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的,從來只是相遇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你說:「有沒有人可以陪我一直到最後?」
我問:「最後...是什麼模樣的?」
你說:「我也不知道,只想著可以有個人一直陪著我。」
我問:「那麼陪著你的那個人,他應該是怎麼樣的呢?」
你聳了聳肩說:「我還是不知道,先遇到了再告訴你吧~」
一首由李格弟作詞,吳青峰作曲兼演唱的《最難的是相遇》
不管是歌詞本身或是歌者嗓音的空靈滄桑感
都讓我午夜夢迴感嘆緣分的巧妙迂迴時反覆播放
說不出為什麼
在聽這首歌時總是會遺憾,會期待,會默默的希望可以改變一點什麼
年少時,對於身旁的朋友來來去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
只不過是合則聚,不合則散
時間、距離、個人因素都可能會成為分開之後不再聯絡的原因
那樣多的來來去去,那麼多緣分的線好不容易才交織出的節點
總是有那麼幾個人是在分開之後才知道不復再見,抑或是想見而不得見
這時候才開始學會往回看,壓縮著腦細胞搜索印象中的過往
懷念曾經的時光,不論是笑容與淚水交織,或是汗水與小確幸相伴
然後才終於得出結論─原來,那個人很重要,幸好,我們曾經遇到
近幾年,因為換了工作,換了居住城市
很多曾經在我的生活中佔有一席之地的朋友們
彼此因為生活圈不再重疊交集而漸行漸遠
其中也有因為還沒來得及解開的誤會而永遠失去了重修舊好的機會
對此,我總是感到可惜及後悔
唯一能安慰我的大概只是從旁人處聽說他的近況過得很好
沒有我,幸好他也可以過得很好,那些沒能說的,只能就這樣子了吧
因此漸漸地養成了一個習慣
我讓自己跟朋友見面時一定好好地活在那個當下
盡情地說,盡情地笑,盡情地對她們好
去感受跟記住當下的感覺
好讓我在未來從腦細胞記憶儲存庫尋找回憶的時候
可以有滿足的一笑
『因為多麼難得是我
因為更難得更不可遇是你
可是相信我
最難的最難的 是相遇』
終於才知道無論跟誰的相遇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人生軌跡重新再走一次
也不見得可以遇到一模一樣的那群人
現在的我
會想著曾經相遇過的人,想著正在相遇的人,同時也想著那個我想遇到的人
會徬徨,會焦慮,會擔心,
潛意識知道不是我想就能相遇
知道兩個人要相遇會很難
兩個人相遇後要一起走一段路不容易
兩個人相遇後走了一段又一段的路,一直走到最後更是難能可貴
在我的工作場所,有一對夫妻總是一起來診所
老奶奶身體不好,需要固定一週透析三次,來的時候她總是坐著輪椅
每一次,都是老爺爺踏著蹣跚的步伐,用顫抖的雙手推著輪椅
在老奶奶透析的4小時中,老爺爺會坐在一旁陪伴,
有時候可能會因為疲累會低下頭打盹
4小時過去之後,老爺爺又會推著老奶奶回家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也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老爺爺也曾偷偷抱怨,也曾想甩手不幹這事了
畢竟他年紀大了,眼睛因為白內障開刀視力也不如從前那般好了
但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靜靜看著他們的互動,有時候難免濕了眼眶
因為在可見到的視角中
老爺爺真的沒有不耐煩,也沒有百般推託關於老奶奶要求他做的任何事
這時腦中閃現出『老伴』這個詞彙
才忽然驚覺,所謂老伴,真的是老了之後互相陪伴
不論什麼情況,都陪伴你一直到最後
然後在這陪伴跟被陪伴的餘生中
會感謝多麼不易的相遇,感謝多麼溫柔的相待
因為他很難得
要跟這麼一個難得的人相遇
是最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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