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使我們易於入睡
夢裡，世界緩緩退離
背影滑落地平線傾斜的
身體仍搖擺著
企圖在任何一條裂縫中
卡住一個不用前進的理由
疲倦也許並未使我們入睡
我如此地相信著
那些交談工作與遊玩
日復一日循環
望著自己的倒影
蓬頭垢面的令人沮喪
這張可憎的臉孔沒有現實
也沒有夢的必要
五官都因此磨平了
疲倦使我們清醒
強迫眼睛閉上，之後又
必須再度睜開
且不得以酸澀多淚為由
拒絕看清夢遊人群中
那我們稱之為自己的
最陌生的路人
失足跌入視網膜的黑洞裡
空間沿著晝夜邊緣扭曲
扭曲的我們逐一攀爬
破碎鏡面上
分裂成不同時區的黎明
每晚夢見的魘
行人頻頻低頭尋找時間
分秒必較，唯恐
錯漏睜眼閤眼的次數
錯記那一刻的現實
究竟是睡是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