被如此對待過,我在小時候感受過母親的接納跟慈悲,我在師父、還有一些老師的身上感受過慈悲跟包容,我也在伴侶身上經驗到無條件的支持陪伴跟愛,我真的覺得有被滋養到。
薩提爾女士說:我們永遠無法給出我們所沒有的,而我們能夠給出的都是我們經驗過、學習過的(不管是正面的經驗,或是負面的情緒行為,也都是學習而來的)。
此刻的我,對自己也有些欣賞,我欣賞自己正在經驗一段生命的挑戰(其實已經很長),我欣賞自己面對一些壓力跟焦慮時漸漸能夠與其共處,我在這些情況下,我可以繼續完成工作,我可以繼續做輔導會談,我可以為備課做訪談,我還學會了對自己慈悲....
我依然會找我的老師訴訴苦,我承認我的挫敗,我也面對我的失落,我接納自己仍有許多的挑戰需要面對,我也接納自己有時會有無助與懷疑,但我也有一些新的發現。
總覺得自己像在隧道中,還看不到盡頭的曙光,但也發現至少在前進的每一步,內在開始是有些許的明亮,也許只是小小的燭光,雖然尚看不清未來,卻足以讓我照見當下,能幫助我在當下的每一個片刻,有一份屬於自己內在的力量跟光明。
幾年前,面對著差不多的現況,我打開住處的落地窗,我爬上13樓高的陽台,準備往下跳。
此刻,我打開的是電腦,紀錄著內在透過早上的夢、那盞小小內在的光所看見的美好,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另一場還未醒的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