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的時候,跟洛杉磯、哥本哈根、台灣的同學來了個跨洋連線同學會,洛杉磯的同學因為疫情把婚宴推遲,然後又說他要去做試管,這段對話勾起了我凍卵的想法。我就是個人來瘋的人,掛了電話轉頭跟我太太說我要去凍卵。我太太嚇了一跳,他問我:我是不是想要小孩?我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想要先凍卵,保留個機會。她搖搖頭,她想得比較遠,她說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她45歲、我40歲,如果確定,我們應該要做的是生小孩,不是凍卵。
在2021年4月、5月的時候,我太太跟我有了幾次蠻深入的對話,她的原生家庭關係極其複雜,她對家庭、對育兒其實很沒有把握。甚至,她把還不存在的小孩當成是競爭對手,她擔心小孩搶走我對她的關注。我聽到這段話心裡愣了一下,我沒想到他會把小孩當競爭對手。其實她這樣說也對,小孩的確會分走我蠻大一塊注意力的。但我接著又跟她說:但是小孩會帶給我們無比的喜悅。像我們的毛小孩一樣。我說,小孩是我們家庭的延伸,我覺得有一個小孩應該會很有趣,我們會體驗很多新奇的事物、會有新的觀點。我們有很多愛、小孩會在充滿愛的環境下成長,然後他會無條件的愛你,就像你無條件地愛他一樣。我並沒有用說服的心態跟我太太溝通,對我來說,這就是一般的對話,但我太太好像深受感動(他後來跟其他親友重複提到這段對話)。接下來,我太太放鬆下來,開始跟著我一起邁向生小孩這條路。
同志目前是無法套用台灣人工生殖法規的,我們如果要生,限制還真的挺多的。我太太參加了同家會(同志家庭促進會),是幫助同志成家立業的一個協會。裡面的志工英文好的不得了,已經跟美國、日本都搭上線,其實美日都有可以講中文的仲介,但是醫生介紹就一定要用英文。我們跟志工先做一個電話面談、然後5月找了美國仲介確認流程、7月到新竹艾微芙做不孕診斷、10月先在新光做了一次取卵。我取卵的成果非常好,我的AMH是1.5(很低),10月最後一次照超音波的卵泡、符合大小的有14顆,最後取出來8顆,裡面有7顆成熟的、1顆放在培養皿中繼續養。量其實不多,但是品質非常好。
7/21:生理期第二天,到新竹艾微芙做檢查:
醫生講了要補充的營養品:
維他命D(每天要吃到2000 IU,然後要買滴劑型的、效果比較好)、葉酸800mcg、Q10、B群、維他命E(2~3天吃一次)。
同時提醒了不能做重訓,重訓會破壞肌肉纖維,為了修復肌肉纖維,身體會把要給卵子的養分、拿來給肌肉修復用。另外,也提醒了疫苗要選擇mRNA類型的BNT、莫德納,原因也是因為AZ會誘發身體產生發炎反應,也是會把養分搶走。
我另外還有蠻大顆的子宮肌瘤(有11公分那麼大),醫生建議不要用海扶刀,如果要達文西手術,要找艾薇芙的主任。海扶刀是用超音波定位、燒灼肌瘤的方式進行,這樣的做法會傷到子宮內膜,我以後還要懷孕,內膜傷到可能會有沾黏等情況。另外,這樣的做法也有可能有子宮膿瘍。達文西等腹腔鏡的手術醫生也不建議,他說拿肌瘤不會有問題,但是縫合的不緊密,會有小傷口,以後懷孕可能子宮會破裂。最後他建議用傳統的一般手術進行就好。
2021/8/27,吃了一個月後的營養品後,維他命D從15拉到了33.1 ng/mL,很漂亮地過了標準線。
2021/9/20,是生理期的前一天,這天所有的指標都到正常水位,連甲狀腺促素都是:
新竹艾微芙醫生是蠻好的,講解清楚、也不會趕時間、當然不是句點王。但怎麼說勒~整體服務就是貴!從七月到九月,整整過了兩個月,我們中間持續都有跟美國仲介聯絡、中間艾微芙也有在裡面。我一直都納悶為什麼沒辦法推行進度,直到我跟我洛杉磯也在做試管的同學聊天,她突然問我:你這些行為、有沒有跟美國醫生討論?我才突然意識到,其實這中間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跟美國醫生搭上線。我在對話的,一直都是仲介。她又說:醫生只會有一個!如果你最後要去美國取卵,那你要聽美國醫生的。我當下有點被雷劈到,對啊!我從頭到尾都沒跟美國醫生講話,我談的都是台灣醫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台灣艾微芙的角色和立場是什麼?!
