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在白沙屯當天報到，在南寮漁港的時候，我太太問我要不要去監測卵泡。我想了想，搖了搖頭。當天的焦點是朋友聚會，我不想還要趕到診所把自己弄的那麼累。
接著就是診所停診的週日、工作忙碌的週一，Day 4週二的時候有空，我想說去宜蘊確認一下卵泡數。測出來的結果，有7~9顆，卵泡數還算不錯。
我問王懷麟要不要衝，王懷麟一開始是覺得費用太高，但我算給他聽之後，他說，他覺得我可以再取1~2次卵。王懷麟五官深邃，他看著我說，3.5顆胚胎還有機會啊～
我說，上次4.5顆的時候你也說有機會，我是真的很累了。
然後我提到上次取卵後我腹瀉、異常疲累的情況，我問王懷麟他用藥有沒有太兇，他看了Dr.Vu上次開的藥單：美諾孕75 iu、果納芬225 iu。他說他開Pergoveris 250 iu，藥量比較輕。我說我知道，但我真的有副作用，非常非常累。
王懷麟打開我的陰超照片仔細看了看，他說覺得沒有問題，如果卵巢刺激過度，會有黃體等殘留物，但我的陰超乾乾淨淨，他覺得我身體沒問題，取卵間隔也是標準的兩個月。他說，身體是可以取卵的，但如果心裡累，那就休息。
我說，我太太是想要我休息的，她覺得我太累。但如果醫生你說，我需要你再堅持一下，再取1~2次，我會聽你的衝。
王懷麟說，你要跟你太太取得共識，我只能跟你說從醫學上的判斷。
我打電話給我太太，她第一時間是拒絕的，她覺得我真的太累。
但我跟她說，這個月有卵不代表下個月也會有，另外，卵的品質會急劇下降。工作上面，我這個月比較輕鬆，下個月到年底又是一堆事要忙，要衝的話這個月會比較好下個月好。
她說，那你就是想衝，然後你的疲累要另外找解法排解掉。
我說，是。
那就決定衝。
因為要跟王懷麟拿藥，我又等了整整一輪看診，診間幾乎要走光了才排到我，王懷麟開藥給我，我們討論第幾天飛過去。我說我過去取卵都是Day 12~Day 14，王懷麟很有耐心地跟我說，不是用天數算的、也不能用所謂的經驗法則，要把每次都當成是獨立事件來看，就是要看卵泡大小來決定要不要取卵。
每一次都不一樣，他說。
我說，Dr. Vu的個性很保守，如果Day 10沒有到美國，搞不好他會叫我落地就打破卵針（Day 10打破卵針、Day 12取卵），所以我沒辦法一定要早一點飛過去。
王懷麟說，這樣你的成本會比較高。
我說，對！加州一天的住宿費大概是5000~7000台幣，每天的成本都很高。除非住得比較遠，那費用可能會降到3000~5000元，但住得遠就要租車，租車、油錢、保險加起來其實沒有差多少。如果沒有先過去給Dr. Vu看、在那邊等，取卵的情況我覺得會跟四月一樣不理想。
王懷麟沒有說什麼，他只是覺得沒必要讓病患花那麼多錢在那邊等。
其實我也知道王懷麟的意思，但我想來想去，Labryo目前的方式已經是取捨後的結果，如果是其他診所，可能會要求病患從生理期開始就待在美國，一路待到取卵結束。那費用會更高。在費用這塊，我已經做了我可以做的，解釋過後王懷麟沒有再多說什麼。
因為時差的問題，看完王懷麟的時候是美國的四點多，我聯絡不上Molly。
在宜蘊先打了第一針Pergoveris我就拿藥回家了，我不怕痛，但打針的時候我覺得委屈。這樣的日子又要再繼續、沒完沒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我只覺得累，但又覺得這是個不得不做的任務。
