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儘管有事先說好,但張以蝶的心情仍舊複雜。
她知道接下來才是她的回合,她知道連子霆和林桐在那一刻的同步率是私密的、是只屬於他們的;她比誰都還要清楚她在這次的play中應該要扮演怎樣的角色,可是那一瞬間──那個他們眼中只有彼此的瞬間,張以蝶的心還是被緊緊揪著。
她和學妹沒什麼不同。
她一樣戴著肛塞尾巴、一樣爬行、一樣讓連子霆餵食,甚至相比笨拙的林桐,她相信自己的動作和姿態會更像是一隻狗。
可學弟的目光並不在她身上。
在簡單清理之後她便決定把時間留給兩個人,既然交出了這次的信任,那就不應該讓自己偶爾的吃醋擊潰,對吧?
她相信自己這次的選擇,也相信自己這次的眼光。
──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出來換氣。
只要一根……不,只要兩根、最多三根就好。
在三根菸之後,自己就會帶著那份從容和優雅,充滿自信地回到林桐和連子霆的面前,要學弟好好玩弄聽話的學姐。
似是因為風起,又似是因為雨滴,張以蝶的手輕輕顫抖著,明明只是點菸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莫名變得困難。
火光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隻手握持著打火機,一隻手微微握拳擋風,準確地送上了她需要的熱度。
張以蝶匆匆忙忙地藉著火光點燃香菸,但還沒有等她完成第一次的吸吐,那莫名讓她熟悉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她在聽到那句招呼的瞬間幾乎立刻陷入某種恐慌和回憶,甚至連手裡的菸都拿不住掉在地上。
而對方似乎毫不意外,輕描淡寫地撿起地上的菸,替她確認濾嘴沒被弄髒之後把香菸夾回張以蝶的嘴裡,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那動作再自然不過,就像是玩弄著家裡的小貓小狗一樣。
「好久不見。」
他語氣平淡地說,根本不在意張以蝶是否能夠聽到。
張以蝶是個無家可歸之人。
請不要誤會,並不是無父無母天煞孤星那種狀態,而是對她來說──那裡不過是睡覺的地方罷了。是的,那是被其他人稱之為「家」的地方,但對年幼的張以蝶來說,那裡甚至不具備吃飯的功能。
她曾經以為自己的才藝和成績足以引起父母的注意,然而即使她穿上綠制服了,那兩個人也只是冰冷地遞過一份紅包。
就像每年、每月、每個生日時做的事情一樣。
張以蝶從不缺錢,但她也從來沒有獲得過來自親人的愛──很久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只是政治聯姻的結晶,她的誕生不過是因為王國需要一個公主,而她的父親和母親各自有著偷情的對象──準確來說,那才是他們各自真正的對象。
他們從不爭吵。
他們給錢從不手軟。
只是一家三個人也從來沒有過在同一張桌子吃飯。
她就像是最精準的流水線打造出的成品一樣,被冰冷的才藝課程排滿,被冰冷的補習班數據排滿,拿到了一張又一張的獎狀,隨後廢紙回收也多出了一張又一張的青春期憂鬱。
在穿上綠制服那天,她傳訊息告訴自己的生父生母,從此不再補習。
在穿著綠制服回家那天,她第一次進入了匿名的網路聊天室。
她並不清楚網路能夠帶給一個青春期的少女什麼,她也不知道對著陌生人傾訴這件事有多麼危險,她只覺得對方「縛心人」這個暱稱取得實在是很蠢,後來知道這個縛源自於對方的姓氏,同時也是負心人的玩笑之後她更是無法直視這個暱稱──
畢竟那時候她已經需要跪在地上看著對方。
「妳沒有家人嗎?那來當我的狗吧。」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話題是什麼時候歪到這邊的,只記得自己在對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語中不小心說出了許多未曾傾吐的小秘密,包括自己那不成模樣的家,包括自己從小到大的某些癖好──甚至是某些性癖。
她那時候根本完全不懂BDSM,卻濕得一蹋糊塗。
而她就癱坐在自己弄出來的淫水上,點頭說好。
張以蝶並不是沒有察覺到那些異常。
但就如同雛鳥情節一樣,她強迫自己毫無保留地去信任這個人──這個被她稱呼為「主人」的男人。
青春期少女一旦被弄出破口,那份躁動便會難以自制地狂湧而出。尤其對於被當作大小姐培養的她來說,那些指令和命令簡直超越了她十六年人生以來的所有想像──比起在父母各自的公司時那些叔叔阿姨們的討好態度,她似乎更認同在文字和聲音之下失去理智的那個自我。
所以她不在乎對方總是只能在特定的時間與她連絡。
所以她不在乎對方六日總是讓她一人。
除了課業之外,她只要抱著手機,盯著螢幕,讓所有的新奇冒險發生在這4.7吋的畫面就好。
他想看她的身體,那她就拍照。
他想要讓她在學校時「交作業」,那她就到廁所錄影。
發情是世界上最簡單,也是最本能的事情;就如同人餓了之後總是會需要進食一樣,對一個青春期的少女來說,二十四小時都像隻母狗一樣持續發情並不是一件多奇怪的事情。
她沒有參加社團,也對班上組織的所有活動興致缺缺。
──因為她已經擁有一個需要她的「主人」了。
調教的項目越來越過激,卻也越來越扁平。
張以蝶試著忽略掉那些不自然的雜音,嘗試將自己溺死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之中──雖然她變得更加害怕睡眠,但至少強烈高潮之後的疲倦感能夠擁抱著她入睡。
這份情色開始侵蝕她的生活。
或許本來還有分寸,但當她試著索求更多之後,得到的只是條列式的作業批覆。心理會不滿足絕對只是因為身體沒有吃飽,於是無論是課堂課間、通勤逛街、張以蝶都必須在對方需要的時候立刻成為一隻母狗,對他搖尾乞憐地獻上忠誠。
她本來還能夠堅持著不見面的底線。
但隨著小船逐漸往外海漂去,小小的木板徹底成為她的孤島──
她終於答應對方。
見面的那天,她依照對方的要求,把制服放在包包裡。
她能夠理解──雖然她那時候還不了解制服的殺傷力,但她知道踐踏制度和秩序時能夠獲得多大的快感,至少她自己在學校自慰時總是能夠更快達到高潮。
她上了他的車。
沒有約會,沒有吃飯,而是直接駛向一間旅館。
她知道她的懇求換來的會是什麼,但她卻不在意──如果這樣能夠讓自己更被他所需要,那這樣的交換也必然是合理的。只要把身體交出去,就可以成為被他擁有的狗,這不是很划算嗎?