我問了一下艾微芙的諮詢員,她說:我們就是協助的角色。其實她之前就講了幾次了,但我當下才意識到:原來新竹艾微芙只是一個檢驗所,出報告用的!然後,我可以找任何一間醫院、診所來當檢驗所。我要去美國,不一定要去艾微芙。
艾薇芙的護理端的服務,有一點激到我那好脾氣的太太。美國診所要求檢測梅毒、愛滋、肝炎等檢測,我們去艾薇芙抽血做了,也拿到中文報告了。但因為是給美國醫生看,我們要求英文的檢測報告。一份真的我自己用Word檔照抄的報告,單份居然要價1200元,我當下聽到真心傻眼。其實中文報告上面也有英文,我們直接傳到美國也可以。那我不用花我跟我太太2400元做翻譯(我跟我太太要各一份過去),後來我太太跟艾薇芙確認,他們的回覆也不咋地:之前那份英文報告該收費但沒收,這次只是照正常計費。我看到這回覆,我會覺得這價目不清楚,加上台北到新竹交通真心讓我疲累,我跟我太太討論,決定換診所。我太太找了新光李毅評和愛群診所。新光李毅評聽說是對同志非常友善的一位醫生,我太太也有聽他的potcast威廉氏後人,那我覺得可以去問看看。愛群則是在我家附近,騎車大概5分鐘就會到,也是對同志非常友善。我跟我太太說,這兩間我們都可以去。我太太掛了週五10/8李毅評上午的診(抓準生理期第二天),等了兩個小時之後看到李毅評,當下決定先凍卵再說。接著就排了下週二10/12做凍卵排程,非常迅速。
在李毅評那裡看診是個蠻特殊的經驗,他的話蠻少的,要問很精確的問題他才會回答。可以看得出來他針對說明做了很多功課,他自己做了很多的圖表協助說明。又要看診又要手術,我可以理解他為什麼會提前準備,他希望可以縮短看診的時間。我當下之所以決定立刻凍卵,是因為他信心很夠,然後直接切到凍卵手術的安排。其實不管說要送日本還是美國,他說他都可以出文件配合,也有成功的經驗。當然他也提到我年紀的問題,真的要做就是要快。然後他說:不如就下週開始吧!我雖然沒有急、但我一點都不想拖,所以我也就答應了。本來晚上10點還有一個愛群的診,但我已經答應李毅評、新光看診看了一早上我也累,後來我請我太太把愛群的診取消,就直接在新光做凍卵。
週五看完李毅評後,我們是有一個準備功課的。為了要照陰道超音波,我要把中間的障礙物都移除,李毅評請我跟我太太確認,如果有的話,把它處理掉。一開始就是直接先用道具試,但真的蠻痛的,實在不可能一人作業。我先去研究障礙物大小、位置,我太太準備好工具,然後幫我移除障礙。我們試了兩次,怕第一次不夠深入、又做了第二次。在我和寶寶的中間,我會移除所有的障礙。
到了週二回診的時間,陰道超音波還是照不到,我的子宮肌瘤太大了(有11公分),然後護理師也就這樣讓我出來了。李毅評看到超音波,他直接說我沒有卵!我說:不可能,我有在艾薇芙照過腹部超音波,那時候有8顆卵泡。後來我問:是不是被子宮肌瘤擋住所以照不到,他才改口說應該是。那時我心裡想,自己的身體還是要自己顧,已經做了檢查還是有被誤判的可能。像是超音波檢查,其實當下護理師可以改成用腹部超音波,但我沒要求、他也沒說,我就這樣浪費一次檢查。
我聽了衛教領了果納芬(Gonal-F)回去,每天要打300 IU(換算下來是0.5 cc)。果納芬是要給卵子養分用的,相關的指標是FSH。如果FSH過低,表示身體沒辦法給卵子足夠的養分成熟,那這時候就要加果納芬讓卵子有養分。果納芬是用皮下注射,護理師是說避開上次注射的位置施打,但後來我想想,我下次應該會左邊和右邊交錯施打,然後,我會先確認卵巢的位置再打。我不太確定皮下注射作用的方式,我只知道皮下注射可以讓藥物作用的比較緩慢,當然,前提是藥物不會對肌肉組織造成傷口。我覺得有必要研究一下藥物作用的方式(這邊先記錄一下果納芬原廠的資訊連結http://www.merckserono.com.tw/zh/therapeutic_areas/fertility/infertility/gonal_f),另外,有個奇怪的記憶點我要記錄下來。在看診的過程裡,李毅評開口問:打300 IU好不好?我回他說:你是不是在自言自語?你在問我嗎?李毅評又說:不是,我在問你。我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醫生。現在回想起來,可能他對於300 IU的量不太確定,所以問我。
10/12回診,我特地早起喝了水,水轉成尿液需要至少45分鐘的時間,小口小口喝比較容易產生尿,然後我去新光婦產科要求照「腹部超音波」。護理師說:我的單據上醫生是說要照陰道超音波,為什麼我改要腹部。我說:因為上次照陰道超音波被子宮肌瘤擋住照不到,所以我想照腹部超音波。護理師說要確認醫生,後來才讓我照腹部超音波。李毅評說我的反應還不錯,然後把果納芬300 IU改成150 IU,另外又加了美諾孕(Meropur),美諾孕是粉末式的,要自己混水調整。我上網查了一下,這是要誘導卵巢濾泡成長,要監測的指標是LH。另外還加了一隻欣得泰,是要預防跑卵用的。每顆卵子成長的速度不一樣,用果納芬和美諾孕是要催熟卵子,欣得泰加上去,可以把大顆成熟的卵子鎖在卵巢裡,到時候取卵的時候才取得到。
我在網路上看到網友整理的文章,原來藥物要看藥物的半衰期(來源:https://vima0115.pixnet.net/blog/post/9557665),這個之後再研究好了。
10/14回診,一樣照了腹部超音波,使用的藥量跟上一輪的一樣,果納芬150 IU、美諾孕150 IU。這次的卵泡數量明顯增加,是我覺得蠻開心的一點。
10/16回診,腹部超音波的結果,李毅評說預計可以取14顆卵,然後一個一個數給我看。他說:說不定取卵取一次就好!這句話讓我最開心。然後他在我的試管嬰兒計畫書上寫下大大的「腹超取卵」,我問他腹部取卵會不會取的卵比較少?或是會有什麼後遺症,他都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