我弟關心我，家教完後來我家吃飯聊天。我心裡鬱卒，一下兇我太太、一下兇我弟弟。後來被我太太趕到房間，她說，如果我要安靜的話，進房間會比較好。
我氣噗噗地拿電腦進房間，臨時決定取卵，有一百件事情要安排。11月的機票沒有很貴，大概是4萬出頭就有了，我太太說要等Molly確認再訂機票比較好。在等待Molly回應的時候，我走出來跟我太太還有我弟聊天。
我太太買了兩塊牛排回來，是最高檔的美牛肋眼眉。我弟醃了西洋香料，撒了鹽巴煎牛排，我一走出門就聞到香味。他有點懊惱牛排煎得過熟，但我吃進嘴裡，我覺得剛好。可能是肋眼眉真的非常非常嫩，看起來像是七分熟的牛排、吃到嘴裡其實是五分。我太太烤了馬鈴薯、黃瓜和甜椒，跟牛排一起吃非常搭。
我邊低頭邊吃飯，唉聲嘆氣的。我弟一直想要炒起氣氛，但我提不起勁跟他講什麼。他說，你現在的情況就是目標不一致，一方面想要繼續療程、另一方面又太累，心裡面糾結讓你鬱卒。其實，你在打針、起碼現在你是可以休息的，但你都把時間花在鬱卒上面了。
我看著他不說話，只是繼續嘆氣。
我弟又說，講別人比較簡單，自己做其實很困難。
他試圖安慰我，我還是沒說話。
我弟離開後，Molly傳訊息過來，這次療程遇到美國感恩節，Molly已經安排了活動，這次療程她沒辦法收我。我確認Molly的飛機跟我有可能的取卵時間，一整個撞到。我的生理期是26~28天左右，11月遇到感恩節、12月遇到聖誕節，有可能這兩個月都無法取卵。
我問Molly他對於接下來療程的看法。
她說，把4顆胚胎分成兩組，強+弱一組，這樣可以植入2次。年齡對子宮的影響沒有卵巢大，現在比較關鍵的是胚胎量。再取的效果很有限，她要我有心理準備。就算是卵量夠，但品質的問題還是有可能會像這次取卵一樣沒拿到過P胚胎。
我問他過P胚胎為什麼還是沒有成。
她說，PGS驗的是染色體，但胚胎還有很多其他結構，那些如果品質差、PGS是驗不出來的。
這就真的是靠運氣，她說。
我又問，那植入兩顆，會不會兩顆都摃龜？我舉了另一組同志的例子。
她講了那組同志的情況，然後也提到她跟Dr.Vu覺得的可能原因。接著她說，在試管裡面，真的有他們也不知道的事。那塊她沒辦法，只能就她可以幫忙的來做。
回到我的情況，我問他：
方案一：我取1~2次卵、然後我植入。
方案二：我取卵，同時我太太植入。
王懷麟對我太太有信心，他覺得我太太當孕母可以緩解我的壓力，所以有方案二。
Molly聽完後，她覺得應該先走方案一。她說，走方案二，萬一我太太植入失敗，我取卵只會壓力更大，兩個人心情都挫折，到底是誰要照顧誰。她說，植入沒有那麼趕，先取卵再植入會比較好。
卵的品質堪憂，我們聊到借卵跟借胚，她說，她會建議借卵。借胚有可能是跟認識的人借的，心裡會覺得彆扭。借卵的話，你可以透過挑卵母、精子的過程，會覺得這是你的。
躺在床上我跟我太太聊天，我太太說，我還沒有到那裡，現在也不需要決定。
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吃、好好睡。
後記：
查了Pergoveris倍孕力的資料，應該是藥物本身帶來的副作用，讓我腹瀉、異常疲累。
Pergoveris常見的副作用：頭痛、倦怠、嗜睡、腹痛及腸胃道症狀、注射部位不良反應、卵巢囊腫、乳房或骨盆疼痛、卵巢過度刺激症候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