他的暱稱並不只是個暱稱。
他的繩子是冰冷而無情的,純粹為了剝奪對方的反抗能力而纏繞。即使當時的張以蝶對繩子沒有一絲一毫的了解,但當繩子和皮膚接觸的時候,那股惡意還是清晰地透過繩路傳了過來。
綁起來被玩。
綁起來被幹。
這正是張以蝶所預期的──但當她被塞入口球,遮住眼罩之後,她突然從身上那陌生的重量和氣味感覺到不對勁。
她沒有被男人壓在身下的經驗,但她知道那並不是他。
她開始掙扎,但所有的掙扎和叫喚都被禁錮著。
當身體被異物入侵的時候,她的意識也隨之消散。
直到眼罩被取下,口球被摘下。
他穿戴整齊,冷冰冰地對她說──
「我不碰妳,這樣妳在我心中就永遠都是純潔的。」
她忍住想嘔吐的慾望,覺得真有道理。
她把那天穿的制服丟進衣櫃的最深處,和傅先生繼續這場遊戲。
她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就是賣淫,傅先生一開始還會稍作遮掩,但經過幾次之後他便完全不避諱張以蝶的視線,堂而皇之地在她被使用完、承接完又一個陌生人的慾望之後當著她的面收下那些紙鈔。
他曾經往她這裡遞出一張紙鈔,但張以蝶只是搖頭。
她不知道對方是真的需要這些錢還是僅僅作為一種性癖而收費,一夜成為大人的她必須要讓自己更快成熟起來,她知道有些人的性癖就是將自己的伴侶培養成妓女,那是他們興奮的來源。
但傅先生從未解釋過。
他們的遊戲隨著張以蝶對性事越加熟練而升級。
她主動提出各種項目的詳細價目表,在基礎之上還增加了許多不見血、不受傷的收費項目,好像那數字越大,自己就會更加被他所需要一樣。
──而這樣的異常並不能夠瞞過朝夕相處的同學和老師。
雖然張以蝶已經盡量將自己邊緣化,但青春期少女們如果想要對一件事追根究柢,那直覺的敏銳度絕對不會輸給長著呆毛的金髮矮子──畢竟那些肉眼可見的變化實在太過明顯,她們還記得入學時的張以蝶是什麼模樣。
可那些關心又再次被隔絕於外。
「不被同學和老師認同也無所謂,那些人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妳吧。」
「除了我這裡,妳還能去哪呢?」
他踩著她數著錢,用最溫柔最輕的口氣說道。
是啊,自己還能去哪呢?
同學和老師們的關心不過只是表面的敷衍罷了,除了同個學年、差不多的考試分數之外,自己和這些人又真的有過什麼連結嗎?只是剛好考上同間高中,只是剛好分在同一班而已,只是坐在隔壁桌而已……老師如果真的克盡己職的話,早就應該在家長座談會從來沒有人代表她家出席時就介入吧?
──妳們什麼都不懂。
自己能夠被使用,就是被認可的證據。
即使只是他拿來賺錢的工具,但前提也是自己被認可為「工具」。
那些人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家世背景而讚嘆的,而是真實地沉醉於小蝴蝶的肉體,透過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噴發出他們的慾望,那種真正被認可、被需要的感受,一群高中小處女又怎麼可能明白呢?
那些男人們的情慾是真實的,自己的興奮和淫水同樣也是真實的。那些吞吞吐吐於自己的肉穴和嘴穴甚至屁穴的陰莖們,總是以熱烈的硬度貫穿著身上能夠被使用的地方,那樣的溫度和痛楚,才能夠讓張以蝶、才能夠讓以蝶、才能……讓小蝴蝶──
事件終有戛然而止的一天。
張以蝶穿著沾上精液的制服,坐在素白的床上。
她像是感受不到前後穴塞入的震動玩具帶來的刺激、像是不在乎胸前那鎖到最緊的乳夾疼痛一樣,她只是雙眼無神地對著社工所在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著:
「成為家人的話,就不會被拋棄了──即使只是他養的狗。」
各方面都讓我心情複雜的一章。
嗯,本來沒有打算要寫成這樣的,現在除了寫成這樣之外下一章還得繼續。我知道這章有很多語焉不詳的地方,但我覺得寫太清楚就……有點過分,所以那些片段全部都是刪節版,可能有些下一章會提到吧。
因為這樣我本來是想要早點更新的。
不過不知道是季節變換還是什麼因素,從上禮拜開始身體就不太舒服,這禮拜依舊;如果身體狀況真的沒辦法支撐我再寫一章的話只能讓我先養病惹,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劇情卡在這種地方是件很壞的事情QQ
入秋了,請大家都好好注意身體,尤其日夜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