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房
我說我在clubhouse認識了黎二海,也常常進去他開的房,叫「交易話人間」。黎二海是當選擇權賣方的交易員,其他我在這個房間認識的人,有些是做股票波段,有些做當沖,有些做股期,有些做小台,做大台的比較少,我則是一個小小的律師,做選擇權沒多久,而我做的是美股和美選,和其他的人有一點點的區隔,我以前在美國過二年,也有一點金融背景,所以我不怕美股美選。其實這年頭,做美股的人也愈來愈多,一些神人級的中國人散佈在美國和加拿大,每天都秀他們的肌肉,而且這一幫成功的投機人士特別喜歡做美股的期權,有些還做到六個月到期的權,有些做未日期權(老中取的奇怪名稱,但蠻傳神的,就是選擇權到期那一天進場,非常投機),而這些中國人開的股票房都很熱鬧,人數都很多,所以對比之下還是黎二海開的「交易話人間」人比較少,比較溫暖,不過有Sandie進來一定不會有冷場,黎二海的聲音則是時大時小,他解釋是他不希望家人知道他浪跡虛擬的metaverse,所以「時小」,時大是因為他有些話必須大聲講,深怕他人沒聽到。
海明威的小說「老人與海」。下午,我在中山捷運地下街的誠品書店無意中翻得,並花二小時把它看完,一本短篇小說,一如一個短髪女子,俏麗無負擔。我們當律師就和當交易員一樣,效率還是重要,這台北市中山區還有不少人也是非常講求效率,我的一位聲請更生的當事人跟我說的,先按下不表。身為一位民事小律師,我希望能多讀一些小說,讓自己的書狀寫作更上一層樓,所以周日常常浪跡到這裡充電,不過事實上文筆好不好和書狀寫的好不好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如果在書狀上引用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中喬裝律師的新婚女子在法庭上辯論經典的橋段,一定敗訴。我有一次就在書狀中寫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詩,形容Put的買方和Put的賣方是共生關係,結果這案子就是敗訴。
我看書很快,不求甚解,當我快要看完之際,剩下不到20頁,我打算先休息,走到「海」的上面,也就是離開地下街,走到中山站到雙連店的平面上享受年輕人星期日下午會在這一帶駐足吃喝的盛況,這赤峰街二旁有特色的商品一家一家開,頗有異國情調,也可以轉換一下快速開著一本小說的急促心情,留著最後20頁的小說最後情節,今天要把這本小說看完不成問題,絕對會換來一些成就感,外面的天氣也因為我的辛勤而不再下雨了。
老人與海的故事情節頗似選擇權賣方一周內和大盤博鬥的廝殺過程嗎?老人敬畏著大海,就像老練的賣方交易員敬畏著市場,老人和馬林魚纏鬥,就像黎二海他們和大盤纏鬥,又愛又恨,在大海中從上鉤那一刻起,到最後用將大魚撈起,短則需要幾個小時,長則需要小說中所言的二天以上,而且中間老人只能靠吃鬼頭刀及鮪魚生魚片果腹,不眠不休,最後好不容易將大魚撈起,老人已經遍體鱗傷,好不容易要起帆入港,一隻、二隻、一群鯊魚毫不客氣地紛至沓來噬血而來,來分食老人二天二夜的戰利品,就像黎二海結算日可能賺了10萬,但接下來的三天馬上輸了10萬以上,在大海中或和在股海一樣,只能打平,就像希臘神話中的
薛西弗斯,不斷歸零後又放膽起航,過程傷肝傷肺。小說中的老人最後即使一無所有的上岸,卻留下馬林魚的骨頭供其他討海的人見證老人的功勳,一如黎二海常常說他曾經在2008年前賺過很多錢的風生水起。